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江玉烟,他真的要继续怀恨下去,继续冷漠以待吗?
江时晏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幽黑沉邃的眼里闪过复杂纠结之色。
江玉烟仿佛和这个儿子心有灵犀,又像是察觉到了江时晏的心情,她睁着一双泪眼,眸光突然偏移到江时晏脸上。
母子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目光。
“时晏……”江玉烟低喃着吐出他的名字,眸光里翻涌着太多深沉复杂的情绪。
她对这个孩子有亏欠,同时也有期待——
其他的孩子,至少都愿意和她一起同桌吃饭,愿意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但是江时晏,还是一如既往。
不过,这次他能出现在医院,能够守在自己的病床前,这说明——
他对自己这个妈妈,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江玉烟忍不住伸出手,她的指尖冰凉又颤抖,想要抓住江时晏的手腕。
然而。
就在距离儿子手腕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江玉烟突然抽搐了一下,她全身一僵,瞬间昏死过去。
“妈妈!”江尽染睁大了眼睛,抑制不住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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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五天后。
睁开眼,只有江越寒一个人守在她面前。
江玉烟的眸光下意识地在房间里乱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江越寒知晓她心思,开口解释道,“他们昨天走的,因为医生已经确认你完全没事了。”
江玉烟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睛,心里像是空空荡荡的。
好半天,她才慢慢缓过神来,语气低低地问道,“时晏,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江越寒闻言,神色微顿,沉默片刻后他还是选择说出实情,“他是前天走的,说有一台要紧的手术在等他。”
江玉烟地手指收拢,忍不住捏紧了床单。
“他是医生,走的时候说你大概率没事了,然后才走的。”江越寒见江玉烟神色低落,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似乎有安慰之意。
江玉烟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苍白着一张脸,有些费力地说道,“我哪有这么脆弱……时晏他……也急不来。”
说完,她抬起眼睛,柔和深沉的目光落在江越寒脸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作为大哥也很不容易吧。”
江越寒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累。”
以前的他,对家人的事不感兴趣,也不屑关心。
他宁愿一心扑在工作上,与生意伙伴和工作文件打交道。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他们的父亲向来形同虚设,有和没有一样,如今韩奕入狱,他们彻底没有父亲了……
正所谓长兄如父,他必须担起守护母亲,守护弟弟妹妹的责任。
意外的,这份责任并没有让他感受到辛苦或怨烦,而是让他充满了动力。
他们会越来越好,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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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尽染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把上面的字看了好几遍。
她昨天才从医院回到家,几夜未合眼的她终于有机会睡了一次好觉。
但睡醒后,她还有需要做的事。
江尽染离开江家来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把手机短信上写着的地址报给了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