上午十点左右,原州市上原报社办公楼内人来人往,时不时还会传出争吵声,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些向地区选举席位成员抗议的民众怒斥报社接待人的不作为。
“诸位诸位...麻烦你们先冷静点,听我说...”大厅接待员满脸大汗,试图向这些投诉举报材料的民众讲明情况,可是这些民众哪里理会,在他们眼里,报社就是曝光社会不法不公事件的地点,这些人带来了消息,报社就应该刊登出去。
这时主编元载从门口进来,接待员见状,宛如找到了救星,立马扔下人群越过办公桌跑过来:“元主编,这些人带来了很多举报材料,要我们刊登,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那些个民众听到这话,轰的围过来,堵住元载的去路,面对众人的乱声,元载很是镇定,他从接待员手中拿过些初稿,大致扫了眼,问:“这些材料是谁送来的?”
“我!”声粗腔答应,元载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个小十岁有些秃顶的大叔,于是他道:“大叔,这些材料您是从哪里弄来的?里面关于人为作假欺诈的数据又是怎么得来的?包括你所抗议举报的人名是否属实?这些您都有考究过了么?”
“都是真的!”秃顶大叔粗声道:“我原先是西区那个临湾河畔老建设街的居民,大概是年前吧,我记得就是这个叫做崔却虎的议员来原州市开展民生开发宣讲会,当时我就参加了,说什么只要支持这项开发计划,我们这些老区街道的人都能获得新建豪华社区的套公寓,还有多种补助,可是他把我们的地给征走以后,只给了那么点钱,后来才知道,压根就没有推行这个所谓的开发建设工程,可地都被那些无量的地产商弄走了,脑袋现在我们连房子都没,你说这事算什么?现在那个叫做崔却虎的议员又开始搞什么开发!还用这些话欺骗我们,你说我们能同意么!”
听到这话,元载扶了扶眼镜,道:“大叔,麻烦问下,您叫什么?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留个您的联系方式,毕竟您这些材料比较敏感,我如果刊登了,要确保他的真实性!”
“这个没问题!”秃顶大叔满腔怒火需要释放,当即同意,随后元载让接待员记下这些举报投诉的民众消息,只是转身回到办公室后,元载的脸色瞬间变化,嘴里也骂骂咧咧起来:“阿西巴的群蠢货,哪里闹来的屁事,活该你们被骗,真是恶心至极!”
通发泄后,元载拨通了个号码,道:“崔议员,我是上原报社主编元载,我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下...现在有不少民众还在揪着您之前宣讲会的事在抗议投诉,听说警署那边已经被塞的人满为患,地检方向也都不再受理,所以对于这些闹腾的人,您看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对面传来反问,元载赶紧道:“都做了,我按照您的吩咐,雇了些网络推手,在人群中闹气舆论风波,不过那些舆论都是不实的,只要司法和地检的人查就知道,可问题是现在有些人竟然扯出了几年前原州市城市建设的事,这要是翻出来,您怕是要受到名誉上的冲击,所以还是提前应付为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
对面安静了片刻,跟着又传来交代:“把那些送来抗议投诉的民众资料整理出来,过后会有人去找你!”
“哎哎!没问题,崔议员,我立刻就办!”通保证后,元载长处口气,挂了电话,在这孙子自认为给大人物做了些事,有了些功劳后,内心的膨胀感让他有种上位的感觉,稍作考虑,元载将今天这些送来投诉举报材料的民众消息股脑整理出来,只等崔却虎派人来取,殊不知他的举动早就被人盯上。
当元载乐呵呵的拿着今天所谓的头版稿子往印刷室走去时,在走廊尽头,有名看似报社内部工作人员的家伙已经起身,趁着左右无人,他拿出备用钥匙,进入元载的办公室,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份名单,眼扫看,用手机拍下备份后,切恢复原样,火速离开,出了报社,在路边不起眼的位置,上了辆商务车。
“姜室长,这是我刚刚得来的消息!”只见这人将份整理好的名单递给靠着座位眯眼瞌睡的姜灿亚。
姜灿亚瞟眼看了名单,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什么动静没?”
“姜室长,这个报社里有部分人看似在报道崔却虎的黑幕,实则是为崔却虎工作的!”
“哦?怎么个说法!”姜灿亚顿时来了精神:“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整个原州市的报社都胡乱成麻了,真真假假的完全搞不清楚,再这么盯下去,真是要把人给逼疯!”
“姜室长,我个人猜测,估计这就是崔却虎鱼目混珠的办法,以此来度过眼前的舆论风波!”稍作理顺思路,这个家伙继续道:“从之前崔却虎头次被爆出过往的黑幕消息后,崔却虎这个老家伙陷入被动地步,总接待知道除了地检司法两个地方外,报社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地方,所以让咱们来盯着,为的就是不让崔却虎的手伸进这里,威胁报社的人,可事实上崔却虎根本没有对任何家报社的记者编辑进行威逼,他派人私下里查清了这些报道自己的人以后,给予丰厚的回报,让后又主动送上更多的黑幕材料,甚至那些主编私下里还联系了网络推手,故意造谣加大对崔却虎的舆论攻势,闹到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崔却虎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有个奇怪的现象在这几天正在慢慢浮水,那就是对崔却虎的抗议群情在缓缓下降!姜室长,您说这是不是崔却虎的反向操作啊!”
“阿西巴的狗崽子,甭管是不是反向操作,这事绝对不正常!”姜灿亚意识到不妙,立刻变了脸色,随即他让手下继续去盯着,自己前往其他报社收集消息,只是他前脚离开,后脚崔奎万就带人赶到了上原报社。
在门卫处得知了元载的详细情况后,崔奎万让手下前后散开,堵住所有的人,免得元载趁机避开不见!
此刻,元载正坐在报社社长的办公室,社长柳成西看着面前的刊登材料脸沉色,想来内心是不愿意这些麻烦事报道出去,稍作思考,柳城西抬头看来元载眼:“你最近怎么总是提交这种稿子,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凡事有关地区选举的报道律不发!避免我们报社受到牵连!”
“牵连?不对吧!”元载笑声:“社长,我们报社的宗旨不是以事实来说话,给民众个真相么?现在这些受了委屈的民众来找我们,我是不是应该秉承宗旨,为他们诉说不公?”
“诉说不公?你这是诉说不公的举动?”柳城西不觉中加了腔调:“这些材料真假你调查过?那些民众明不明事理,你又调查过?旦继续刊登这些文章,报社的声誉何在?到时候司法、地检找上门来又该如何应付?不要总拿着条条框框的词来做事,懂么!”
“社长,您就说能不能刊登吧,要是不能,我这就回去给他们下令,从现在开始拒绝任何民众的采访,免得咱们受到麻烦!”元载这话相当的有反挺意思,直接把柳城西给气的脸色大变,却又说不出什么,见状,元载笑呵呵的起身,探过桌子,小声道:“柳社长,恕我冒昧,您做社长几年了?”
话风骤转,柳城西脸色大变:“阿西巴的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做社长几年关你什么事!”
“别别...柳社长,我可是为你好!”只见元载摆出副狂妄的姿态,道:“您老似乎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有些事咱们不做,可能会没有麻烦,但定会完蛋,可要是这些事做了,那咱们是会有麻烦,却能够从中得到想要的,比如您升职到报社的上级部门,那不比现在的生活好?”
听到这话,柳城西的心情已经坏到极致,只见他强行安耐住几乎颤抖的身子,道:“元载,我不管你和什么人有关系,也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你给我听着,在上原报社,这里的切我说了算,你休要放,否则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说的可真好,看来柳社长对于我的好意完全在乎,也罢,那我们以后就走着瞧!”心中有底气的元载自然不会把柳城西给放到眼里,通狂妄之后,他转身离开,随后柳城西给出版部打去电话,告知停止切关于地区选举的报道,同时加强对民众投诉文章的甄别,经发现问题,立刻踢出,绝对不能出版,可是柳城西不知道,元载早就招揽了出版部的人,这些人在威逼利用的双重打击下,哪里还有对柳城西的尊重,因此他这边口口声声的交代清楚后,那边出版部的还是照旧将不该发的文章给登到头版上,跟着出版部的审核负责人来到元载的面前,脸的拘束:“元主编,您看我都照您的意思去办了,连柳社长的交代都抛之脑后,之前您说的那些事就笔勾销了吧!”
再看元载,向柳城西示威以后,他靠着椅子翘着郎腿,副报社老大的模样:“什么事?”
此话出,审核负责人顿时变了脸色:“元主编,您不能这样啊,之前咱们说好的,只要我听您的吩咐,您就会把我之前在哪家酒吧的事给解决了,您可是亲口承诺过的,怎么能够现在不认了?”
“哦,你说的那件事啊!”元载故意挑腔,让后道:“放心,那事我已经给你解决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这些日子的民众抗议投诉会越来越多,你们的工作会加大,所以接下来要全力以赴,我要在天内把上原报社的关注度提高到百分之十以上!”
“这个我尽力!”审核负责人应声,随后元载摆摆手,让他出去,只是审核负责人刚刚出门,在走廊里看到个西装男正在问隔壁的人元载的屋子,审核负责人上前:“您找元主编什么事?”
“有些消息需要向元主编亲口说下!”崔奎万道,审核负责人指,崔奎万走了过来,刚刚进屋,元载愣,跟着很不悦的说:“你是哪位?”
“元主编?”崔奎万沉声,元载怔,凭借这个反应,崔奎万很自然的上去坐下,只见他拿出烟点着,自顾抽了起来,随即问:“元主编,有些是需要找你确认下,希望你能够如实告知,这样我能省下份力,你也会少很多麻烦!”
由于元载自认为搭上了议员崔却虎的梯子,有了这么大的靠山,那其它人自然算不了什么,因此他没有把崔奎万这个陌生人放到眼里,反倒自顾拿起电话拨通了门卫保安呵斥起来:“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工作的,随便就放什么人进来,还想不想干了,立刻马上滚过来!”
听着对面惊慌失措的腔调,元载内心很满足,可是等到他重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时,整个人先是愣,跟着惊慌起身,巨大的动作更是把身后的椅子给撞到:“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的混账!你怎么敢在这里胡来!我这就让人来抓你!”
虽然元载的呵斥看起来很像回事,可是崔奎万就像没听到似的,自顾抽着烟,并且在他的手边摆着把枪,也正是这把枪让元载失去神智,等到根烟抽完,崔奎万弹飞烟屁股,道:“崔却虎那条线不是什么人都能靠上去的,你不过是个报社的小人物,给自己留条后路是最正确的选择,否则后果是什么,不用我来提醒你了!”
在黑洞洞的枪威胁下,元载这个文人哪里还有抗争的气势,就连说大话的胆子都没有了,这时保安来到门外,推开门,由于崔奎万背身坐着,保安在门口,并未看到桌子上的枪,而元载早就被吓的差不多,在崔奎万的提醒下,他也没有继续抗争的意思,直接道:“没事,你你先回去吧,过后我再叫你!”
保安感觉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没了旁人,元载使劲咽了口,道:“您到底是什么人,您打算干什么!什么议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载,这几个网络推手是你安排的吧,故意引导民众去聚众抗逆,胡乱说话,说罢,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面对崔奎万的问话,元载没有任何抗住的意思,直接交代了,片刻后,崔奎万道:“你们这些人,用的都是小伎俩,真是可笑!”
“小伎俩是我唯的办法,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元载低声:“现在我就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来找我到底干什么?”
“元主编,有些事我需要你配合下!”崔奎万说吧,从兜里掏出个优盘,与此同时,姜灿亚已经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了韩泰安,韩泰安稍作考虑,立刻去见具希影,对于报社那边的反应,具希影当即皱了眉头:“崔却虎这招自我污蔑用的真是时候!”
“影姐,你的意思是崔却虎故意把自己顶上风口浪尖?”韩泰安隐约也猜出了崔却虎的计划:“如果咱们没有猜错,他这么搞的下步是什么?借着舆论上头版,那风险未免太大了,与他争取地区席位的支持者相比代价不符合!”
“你只看到了第层,却没有看到这件事儿的背后举动!”具希影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崔却虎和朴关戎老前辈已经是不死不休,虽然人没有直接开战,可是崔却虎知道,他和朴关戎必须要玩完个,为了不在最后的争锋中败落,崔却虎定要在弱势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支持,只是支持怎么来?很简单,那就是将自己深深的扔进坑里,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么大的舆论,不同于别的人闹出的舆论,崔却虎的舆论真真假假,等到那些地检和司法的人调查后发现不符,你觉得楼上的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
“这个...”韩泰安犹豫片刻,随着灵光闪,他反应过来:“现在议员势力内的格局也很乱,有相当部分人对于朴关戎现在的位置感到不满,如果被崔却虎设计成功,那么反对朴关戎的人会骤然增多,到时候江原道什么情况就难说了!”
话到这里,韩泰安意识到崔却虎不能留,否则这件事他的成功几率要远远大于朴关戎,到那个时候局势转向,具希影这样的人就处于面对争斗的第线,因此他道:“既然崔却虎敢这么玩,那不如让金成泰那些人直接弄死崔却虎,这样也干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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