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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毒死沈薇
    张月今日盛装打扮,身穿墨绿蜀锦散花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朱钗,妆容精致,笑盈盈望着燕王。

    自那日得到燕王赏赐的十四瓶金疮药后,王府里纷纷盛传张月得宠,沈薇失宠。

    燕王离开的这五日里,张月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王妃赏赐了她一些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王府里的佣人们对张月百般讨好。

    张月如坐云端,格外享受被追捧的快乐。

    她渐渐相信,自己和王府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只要她努力,她一定能得到燕王长期的宠爱。到时候诞下一儿半女,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有保证了。

    燕王心里一定有她,否则,也不会一回来就来蔷薇苑。

    “王爷,妾身已经煮好了热茶,王爷来喝吗?”张月柔情蜜意地望着燕王。

    丫鬟翠儿和芳儿也暗中欢喜。

    虽然这几日里经常被张月折磨,但如果张月能得宠,她们两个丫鬟自然也会有不少的好处。

    燕王俊眉轻蹙,打量眼前的女子。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谁?

    富贵伺候燕王的时间最长,自然看出燕王的疑惑,忙上前解释:“王爷,这是蔷薇苑的张月张主子,前些日子被王妃赐住蔷薇苑,您忘了?”

    燕王是真忘了。

    他对张月没兴趣,径直往芳菲苑走去。张月眼睁睁看着燕王离去的高大背影,仿佛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心凉了半截。

    奇怪,王爷怎会记不住她?

    张月心急如焚,她立刻上前拦住富贵,焦急地问:“富贵总管,王爷特意送了我十四瓶的金疮药,王爷怎会忘记我了?”

    富贵怜悯地说:“张主子,实话告诉您。那十四瓶金疮药效用一般,本来要丢弃的,王爷不忍浪费,就命咱家给您送来。王爷给沈主子的药虽只有一瓶,但乃是太医院精心调配,实乃上上品。”

    张月僵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

    燕王迫不及待迈入芳菲苑。

    芳菲苑屋檐上的灯,已经换成了漂亮的荷花灯,光线柔和。院子里的栀子花和紫薇开得繁茂,水边多了一个精巧的小水榭。

    水榭的三面挂着素白色的帷幔,一面朝水。微风吹过,帷幔摇摇曳曳,沈薇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奴婢拜见王爷。”容嬷嬷带领丫鬟太监们请安。

    凉亭水榭中的沈薇听到动静,她欣喜地掀开帷幔,眼睛明亮如星星:“王爷回来啦!妾身给王爷请安!”

    燕王上前,一把扶住沈薇纤细的手臂。

    天儿渐热,沈薇换上一袭浅绿色的绣荷花纹路罗裙,乌发梳成漂亮的十字髻,发间别两只通透的绿玉簪子,整个人如清水芙蓉,清丽脱俗。

    沈薇眼巴巴望着燕王,关切地说:“王爷用过晚膳了吗?王爷您这几日公务繁忙,妾身看您都瘦了。等池塘里的莲子成熟,妾身命人煲莲子排骨汤,给王爷补补身子。”

    燕王自是感动。

    他握住沈薇微暖的手,走进别致的水榭凉亭里。凉亭里摆放了一张凉席软榻,一张练字的案桌。

    案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沈薇在水榭里练字。燕王随手拿起一张宣纸,上面是沈薇临摹的《春日宴》。

    字还是很丑,但肉眼可见进步。

    “本王不在的日子,薇薇没有疏于练字,不错。”燕王薄唇微勾。

    沈薇想得到夸奖的小孩子,她欢喜地说:“妾身要成为书法大家,不能给王爷丢脸,自然每日都要练字。”

    燕王刮了刮沈薇的小鼻梁,心里一片柔软。

    陪沈薇用完晚膳后,燕王和沈薇在水榭里继续练字。

    月光倾斜,水畔荷花送来清雅的芳香,燕王望着认真写字的沈薇,眉眼如画,唇角红润,美地让人心动。

    他一把拽住沈薇的胳膊,把人拉进怀里,唇角贴着沈薇的耳畔,嗓音沙哑:“去屋里。”

    沈薇俏脸泛红:“屋里闷热,不好。”

    沈薇凑到燕王的耳边,娇羞地说了几个字。燕王俊眸睁大,他笑道:“这倒是不错。”

    水榭风动,水池里碧波荡漾。

    富贵和几个丫鬟太监远远躲着,不敢抬头观望。清凉夜风吹拂,偶尔掀起水榭的白色纱幔,两道身影纠缠,若隐若现。

    碧绿荷叶积攒了水珠,荷叶弯曲,水滴啪地落在水里,荡开阵阵涟漪。

    闹到深夜,燕王才抱着虚软的沈薇走出水榭。沈薇全身包裹在燕王的黑色绣金纹外套里,露在外面的白皙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采莲和采苹早已在屋子里备好热水。

    洗澡的过程也不太顺利,燕王好几日没开荤,沈薇又和他身心契合,他忍不住要了两次。

    闹到后半夜,两人才换上舒爽的寝衣。沈薇即使困得马上要倒下去,依然不忘让采莲和采苹送来两碗药。

    一碗是她的避子汤。

    一碗是燕王的风寒汤。

    沈薇哑着嗓子,把一碗药递给燕王:“外面凉,妾身担忧王爷明日风寒头痛,所以特意让丫鬟煮了风寒汤。”

    水榭的欢愉固然刺激,但毕竟在外面。万一燕王真的冻病了,责任自然会砸在沈薇身上。

    沈薇必须提前做好预防。

    “薇薇有心了。”燕王抚摸沈薇的脸,心脏微暖。

    无论何时,他的薇薇心里总有他,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担心他生病受伤。

    两人和衣而眠,燕王将沈薇搂在怀里,心里洋溢着满满当当的幸福。

    ...

    沈薇和燕王睡得很香,隔壁的蔷薇苑,张月气得一晚上没有睡着。

    她把屋子里的花瓶茶杯全都砸到地上,不停宣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张月发现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王爷连她是谁都记不得了,她还在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

    “主子,莫要生气。兴许将来王爷厌倦了隔壁的沈主子,就想起您了。”丫鬟芳儿努力劝解。

    可话音刚落,一个茶杯重重砸到芳儿脑袋上。

    芳儿痛得捂住额头,抹了一手鲜血。

    张月破口大骂:“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芳儿收敛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低头退出寝殿。张月蜷缩在床上,看着满目的疮痍,看着昏暗的屋子,整个蔷薇苑空寂地像个坟墓。

    张月抱紧胳膊,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未来——她会变成王府后宅孤苦的侍妾,住在坟墓一样的院子里,一点点被消磨生命,变成行尸走肉。

    有那么一瞬间,张月忽然有点后悔。

    她根本不是争宠的料,为何要羡慕沈薇?

    如果她继续当个丫鬟,嫁给她心仪的马夫,也许过得比现在更好...

    可是,张月知道自己已经没以后回头路了。

    接下来的数日,燕王忙完公务,偶尔也会去王妃和几位侧妃那里休息。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芳菲苑留宿。

    张月自然不甘心。

    她努力争宠,故意在燕王每日的必经之路跳舞、或者装作摔倒,想要引起燕王的注意。

    偶尔张月也成功了,能把燕王引来蔷薇苑留宿一夜。

    但燕王的心还是在沈薇那里。沈薇依然是最得宠的那个妾室,风光无限。

    张月住在蔷薇苑,和芳菲苑仅仅一墙之隔。张月这边冷墙孤瓦,沈薇那边热闹非凡。

    夜晚,张月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还能听到隔壁院的笑声,还能闻到火锅的香味。

    张月恼恨不已。

    她清楚知道,自己不过是王妃制衡沈薇的一个工具。如果张月发挥不出价值,那她很快会被王妃抛弃...

    想了想,张月脑子里冒出一个狠毒的念头。

    她叫来丫鬟芳儿,递给她一包老鼠药:“想办法把这包药倒进芳菲苑的水缸里。”

    既然争不过沈薇,那干脆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