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影视基地，清明上河图。
王婷婷在给群演化妆，手上动作飞快，几分钟就搞定一个，一点都不拖离带水。
全程也没几个字，就是让人抬头，扭头，低头。
表情更是麻木。
比起给老头子化妆，她还是怀念有秦川的日子。
小伙子年轻，长得帅，五官生得好，给他化妆就是一种享受。
可惜啊，男人都是一个吊样。
没红的时候一口一口婷婷姐，红了就没信了。
秦川发布第一支单曲的时候她逢人就说这是她哥们，天天听他的歌，帮忙宣传，得意不行。
秦川发布第二支单曲发布她已经不吭声了，高攀不起。
紧随着天龙八部播出，倩女幽魂播出，秦川火了，她已经不再提那段往事。
因为说出来也没人信。
两人也确实没什么往来。
不出意外，这辈子关系就到这了。
“你是个沉默不语的……”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王婷婷腾出手去接电话，一只手拿手机，另外一只手化妆，半点都不影响她操作。
“喂，谁啊。”
秦川的声音响起：“婷姐，这才多久，我的声音你都没听出来，不是，你不会是把我删了吧，所以没显示来电名称。”
正在被王婷婷化妆的大叔发誓，这是他入组以来，第一次见王婷婷笑这么灿烂。
不由的，大叔也跟着笑，露出黄色烤瓷牙，还顺手捋了一下斜刘海，把常年不见阳光的眼睛放出来透透风。
王婷婷心思都在电话上，没注意大叔小动作，自顾道：“哈哈，当然没有，我是在工作呢，没注意看来电名字。”
记不清是哪个emo的半夜，她确实把秦川删了。
所以刚刚来电她不知道是谁，以为是陌生电话。
听到在工作，秦川也不打扰：“这样啊，那伱忙，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没事，不算忙，你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工作有点多，想请个化妆师，不知道你没有时间？”
王婷婷笑靥如花，手上粉刷就跟吃火锅蘸油碟似的，在群演大叔脸上杵了又杵。
“快餐还是包月？”
现在这行这么乱吗？群演大叔震惊，嘴巴一下子张大了。
下一秒，王婷婷的刷子塞他嘴里。
“呕，呸，呸，你会不会化妆？”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张开嘴巴的，谁化妆的时候跟大河马似的把嘴巴张这么大，咋滴，你看见粉底饿啊？”
“你还有理了？”
“有理怎么了，你到底化不化？”
“化，化。”
电话那头，秦川听着王婷婷跟人吵架，忍不住笑了笑，这才说道：“什么快餐包月，我不懂。”
“装，你给我装。”王婷婷不信他不懂，但还是解释：“快餐就是做一次给一次的钱。”
“包月嘛，很简单，就不按次数了，我二十四小时在线，随叫随到，直接一个月结一次账。”
秦川道：“那我来个半套吧，平时商演走穴参加活动算快餐，进了组后算包月。”
“哟，大活啊。”王婷婷笑得开心：“我先说好，我不便宜的，另外出去有过夜的话，车费，住宿你得帮我报销。”
“没问题！”反正快餐是公司报销，秦川也不心疼钱：“我现在北平，有点急，你能过来吗？”
王婷婷给群演化完最后一笔，收起吃饭家伙，铿锵有力道：“全国可飞！”
挂掉电话后，心情大好的王婷婷暼了一眼群演大叔，这老小子听个电话居然还听支棱了。
顿时，她脸色垮了。
“美女，你快餐什么价，包月什么价？”大叔呼吸沉重，急迫问道。
这种级别的美女，就是价钱贵一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省吃俭用，以后过点苦日子。
王婷婷随口道：“看活轻不轻松，快餐得几百，包月就贵了，算上住宿，通勤，吃饭，怎么也得万八千。”
大叔犹豫：“能不能便宜点，我吃几顿快餐。”
他当群演一天都才二十三块钱，一个月赚几百块。
万八千的，他都听都没听过。
什么家庭啊那得是，有矿啊？
“便宜你大爷，没钱吃什么快餐，穷逼，滚。”
骂骂咧咧的，王婷婷走了。
半小时后，剧组副导演找到她：“王婷婷，有人投诉你不好好化妆，还骂人，怎么回事。”
王婷婷气的翻白眼，这副导演也不是好玩意，之前还想潜她。
“他想白嫖我，我骂他怎么了？换你你不骂啊。”
副导演：“……”
我特么的。
“你说什么就是说什么？态度这么恶劣，你想不想干了？”
王婷婷不用想也知道副导接下来会说什么，不外乎就是事情影响很大，她可能工作不保。
晚上带她去给其他几个领导敬酒，这件事就过去了。
“说得对，我就是不干了，我不只是骂他，我还骂你，你也是傻逼。”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吊样，个子跟武大郎似的，胖得和猪有一拼，还学人家潜规则，你有那个资本吗？”
“你，你说什么？”副导演气得七窍生烟。
旁边的人听到声音，有个别人开口：“王婷婷，你别胡说。”
“卧艹，老娘把你落着了？”王婷婷双手叉腰，立马朝着那人怼回去：“你以为你是好东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龙套女演员的事……”
这一天，王婷婷舌战群儒，在片场骂了七八个人，爆了一堆大瓜。
导演想过来劝架，被她眼神一瞪，立马心虚的缩了回去。
他的屁股也不干净。
闹成这样，王婷婷自然是在剧组待不下去。
回宾馆的路上，出租车里，上一秒还很解气的她突然就哇哇大哭。
把司机都吓一跳：“你小姑娘，你别吓我？”
“没事师傅，我就是太开心了。”擦了一把眼泪，王婷婷挤出一个笑容。
今天确实是她最近几年最开心的一天。
小姑娘一个人闯荡社会，没有靠山，没有后台，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忍着，憋着，不然饭碗不保。
今天全都骂出来后，整个人舒服多了，真是酣畅淋漓。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恢复情绪，说道：“人生就得这样，开心就笑，不开心明天再笑，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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