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好奇地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嘴角撕裂泛着淤青,不像是磕的,倒像是被人打的。
谢长宴眸眼闪了闪,被她视线触及的地方微微发烫。
他薄唇轻启,刚要说话,就看见林絮那葱白纤细的手指朝他的伤口伸来。
谢长宴那褐色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明明他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身体,便能躲开她的手指,可身体却僵在原地……
“啊,不好意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絮,在就要触碰到他的时候,迅速把手收回来。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掩饰她的尴尬。
刚才差点把谢长宴当成她丈夫了。
还对人动手动脚。
万一被人报警怎么办。
谢长宴敛去眸底的情绪,神色恢复如初,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倚在椅背上姿势自由散漫品地向服务员举了下手,让她续上一杯咖啡。
而后又似漫不经意地问林絮,“林小姐好像和季总很熟?”
“对呀。”林絮理所当然道。
“季总看起来似乎对林小姐很关心,倒不像是普通朋友。”他随意说道。
“我和他……”林絮想了想,忽然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跟别人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思考的气氛沉默了许久,久得谢长宴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开口道,“我们是家人关系。”
母子关系也是家人关系,这个说法也十分合适。
想起昨晚季廷阳的怒火,还有林絮之前早就提过她已婚,谢长宴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以前倒是有所耳闻,季廷阳别墅里养了一只宠爱有佳的金丝雀。
原来如此。
他撕开糖浆,脸色似随意淡然地搅动着新端来的咖啡,身上散发的气场却与她多增加了一抹距离感,“下次遇见季总,我会向他道……”
“你喝咖啡也喜欢放二分之一的糖浆吗?”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林絮诧异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令她惊讶而又开心的事情一样,望着他的咖啡。
谢长宴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
也?
还有谁和他一样?
季廷阳吗?
林絮还在激动地询问着,“你会去吃烧烤吗,喜欢长发还是短发的女生呀,喜欢什么音乐,有什么爱好吗……”
似乎在他身上寻找着什么共同点。
谢长宴面色如常,心底却烦躁。
……
即使是春节,季泽秋依旧忙碌,到处飞向各地赶通告。
而妹妹突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大过年的说是要回学校发愤图强,导致季廷阳没能成功把她喊回家。
林絮所期望的一家人都到场的年夜饭终究没能吃上。
春节便这样过去了。
季泽秋结束工作后,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公寓。
虽然这段时间林絮一直有给他发信息,两人也有所交流,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林絮就在家里,还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公寓赶去。
不对。
他才不是赶回去见林絮呢。
他只是工作这么久,太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罢了!
没错!
季泽秋如此想着,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装作出一脸平静推门而入。
然而在看见屋子里的温梨后,愣了半晌,“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他又在屋子里打量一圈,没有发现林絮的身影。
“我过完大年初一,就从家里回来了。”温梨解释。
原本她的父母亲就因为她和季廷阳没了来往,失去这么大一颗摇钱树而生气,直到后来季泽秋为父亲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这才停歇。
回家过年这几天,父母总是旁敲侧击,试探她和季泽秋之间的关系,让她不要再失去另一个大款。
“这一个两个男人那么有钱,为什么非要吊死在那个穷学生身上?!”他们怒气冲冲,想要她为家里牟取更多的钱。
温梨听得烦了,春节还没过完就从家里出来,来到这边住。
听到她的话,季泽秋才后知后觉想起,当初是他让温梨搬来这边住的。
包括公寓的密码都告诉了她,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只是这段时间没有想起过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林絮不喜欢温梨,当然不会来公寓这边和她同住。
季泽秋回家前那点小期待骤然消散,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推着行李箱进门。
而后又偷偷瞥了温梨一眼,心里有些纠结。
温梨继续住在这里的话,林絮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那他要不要让温梨离开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温梨先一步开口,“泽秋,我打算今天搬回学校住。”
“啊?”季泽秋眼睛亮了一瞬,马上说道,“现在就走吗,行李多吗,要不要我帮你搬?”
看似十分温柔体贴的询问,可为什么温梨听起来却觉得怪怪的,像是急不可待?
她还以为季泽秋多少都会挽留她几句,结果一句话都没有。
温梨愣了片刻,“不,不用了,我自己搬就行。”
她当初来得匆忙,所以行李也不多,早就收拾好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收留,我……”
“不用客气,我送你下楼吧。”
温梨的话还没说完呢,季泽秋拿过她的行李箱,二话不说就拉着出门。
温梨:“……”
看着温梨坐上出租车离开后,季泽秋并没有回公寓,直接开车往季家别墅驶去。
路程开到一半,他又陷入了纠结。
他这么着急跑去找林絮,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
脑袋里另一个小人又说,林絮早就答应他,就要跟他走,当然不能让她继续住在季家。
不然的话他还怎么报复季廷阳。
没错!
这么想着,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了。
来到别墅。
季泽秋强装淡定,在别墅偷偷摸摸寻了一圈也没发现林絮。
正要过去问管家呢,视线就被后院里那空荡无水的泳池吸引了注意力。
上次除夕夜在后院放烟花,完全没有注意到泳池的异样。
“管家,这泳池的水怎么都抽干了?”
“这个呀,上次大少爷掉进泳池差点溺死,林小姐有一段时间特别害怕,就让我们把水都抽干了。后面大少爷也没让我们重新放水,就这么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