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五百九十九章 你错哪儿了?
    四目相对。

    谢豫川少年的眼睛黑的发亮,一本正经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困惑。

    为何帮他?

    涂婳心想,嘿,这真是个很好的问题。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谢豫川的身后已经有人影挡在他身后。

    “谢慎堂,你给我跪下!”

    “母亲!怎么惊动了您?”听到熟悉的声音,刚才训子时还威风赫赫的谢慎堂,突然软了语气,急忙回身搀扶。

    涂婳抬眼,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正是谢豫川的祖母,谢老夫人么?

    谢豫川一直仰头打量莫名出现在谢家祠堂里的陌生女人。

    她,好奇怪一人。

    不过,再大的好奇,也没有差点在祖宗灵位面前挨揍时,遇见祖母前来解围。

    当下以跪在地上的姿势,原地转了个圈,对着谢老夫人的位置,二话不说磕头在地。

    “祖母!孙儿豫川给祖母磕头。”

    咕咚——

    本就安静的祠堂内,谢豫川这个头磕的清脆响亮。

    听在谢老夫人耳中,心里一阵心疼。

    祠堂重地,下人候在门外站着。

    谢老夫人指着孙子谢豫川的头顶,脸色凝重地瞪向自己的大儿子:“你这是干什么?”

    “娘,川哥儿他逞凶行恶,儿子不能这般纵容他。”

    “你纵容他?”谢老夫人声音扬高,沉声一喝道:“你出去打仗,一打就是几年,期间回来过吗?小六他长这么大,你教过他几回?”

    “娘——”

    谢老夫人立掌止住他的话头,根本懒得听他那些解释,转身走到小孙子谢豫川面前,伸出手:“川哥儿,起来。”

    涂婳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谢豫川,却见他并没有立刻站起,而是先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谢慎堂。

    谢老夫人拄着手中御赐金杖,微微伏下身子,温声道:“不用瞅你爹的眼色,祖母在这里,该打该罚的是他!哪轮得着你个娃娃跪在这谢罪。”

    “川哥儿,你快起来!地上凉,身上的伤还没来得及上药呢。”姑姑谢明惠有了主心骨,也不管兄长脸色是黑是红,赶紧上前把侄子谢豫川从冰凉的地砖上拉了起来。

    谢明惠不说这句还好,话里话外提到谢豫川身上的暗伤还没治,谢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身旁谢慎堂心中暗道:不好!

    谢老夫人沉着脸色,托着谢豫川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目光凝在小孩子脖颈处上的淤青,眼神又暗了几度。

    转身指着地上的蒲团,喝道:“你给我跪下!”

    “娘,你不能这么护着他,日后必无法无天。”

    谢老夫人指着高台上列祖列宗的牌位,沉声道:“怎么,你让你儿子跪祖宗,川哥儿听话了;我让我儿子跪祖宗,就不成事了?敬神法祖,你还不如个娃娃识得大体!”

    一句话,骂的谢慎堂面红耳臊,瞥了一眼小妹身边的儿子,两道剑眉纠结地拧在一起,沉默了会,铿然转身,面朝灵位,撩袍直身跪在两个蒲团之间的地砖上。

    膝骨磕在地上,声响沉闷。

    涂婳凑巧看见谢豫川的小身子,随着父亲跪下的声响,轻颤了一下。

    涂婳不觉低笑出声,惹来谢豫川转头。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他的头转了回去,那双困惑又好奇的眼睛,真是她相识谢豫川以来少见的模样。

    涂婳不觉莞尔。

    小小的谢豫川,此时还不能完全想明白,为何这祠堂里多了一个外人,祖母、父亲和小姑,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这一幕,实在是让涂婳有些手痒,不觉去摸手机。

    没摸到。

    她神情微怔,哦,对,手机在那枕头边上。

    没想到,这一次,她想用手机把眼前这个画面照下来,竟然不成了。

    “系统,能不能帮我截个图?”

    【截梦里的图?】

    “对,能不能行。”

    系统口气遗憾:【很抱歉,宿主,这个好像真不行。】

    涂婳:“好吧。”

    不是没有遗憾,不过,涂婳很快便被谢老夫人训子的话吸引过去。

    同时吸引她注意力的,还有一双随着她在祠堂走动,而不由自主跟着她转动的眼睛。

    谢豫川心里十分惊讶,他无法克制地盯着那位衣着略显怪异的女子,看模样,与自家小姑年岁相仿。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又不敢贸然再开口说话。

    谢老夫人刚躺下眯了会,就听见大儿子刚在外面喝完宿酒回家打孩子的消息,当场气得抓起拐杖就追来了祠堂。

    果不其然,刚进院子就看见谢慎堂高高举起的戒棍,气得她失态大骂。

    心惊肉跳追进来,有惊无险,幸好川哥儿躲开的快。

    紧张一松,随之而来的就是后反过劲儿来的怒意。

    谢老夫人站在儿子身边,拄着手中拐杖,恼火道:“你才回京几日,你就冲小六下这么大的重手,你还是个当爹的么,你还有个当爹的样儿吗?”

    “神明面前,列祖列宗在上,你们班师回朝,你爹还知道夜里给我揉揉腿,你二弟、三弟他们还知道同家中小辈儿亲近亲近,你呢?”

    “你在外面喝了一宿,回家来打自己家的娃?”

    谢慎堂一听老母亲说这话,百般无奈解释道:“娘——我那是被皇上叫进宫里去了,哪里是在外宿酒嘛!”

    “哈!”谢老夫人一个气音儿,冷笑道:“好你个谢慎堂,将军坐久了,官身大了,现在有事无事,都学会拿皇上做挡将牌喽?”

    谢慎堂急忙扭头看向门外,一众府里的下人们都跟个假人似的,装聋作哑低头站着。

    他回头,直搓脸,低声道:“娘,隔墙有耳,谨言慎行啊。”

    谢老夫人抬起拐杖往地面点了两下,“只需你做,不需娘说?”

    哎呀——

    谢慎堂一个头两个大,暗睨了儿子谢豫川一眼,发现他这个当爹的跪在这里挨训,他个逆子,居然浑不在意,四处张望。

    谢慎堂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谢老夫人的身影挡住,谢慎堂叹了口气,“娘,儿子错了。”

    谢老夫人轻哼一声,发出灵魂一问:

    “你错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