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婷婷只是过来当化妆师的,上来秦川就丢给她一个单反让她拍照。
平时的穿搭,打车,买机票,订餐吃饭,日程提醒都是她来干。
除了不陪秦川睡觉,其他的她都做了。
算起来有点亏啊。
“害,咱俩这关系,说这些干啥。”秦川起身后道:“年底给你发奖金。”
“我将来要是火了,给你来个包年。”
画大饼,男人天生的技能。
不过别说,女人很吃这套,王婷婷已经开始幻想了:“这么说我也算是在糖人影视带编了?”
“何止啊,搞不好哪天我走了你都没走。”
秦川没想在糖人干到老,再过几年就得准备跳槽的事了,王婷婷要是干得好,确实是能在糖人长久做下去的。
化妆师,这个职业在娱乐圈还是挺吃香的。
王婷婷摇头:“伱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有眼光!”夸赞一句,秦川手握登机牌排队登机。
下一站,北上,某个县城。
这场商演是给人生日唱歌。
起初秦川还以为是个老太太,到了地方才知道男主角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
开洗浴中心的,叫杜红根,外号杜老虎。
生日宴地点在一家酒店包厢。
台下摆了十来桌,桌上全是酒。
来客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有的是混混青年。
有的是吊儿郎当学生妹,身上校服都没来得及换。
现场,王婷婷下意识的往秦川身边靠了靠了,她不太喜欢这种场面。
“没事,咱们唱完就走。”秦川安慰王婷婷,旋即在主持人的提醒下拿着吉他上台。
“接下来有请著名演员,歌手秦川带来鼓楼,大家掌声欢迎!”
没有墨迹,秦川拨动琴弦就开唱,台下的年轻人嗷嗷叫。
他就两首歌,来这边也是唱两首歌,按照合同,一共六万八。
唱完鼓楼后,秦川说了几句祝福的吉利话,然后把舞台留给后面跳钢管舞的人。
他的下一首歌还要等最后收场才能唱。
“候场”时间,他和王婷婷被安排到前排的某桌坐下吃饭。
两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吃。
“兄弟,今天我生日,碰一杯。”已经打了一圈的寿星杜老虎满身酒气,端着酒杯和秦川喝酒。
秦川也不端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道:“那必须的,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杜老虎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手的大花臂,明显是混社会的。
他不想惹事,一杯酒而已,喝就喝了。
“好酒量。”杜老虎大笑,转而对王婷婷道:“美女,我也敬你一杯,大老远过来不容易!”
不等王婷婷开口,秦川道:“她酒精过敏,不会喝酒,这杯我来喝吧。”
“我敬的是她,不是你。”
“都一样。”
“哪儿一样了,你是娘们?”
杜老虎的话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秦川倒是冷静,皮笑肉不笑的跟着打哈哈。
这时候,王婷婷站起来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我确实喝不了酒,今天就用饮料代替,祝大哥开开心心,阖家幸福。”
“我还没见过酒精过敏什么样,小姑娘你别骗我,还是喝一杯吧,给我个面子。”
王婷婷略带忐忑的望向秦川,秦川挡在她身前:“哥,真的不好意思,她喝不了,这样吧,我帮她喝,喝两杯。”
“两杯哪儿够,三杯。”
“没问题,那就三杯。”
秦川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这才把杜老虎打发走。
随即他对王婷婷眨眼:“下楼去帮我买包烟。”
“好。”
王婷婷秒懂,也不问什么烟,提着包包离席。
杜老虎没过一会又回来,结果只看见秦川在,半天不见王婷婷身影。
“兄弟,你女朋友呢?”
秦川不解释:“她还有点事,回酒店了。”
“难得来一趟,今晚我做东,叫上你女朋友一起去KTV唱个歌。”
靠,老子一首歌多少钱你知道吗?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秦川都想骂人:“今天太晚了,有点累,下次吧,下次来这边我请你。”
“虎哥,你面子不行啊。”旁边有江湖同道打趣。
“老虎,人家不去就算了,别勉强了。”
“男的不去可以,那个妞不错,下半场叫上。”
“这小子就是个破唱歌的,卡他演出费就老实了。”
身后那么多兄弟看着,杜老虎也是来了脾气,拍着秦川肩膀道:
“不是还有一首歌没唱嘛,带上你女朋友,我们去KTV唱,唱完你就走,我不为难你。”
秦川面对微笑:“不好意思,按照合同规定,我只能在这唱。”
“不是,你小子挺轴啊,哪儿唱不一样。”
“真不行,我们公司有规定的。”
“嘿,我就不信了。”杜老虎道:“你不唱我就不给你结尾款。”
出来赚点生活费还能遇到这种破事,秦川也是醉了:“我说了,只能在这唱,您非要去KTV我不奉陪,不结尾款也可以,您开心就好。”
不结尾款,真当公司法务是吃素的?
要不了几天法院传票就上门了。
说完,秦川就要走人。
杜老虎火气一下子上来了,用力拍桌子:“艹,你特么一个破戏子,装什么逼啊,老子就不信了,今天要是不唱,我让你走不出大门。”
当年他在本地叱咤风云,一把西瓜刀从南砍到北的时候,秦川还在穿开裆裤。
虽然现在上岸了,但道上的人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偏偏今天秦川顶了他好几次。
现在已经唱不唱歌的事了,他必须要让秦川服软认错。
出来混,面子大过天。
“不好意思,我还真要走出去。”秦川也不惯着,抬脚就走。
杜老虎见状伸手就抓他后领,秦川抬手一甩,把身后的手臂推了回去。
本就喝不少的杜老虎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卧艹,我特么弄死你。”
抄起桌上的酒瓶,杜老虎开启第二波冲锋。
感受到脑后风声,秦川撇头侧身躲过。
梦境中几万遍的铁线拳早就融骨子里,想都没想,铁线拳杀招,刀脚架劈用了出来。
刹那间,折腕,扫腿。
做完这一切,秦川反应过来,这么干要出大事。
于是本该扣死的手碗松开了。
只是让杜老虎摔了个大马趴。
他如果不松手,且稍微用力一扭的话,伴随着身体重心朝下,杜老虎的这只手臂马上就是三百六十度旋转。
即便如此,杜老虎也是摔了一脸鼻血,感觉腿都快瘸了。
“还特么看着干嘛,小武,老六,弄他!!”
杜老虎不是刘永。
秦川也不是桦仔,自然不会站着不动白白挨打。
架肘冲拳,眨眼间就飞出去一个小弟。
还有一个扛着座椅正朝着他冲过来,两人距离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秦川上前半步,曲脚,抬腿,正蹬踹。
连人带椅,又飞出去一个。
杜老虎这时候刚爬起来,鼻血流了一脸,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看到两个人躺在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秦川龙行虎步顷刻间来到身前,中途还抄了一个瓶酒瓶,顺手就往他头上砸。
“砰!”
迎面而来的酒瓶直接把杜老虎干翻在酒桌上。
科学证明,人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有止疼,全方位提升耐力,攻击力的效果。
杜老虎就是这种情况。
被啤酒瓶爆头的他头上全是血,但仿佛半点感受不到痛疼。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干他!
生日宴会上,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后辈小辈的面被人接二连三的打脸,就算场子找回来了,以后也会成为笑柄。
不把秦川干个半残,他都对不起杜老虎这个称号。
经过几次进修缝纫机的工作原理及操作,他以为曾经自己一把西瓜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的一腔热血早就凉了。
现在才发现,只是没人值得他出手而已。
随手抹掉头顶流到眼睛的血液,杜老虎杀气腾腾道:“小子,你特么摊上事了。”
“这些年我杜老虎只是熄了火,可不是灭了炉。”
熟悉杜老虎的人都知道,这个眼神,这个语气,那个横行霸道的老虎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秦川眼神冰冷,又是一个啤酒瓶砸下来。
“砰!”
头上又挨了瓶酒。
接连两个酒瓶爆头,杜老虎头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液混杂着啤酒糊了一脸,看起来非常狰狞。
到底是年纪大了,两瓶子把他干翻在酒桌上,再也没撑起身子爬起来。
他也爬不起来,因为秦川一只手按在他的喉咙上,力气大得出奇,脸都给憋红了。
“就特么你叫杜老虎啊。”酒桌上最不缺的就是啤酒,秦川拿起一瓶没开过的,上下晃了晃,当即又赏了杜老虎一瓶:“生日快乐!”
“砰!”
三瓶子彻底打散了杜老虎的江湖气,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表情从狰狞变成了哀嚎。
其实第二瓶的时候他就扛不住了,只是不等他说话,第三瓶就来了。
但秦川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手上握着半截酒瓶子,目光一寒,朝着他的眼珠子插了下来。
“完了,我特么要凉了!”
杜老虎又惊又恐,全身僵硬如坠冰窟。
这回血是真的要凉了。
这半瓶子插下来,眼珠子百分之百废了。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死了一了百了,残废的话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被人嗤笑。
这年轻人,怎么敢的?
但他不敢赌,都是过来人,他太知道小年轻的火力有多猛。
老江湖打架都是砍后背,大腿,尽量避开脖子,内脏这些地方。
年轻人不一样,下手没轻没重,全往死里干。
因为他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的,后来在新东方学了八年缝纫机才老实,毕业后靠着以前的人脉和威望弄了一家洗浴中心,算是上岸了。
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错,有滋有味,妹子和钱都不缺。
没想到今天只是因为几句意气之争就把眼珠子撂这了。
他怕了!
也后悔了!
“噗嗤!”
半截酒瓶子从杜老虎脸颊擦过,直立的插在桌上。
现场,所有人心脏慢了半拍。
望向秦川的眼神充满畏惧,这年轻人,太猛了。
一打三轻轻松松,很显然是个练家子。
下手也够狠。
杜老虎像过年的猪一样被按在桌上的时候,不是没人想过上前帮忙。
但秦川抄起酒瓶子就要插眼睛的举动吓到他们了。
遇到这种杀星,谁特么敢帮忙啊。
说到底他们和杜老虎只是认识,有点交情,但还没到生死兄弟的地步。
万一秦川杀红眼了连带着他们一起干怎么办?
连老江湖都是这种想法,更不要说现场的其他年轻人小混混了。
眼见江湖大佬被单人爆锤,周围道上“大哥”没一个敢伸手,他们差点没来句牛逼,六六六。
“你请了我,不管唱不唱都要给钱,懂吗?”
秦川掐着杜老虎脖子的手还没松开,大量血液无法循环,加上头上被瓶酒瓶开了口,这会血咕噜噜的冒,非常吓人。
“我,我,懂。”杜老虎感觉呼吸不顺,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直发黑。
但捡回一只眼睛的他在心里已经把观音菩萨到玉皇大帝念了一遍。
今天之后,他老老实实做生意,江湖上的人和事再也不碰。
秦川松开他的脖子:“少一个子,你看我回来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说完,他把手上的沾的啤酒在杜老虎西装外套上擦干净。
转过身,兜里掏出烟,点上,深呼吸了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
满大厅的人,没一个拦他,全都让了路。
来混吃混吃的几个年轻小辈看他的眼神像看神一样。
暗想当年的铜锣湾浩南估计也就这个风采了,这才是大哥。
几个学生妹更是眼睛放光,一脸的崇拜。
这会秦川要是勾勾手指头要带她们走,她们肯定跟着离开。
出了宴会厅,秦川没走电梯,而是转角走楼梯。
扶着楼梯扶手,只感觉腿有点软,叼在嘴里的烟直哆嗦。
“哎呦卧艹,吓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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