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书生总算到达。
“竟然还有天机门的余孽?!在我眼皮子底下打转,真是活腻了!”
他在看到客栈门外那层天幕,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动用了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找到司浊。
这层天幕可以干扰普通人的认知,要不是他亲自到场,恐怕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这间客栈。
“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他手中折扇唰得一下打开,随着他灵气运转全身。
书生执扇抬手,猛地横扫而过,整座客栈两层被齐齐切断,而后一分为二。
只此一击便展露了书生恐怖的实力,他竟已经是结丹修士。
然而随着客栈屋顶的轰然掉落,竟然根本没有司浊的踪迹。
等那群无法像书生一样短暂悬空的军队涌入客栈,一具无头的尸体引起了吴兴的注意,
“儿子?儿子!”
他从尸体的衣服看出了尸体的身份,正是他的嫡子吴长生。
他死死抱住自己儿子的身体,一时间竟难以控制情绪,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
“你们都得死!”
此刻,距离客栈不远处,司浊一行正在鬼鬼祟祟的朝着城外逃去。
“还好有这块东西。”
司浊手里捏着一块已经碎裂的金镶玉,他随手把碎片洒在路边的野草中。
方才,就在白貂自报名号,欧阳烨的天幕波动时,司浊突然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炽热且规则的脉动。
正是来自于这块得自刘让身上的金镶玉,而那种脉动逐渐加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接近。
于是,司浊当机立断,决定铤而走险离开客栈,同时直接捏碎了这块金镶玉。
他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某种能够定位的法器,此时此刻,看着身后客栈边越来越多的士兵,司浊庆幸自己又一次猜对了。
随着金镶玉的破碎,竟是有浓郁的血气从中飘出,只不过没有散溢而去,反而是他的炎刃微微颤鸣。
司浊疑惑间,白貂已经提醒,
“快,把炎刃拿出来!”
在司浊将炎刃抽出后,一股强烈的欲望自炎刃中传来,司浊挥刀炎刃瞬间将那团血气吸收。
而后炎刃复归平静,似乎没什么变化。
“那是什么东西?”
“你以后就知道了。”
虽然白貂没有明说,但司浊能够明显感觉到,炎刃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收刀贴墙,看着欧阳烨,
“加不加入天机门且先放一边,我就想问,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几个逃出城?”
他身体紧贴墙边,不敢让周围不远处的士兵发现自己。
“可以。”
还没等司浊高兴,欧阳烨便继续开口,
“但只能让你一个人逃走,他们得留在城里。”
欧阳烨指了指司铎和他背上陷入昏迷的林颖,
“我和师弟只能合力带走一个人,除非...”
“除非什么?”
司浊自然不可能抛下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尤其是林颖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除非...”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道让所有士兵震惊的命令的下达,朔阳城内到处都传来了百姓的哭喊声。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我没有…”
一个中年人恐惧地后退,只是刀光无情,直接斩断了他的头颅,也斩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爹!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男人一旁的女儿见到此景,脸上满是泪水,她披头散发地冲向动手的士兵。
噗嗤一声,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老夫一生行善积德,临了怎么就…”
“你们都不得好死!流云国当灭!”
“哇——哇——”
朔阳城内,上至耄耋老者,下至不能说话的婴儿通通被杀。
竟是吴家家主吴兴借口城中混进了邪魔,下达了屠城令。
他此刻的书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他儿子的尸体,而那颗头颅被吴兴抱在了怀里。
“儿子,别怕,我送他们下去一起陪你,别怕,儿子。”
吴兴的头发杂乱,哪里还像吴家家主的模样。
在吴家下达屠城令的同一时刻,曾经和吴家势力相当的几个家族无不震怒。
“大胆!真当林家落寞,朔阳城就成他吴兴的产业了?屠城?圣皇都不敢做的事他吴兴…”
每当有和吴家势力相当的家主发表类似的言论时,就会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悄然而至,而后又悄然离开。
只不过,房间里留下了一地头身分离的尸体。
“哎——要怪就怪那司浊杀了肖东升,怪他到了此地。”
书生轻挥折扇,将折扇上零星的血迹甩去。
没错,屠城的命令就是他让吴兴下达的。
汤山已经给他下最后通牒了,这次要是再抓不到司浊,就连他也要被牵连进肖东升死去的事件中。
与此同时,全城死去的冤魂正在朝他手中的折扇里飘来。
他这把折扇竟然是黄级中品的宝器,引魂扇。
扇面上已经满是凶神恶煞的人脸,正是死去那些人的面容。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引魂扇蓄满冤魂,起码可以让尊者到时候不那么生气。”
他之所以这样干,正是已经在给自己找寻后路了。
就按照他从汤山那里知道的信息来说,要是尊者指定的容器被毁,他都不敢想象要承受怎样的怒火。
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好在吴兴已经疯癫了,根本就没有质疑他的意思,直接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司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和天机门有关?竟然能接连逃脱,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逃。”
此刻,朔阳城的四个城门,被定海关最强的统领镇守,就算司浊想要强闯也必然会被书生察觉。
到时候凭借他结丹修为,赶到战场也是分分钟的事。
同一时刻,司浊只身潜行,他的肩膀上趴着帝狻,
“这吴家发什么疯?怎么就下了屠城令了?”
司浊正一边隐藏身影,一边朝着向吴家的方向疾行。
他随手解决了几个正在杀人的士兵,在这混乱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人在收集魂魄。”
帝狻看着天上,语气也有些冷。
司浊同样抬头看去,他看不到魂魄,但他能看到一根根黝黑的细线正在不断抖动,
“这竟然是在收集魂魄?!”
那一刻,帝狻的话让他也彻底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