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吴家的高大院墙被猛地撞塌,一道身影从中倒飞而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缠绕着血色雾气。
“咳咳咳——”
前者自然是司浊,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持刀,方才吴兴的重击差点让他手中的炎刃都脱手而出。
他不再咳嗽,抹掉口鼻处溢出的鲜血,就在要准备继续拉开距离时,他看到了周围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而在他们身前跪着几个痛哭流涕的百姓,看样子是一家人,原本是想要求饶的,却被突然出现的司浊打断。
“家...家主...”
几个士兵看着吴兴,紧张地开口。
虽然吴兴的身体膨胀了数倍,但是他的面容还保留这吴兴的模样,只是相较于平时狰狞了不少。
此刻,吴兴张开嘴巴,滚烫的白气喷出,皮肤上不断渗出细密的鲜红液滴,而后瞬间蒸发成血雾。
他听到了远处的声音,也看到了正在处刑百姓的士兵。
霎时间,他心中喷涌而出一股杀意。
“都怪你们这群废物!没有保护好我的儿子!”
下一秒,他双脚骤然发力,脚下石板尽数粉碎。
他的身体高高跃起,竟是越过司浊直接落在了那条巷弄里,一拳打爆了一个士兵的头颅。
剩下那个士兵被他单手掐住脑袋,猛地提起,而后重重地摁在了墙壁上。
士兵脆弱的脑袋瞬间炸开,吴兴一边往前走,一边把对方的脑袋涂在墙上,画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他转头看向已经呆滞的百姓,脸上突然浮现癫狂的笑容,
“这...是你儿子?”
被问话的百姓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但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把他自己的儿子抱进怀里,用身体挡住吴兴。
“凭什么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还活着!?”
他随手扔掉手中士兵的尸体,想要去抓那个孩子的脑袋。
下一秒,数道炽羽接连钉在他的手臂上,
“你儿子死的时候那哭得叫一个惨啊!听得人真是舒心啊!”
声音远远传来,却看不见司浊的身影。
他也不傻,可不会为了救人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此刻,司浊早已经趁吴兴发疯的间隙,逃之夭夭。
只不过,他也借助另外两枚炽羽,带着他最为诛心的言语激射向两个方向,用于迷惑吴兴。
他的想法很简单,要把吴兴引开,如果能够顺势救下那几人,那就更好。
“你该死!”
吴兴果然一掌拍散身边的炽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我必要杀你!”
原本,他觉得司浊已经被他打成了重伤,他想清理完周围的人再慢慢折磨他。
他也没有料到司浊竟然还有行动能力,此刻更是已经不知去向。
劫后余生的几个百姓,看着远去的吴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抱头痛哭。
司浊此刻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根本没有逃跑,反而是远远地吊在了吴兴的身后。
“必须要把他宰了,躲是躲不了了。”
那个差点被吴兴杀了的孩子,在他父亲的怀里瞥见了司浊的身影,他紧紧地抓住了他父亲的衣服,
“爹,你看!”
“我们也走!”
男人艰难起身,拉着他的孩子和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
“多亏了他,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擦掉鼻涕眼泪,
“我们要想办法跳出朔阳,这座城已经烂了。”
而吴兴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尤其是那根不断向前掠去的炽羽还是变着法地骂他的儿子。
当然,这全部都是由司浊控制的。
司浊有意识地在把吴兴朝着空旷的位置引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现在已经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路上所过之处全部被他撞碎,但凡见到活物也同样被他随手敲成了肉泥。
“我要你死!我要全朔阳城的人一起陪葬!”
吴兴怒吼,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传遍了全城。
所有人,连同那些已经杀得麻木的士兵都停下来手中的屠刀。
他们听出了这是吴兴的声音,他们看着满地百姓的尸体,还有那些求饶、痛骂、恸哭、哀嚎的百姓,不仅开始动摇了。
他们本来就对屠城的命令表示不解,此刻更加开始怀疑来自家主的命令是否真的该执行。
“屠城...真的有必要吗?”
也就在此刻,吴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的追逐炽羽的脚步。
他转头看向身后,身上的血雾骤然扩大,
“你是在我身后吧?该死的东西!”
那一刻,司浊全身汗毛倒竖,血雾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面前。
同一时间,书生同样听到了来自吴兴的怒吼,他眉头微微皱起。
“激活了尊者赐下的血脉盛宴吗?”
他已经察觉到了吴兴那个方向传来的异动,他已经结丹,和天地之间的联系远比普通人紧密。
以至于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蕴含的,来自于尊者的气息。他知道这种气息正是激活血脉盛宴之后才会出现,
“算了,反正也准备屠城了,无所谓暴露不暴露了。”
他如是想着,看向城门边,定海关的人除了四位统领,已经朝着内部推进,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杀光整座朔阳城。
他重新收回视线,看着地面上已经变成两张符纸的叶轻水和欧阳烨。
“替死符啊…天机门的人真是比水沟里的老鼠还要惹人厌。”
原来,方才的叶轻水和欧阳烨在一番鏖战之后最终被书生斩杀。
只是他们作为天机门的门生,自然有不少保命手段,这替死符就是其中之一。
“师兄,刚刚那是…”
叶轻水架着欧阳烨的手臂,朝着吴家跑去,那是他们约定好和司浊碰面的地方。
欧阳烨受了不轻的伤,但还好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是吴兴的声音,他已经彻底堕入魔道了,但愿小兄弟已经拿到八尺镜了,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只是,等他们赶到吴家祠堂时,他们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没能找到司浊的踪迹,同时还在祠堂门口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正是他们要找的八尺镜碎片。
“这下麻烦了…”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而他们身后,已经传来了破风声,不是书生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