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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员长官之死
    第105章大员长官之死

    “还是大明好啊,我在倭国吃饭团子吃得都想吐了。”林海对许心素道,说着拿起一块福橘饼放进嘴里。

    为了谈事方便,许家父子和林海单独找了个房间。此时桌上的酒菜都已撤下,换上了饭后茶点,该到谈正事的时候了。

    许心素端着一碗武夷山大红袍,用碗盖刮着茶水:“贤侄说要找老夫买东西,不知要买些什么?”

    林海咽下嘴中的福橘饼道:“我去舟山后,立马会着手招兵,听闻闽广有专门销往海外的鸟铳,做工比边军用的还要精良,因此想要许三叔代为采买一批。此外,若有合用的精铁棉甲,我也想要。”

    闽广外销的精工鸟铳在万历年间赵士祯的《神器谱》中就有提及,此外闽铁在明代也是上品,制作精良盔甲一般非闽铁不可,因此林海才想在福建采购装备。

    许心素闻言道:“鸟铳不是问题,但绵甲却有些麻烦,朝廷管制得很严,不知贤侄想要多少?”

    林海道:“我还不知能招多少兵,不过宁可兵仗等人,不可人等兵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鸟铳和盔甲各来五百套。”

    许心素摇头道:“太多了,鸟铳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时间问题。但盔甲不行,我最多能替你搞到十来件。”

    “那就这样罢,精工鸟铳五百把,绵甲就不要了,再要十万斤上好的闽铁。”林海接着又道,“此外,我还要一条五百料的海船,最好是广船,再配上大发和佛郎机。”

    博望号去了濠镜,现在林海手上只有一条大沙船,水上战力很是堪忧。大明的海船中最适合做战船的就是广船,其次是福船和浙船,沙船最不经打,但在长江以北的适航性最佳。

    许心素点头应了下来,这时他的长子许乐天开口了:“水上打仗鲜有披甲的,听林兄这意思,似乎是想和郑贼打陆战?”

    “郑贼船多,水战我们暂时不是对手,最好是在陆上和他决胜负。”

    “林兄高见,前些日子我爹去找俞总戎,想让他率兵船去东番剿灭郑贼,俞总戎也是说水战不好打。”

    林海闻言点头,看来俞咨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连陆战都干不过郑芝龙。要灭这小白脸看来还是要靠自己,不过好在他现在有的是钱,这是他和郑芝龙对决的最大底气。

    对于古典军队来说,军饷基本可以约等于士气,战争的胜负手往往并不在战场上,更多的在于后勤、装备、训练和组织度。所以后世网络上有个笑话: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何处有满饷?关外汉八旗。

    这虽是个笑话,但却击中了要害,历史上明军剃了头战力大增的例子比比皆是。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就是**,这是王朝周期律的宿命,大明开国两百六十年还有如此局面,在古代王朝中已是凤毛麟角了。

    林海之所以要不遗余力地搞钱,原因就在于此。后金入关前所能控制的人口也不过百万之众,虽然靠抢劫和人参贸易赚得盆满钵满,但其经济体量到底比明朝差了太多,只要能垄断大明海贸,在钱粮上压倒后金应该问题不大。

    抓住钱粮这个牛鼻子,攀科技树反倒是细枝末节,至于后世许多网络军事家们津津乐道的排队枪毙、空心方阵、骑墙冲锋之类的,目前还不在林海的考虑范围内。

    这些军事理论究竟有多靠谱还不好说,必须在实践中去检验。至少那什么近代骑兵墙式冲锋完全就是扯淡,如果想靠这玩意灭后金,估计会被皇太极打得连妈妈都不认识。

    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林海只要确保在钱粮上压倒后金,哪怕不攀科技树不做任何战术变革,殄灭建奴也是很有希望的。毕竟明清双方的兵员素质、武器装备乃至于常用战术基本都差不多,最大差别还是大头兵饿不饿肚子。

    这就是林海灭金大计的总体思路,虽然看似有点笨,但胜在脚踏实地。而要垄断大明海贸,首先要灭掉的拦路虎就是郑芝龙,林海对此还是颇有信心的。

    即使高看一眼,郑芝龙眼下的实力最多也就相当于嘉靖大倭寇。林海坐拥上百万两银子的雄厚资本,又打通了浙江货源和倭国商路,如果连这伙乌合之众都不能荡平,那基本也就不用做什么殄灭建奴的春秋大梦了。

    “贤侄这也是老成之计。”许心素呷了一口大红袍,“其实俞总戎所虑,也是那郑贼和红毛合流,若单单只是郑贼,福建水师又有何惧?”

    林海听他还是迷信俞咨皋,本想提醒一句,但话到嘴边却又止住。要让许心素认清现实,恐怕只能等到俞咨皋被郑芝龙打得灰头土脸了。

    想到上次在厦门,李国助让许心素去争取荷兰人,林海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既是如此,红毛如今到底是什么个态度?”

    “这事说来蹊跷,大员的夷酋本来已答应和俞总戎联手剿灭郑贼,结果没过几天就落水而死。这老夷酋一死,新上任的夷酋又说要把彭湖还给他们才肯出手,否则他们就两不相帮。”

    许心素口中的夷酋就是指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大员长官,荷兰人是在天启四年从澎湖退往大员,首任大员长官是马丁努斯宋克,此人在天启五年十月在大员湾外溺毙,之后由高级商务员杰拉德弗雷德里克兹德韦特代理大员长官。

    这段历史林海大体是知道的,不过他却不知晓俞咨皋、许心素和前后两任大员长官的交涉。想来大员方面并没有把这事报告给巴达维亚,因此也就没有出现在荷兰人的历史记录中。

    “托词!”许乐天猛地一拍桌子,“韦特这厮在福建沿海也混了好几年,他明知俞总戎不可能答允让他们回到彭湖。这厮嘴上说两不相帮,真要打起来,我料还是会站在郑贼那头。”

    林海闻言道:“乐天兄弟为何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