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这门替命豆的手段尽数讲给了左辰,左辰也将法决尽数记在了心里。
照彩衣的说法,这门手段放在术法榜单上充其量只能当是个戏法,比其他把式强一些,对比正经的门道又远远不如,卡在了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
可左辰听完彩衣描述其妙处时,却觉得这手段其实非常实用。
替命豆需要选取黄丸作为材料,采用自己的精血滋养,再加以特殊的药材和八字术法混入其中,贴身携带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制成。
这小豆成了之后,若是有贼人拿了八字想要害命,小豆便可挡上一下;若是有鬼怪嘶吼而来,这小豆也可挡上一下;而若是凶人提着刀,直接照脑子劈过来,彩衣还能把小豆扔出去,用一大变活人的法子,将自己和小豆换位置,随后双腿抹油,逃之夭夭。
进攻性虽说没多少,但逃命苟且算是点满了。
运了炁,化了撒豆成兵的法子之后,便不用专门去养这些替命丸,光用黄豆做法效果也差不多。
彩衣本事是暂且不到家,撒出去的豆只有七个能奏效,出来的还都是小一号的姑娘,手头没什么力道,只能骑人脖子,或者照着鼻子咬,好有几个携手可以挡对方的攻击,可被斩断了之后,又需要花段时间才能再出来。
左辰从彩衣那边了解这些术法内容之后便开始自己着手尝试,他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八字去做撒豆成兵的术,思来想去便从竹篮里取了一张黄纸,用道经算出来了两个猛汉八字写了上去。
随后又从粮框当中选了两个最大最圆的黄豆,放在之前取出来的那节香木上。
左辰自袖口内向两个黄豆里冲炁,紧接着便把这两个豆子向外一甩。
只见两颗豆子在空中翻了好几个圈,初具人形之后又抖了好几个跟头。
砰砰两声响,四只踏着铁靴的大脚落地,两尊黄灿灿的金甲翁站在了村子门口。
左边那个手里拎着俩大锤,大锤上方一点花纹没刻,离远了一看恰似举着俩大号黄豆;右边那个手里则拎着一把方天画戟,也是金灿灿的,像是拿金子做的。
这俩金甲翁身高皆在三米,面容又肃立又严苛,似若在他们面前为非作歹,这两人的武器就会招呼上来。
而他们两人也直接单膝跪在左辰面前,拱手向前:
“参见尊者!”
效果不错啊。
左辰满意的绕着这两位金甲翁转了两圈,觉得他们俩一巴掌应该能把大部分江湖客和所谓的康王将军拍死。
“你们两人便先守着这村子,但凡有对村庄不利者,杀之。”
“领命!”
金甲翁起身,立于村庄门口,一个站左一个站右,至此便一动不动,如两门大神。
和尚也凑到了门口,看着这俩大汉嘴巴都快掉下来了。
“天兵诶!道长你这是把天兵请下来了诶!”
和尚大呼小叫,彩衣则是在旁边掐腰挺胸:“天兵算个锤子!道长唤出来的可是神将!每个都能打十万天兵!”
“咳咳。”左辰咳嗽了好几声。
让你吹牛,你别吹这么大啊。
了解的知道这俩大汉是我拿黄豆撒出来的,不了解的还以为我找了两块石头,里面吹出来的两个猴子呢!
“和尚,这样村子就不会被康王袭击了,你多多努力,尽快把周围煞气全都逼出土地,这样一来徐州人能种的地也就更多了。”
左辰同和尚道,和尚立刻点了点头:“俺这肯定好好整,把那些贼手弄出来的恶灾全都挤出去!”
话说完,和尚又看着已经重新焕发春意的村子感慨:
“得亏当时俺没上的什么云空中的山,要不然俺哪还能看到这样的金光嘞。”
“山?”左辰听闻,不由得一愣:“什么山?”
……
听完和尚讲话,左辰原地左右踱步了两圈。
天上有山,叫和尚过去成佛。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灵山啊。
论功德算,和尚确实足够成佛。可论佛法来说,和尚完全就是门外汉中的门外汉,半点论道的能力都没有。他本就是农家汉子出身,真要是就此进入了灵山,是进去扫地啊,还是在大殿里面听论道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啊?
最关键的就是,
当和尚说自己不想成佛,立了无人挨饿的大宏愿之后,入口竟然散了。
和尚这种宏愿虽然比不上地藏“愿地狱无人”这种等级的宏愿,但好歹也算是个菩萨果位吧,上灵山好歹派个门下同来看一看和尚才对,怎么直接闭门谢客了?
左辰觉得恐怕和尚看到的山峰虚影上有些自己不晓得的门道。
是不是灵山还两说呢。
眼见这村中事都处理的差不了多少了,左辰便重新把驴子牵了过来。
接下来便是去肖长成的家乡,把镇子当中居民都接过来,给他们种粮。
左辰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根稻穗。
上方正缠着淡淡的炁,黑白二色不断交错变化。
“花开顷刻,花开顷刻,这妙法可不要骗我才是。”
左辰喃喃自语。
……
徐州钱家,朱门大院,乃是门第之后,现任家主祖父的父亲曾在朝中做过三品大员,后来安享晚年,带了一大批金银细软回到了徐州长山镇旁过活,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等到康王驾到徐州之后,现任家主的父亲多了几个心眼子,连夜包了几车金子,登门叩首效忠,得了一个门客的名头。
这门客的名头可谓是顶顶的好用,等到康王谋天下大事之时,钱家只需要将大门一关,府中粮肉每日便不断,可炖一半肉,扔一半肉,用酒水泡澡不嫌浪费。
就连大门左右两边守着门的两户家丁都吃的脑满肠肥,餐餐有肉,顿顿有米。
今日,钱府内仍在饮酒弹琴作乐,大门口却忽然被敲响了。
守门的家丁正顺着内视院子的窗口看院内歌姬舞蹈,忽然被敲门声扰得心神不宁,便朝着外低声骂了一句:
“哪家畜牲?钱府不开门不知道吗?”
却听外面传来一声男子轻笑。
“康王也要尊我一声大师爷,怎么到你钱府这儿就成了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