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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李南枝及笄
    后宫嫔妃又不止她一个嫔妃!

    沈薇特别后悔。去年莫寻离开皇宫时,她应该偷偷让莫寻给李元景下个猛药,削减他强悍的体力。

    沈薇消极地瘫了片刻,又打鸡血似迅速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后,绕着院子开始慢跑健身。

    李元景人到三十猛如虎,她也得努力强身健体。

    沈薇不服输,一刻也不懈怠。

    铆足劲儿就是干,看谁榨干谁!

    慢跑二十圈,又活动全身筋骨,沈薇开始忙碌今天的宫务。

    ...

    李元景忙朝廷的事,沈薇忙后宫的事,两人白天各自忙,夜里芙蓉帐里也忙。

    忙来忙去,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忙碌里飞逝,转眼又是一年。

    沈薇宽厚,允许毓秀宫里种植梅花,于是几十棵的梅花树移栽到光秃秃的土壤里。春日来临,梅树开始长出绿叶。

    柳如烟见到院子里的梅花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每次在书房里作画,一抬头,柳如烟看见满院子的梅树,她总觉得是沈薇的施舍。

    嗟来之食,以至于柳如烟看到院子里舒展绿叶的梅树,心里也生了几分厌恶。

    皇上再没踏足毓秀宫半步,宫里其他嫔妃不愿与柳如烟往来,连伺候的宫人也不想和柳如烟交谈。

    柳如烟心里苦闷。

    她感到孤独迷茫,她感到自己在漫长的独处里,一点点腐烂枯萎。

    再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她心里的寒冷。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冬日里的寒梅,与其他季节的鲜花格格不入。

    柳如烟不想在毓秀宫里待着,便带宫女去御花园看春景。

    御花园生机勃勃,桃花杏花梨花盛开,蝴蝶翩翩。柳如烟身穿白衣,行走在繁花之中,眉眼染上哀愁。

    蓦地,柳如烟听到活泼的笑声,从亭子那边传来。

    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宫女在一旁冷静提醒:“主子,那边是南枝公主、乐游公主和玉妃。您见到玉妃,务必记得问安。”

    宫里尊卑有别,张妙玉是妃,柳如烟是嫔。低人一等,必须得行礼问安。

    柳如烟没有回答,她举目远望,透过枝头盛开的粉色桃花,瞧见不远处的张妙玉三人。

    春光正好,张妙玉带着两个公主在空地里放纸鸢。

    乐游做了一个威武的老鹰纸鸢,李南枝做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纸鸢,两个公主都将风筝放得又高又远。

    但张妙玉的纸鸢怎么都飞不起来。李南枝把自己的纸鸢交给宫女,欢快地跑过去帮张妙玉放纸鸢,画面其乐融融,场面温馨。

    “玉母妃,需要先跑起来,借风把纸鸢放飞。”李南枝穿漂亮的粉色春衫,梳着可爱的双螺髻,眼睛弯成月牙儿。

    张妙玉气喘吁吁,擦去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在花梨木椅子上:“跑不动,根本跑不动,本宫快累死了。”

    李南枝拉着张妙玉的手撒娇:“皇贵妃说啦,让您每日健身,太胖对身子不好。玉母妃,你跟着南枝一起跑着放纸鸢吧,好不好呀~”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一双大眼睛写满期盼。

    张妙玉不忍心让李南枝失望,便艰难点头:“只跑一会儿,若是纸鸢飞不起来,本宫可不跑了。”

    李南枝开心道:“好呀!”

    春风吹拂,李南枝拉着张妙玉放纸鸢。纸鸢在风里晃了晃,慢慢地升空。

    “飞起来了!”

    李南枝开心地直拍手。

    春花烂漫,女孩们的笑声清脆悦耳。这温馨美好的一幕,刺入柳如烟的眼睛里。

    柳如烟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

    她也从未见过李南枝笑得这般开心,无忧无虑,活泼可爱。

    “玉母妃,纸鸢掉下来啦!哎呀!”李南枝一个不留神,瞧见张妙玉的风筝线断裂,放飞的纸鸢直线掉落,啪地落到桃花树上。

    李南枝连忙去捡纸鸢。

    她跑到桃花树下,踮起脚尖去触碰树枝上的纸鸢。纸鸢从桃花树枝掉落,李南枝拿着纸鸢,一抬头,瞥见桃花树后的柳如烟。

    母女俩视线触碰。

    李南枝笑容僵住,没想到会在御花园碰到柳如烟,她垂下头,语气不平不缓:“母妃安好。”

    柳如烟淡淡道:“嗯。”

    李南枝拿着纸鸢,转身朝张妙玉跑去。她把纸鸢交给张妙玉,张妙玉没有接纸鸢,而是先取出手帕擦擦李南枝额头的汗。

    没一会儿,纸鸢又飞起来了。

    少女们的笑声再次响起。

    柳如烟站在桃花树后,望着不远处活泼开膛的女儿。那个曾经总是小心翼翼唤她“母妃”的女儿,如今已经成为别人的女儿。

    一股难掩的酸涩席卷心脏,柳如烟悲从心起。

    柳如烟浑浑噩噩回到毓秀宫,满院子的梅树茁壮生长。

    柳如烟望着那一棵棵梅花树,风起,她视线慢慢模糊。

    ...

    宫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继李婉儿、李瑶之后,李南枝也到了及笄之年,隆重的笄礼在后宫举行。

    毓秀宫。

    柳如烟正病恹恹地靠在椅子上看书,面容苍白憔悴,瞳仁里不见半分的生机,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宫女端来清茶,提醒柳如烟:“主子。今日是南枝公主的笄礼,宫里的嫔妃娘娘皆到场,您要去吗?”

    柳如烟活得像个孤家寡人,终日深居简出,不太爱参与宫内的宴席。宫女只是例行询问,并不觉得柳如烟会去南枝公主的及笄之礼——哪怕柳如烟是南枝公主的生母。

    出乎意料,这次柳如烟放下手里的《诗经》,淡淡道:“本宫去瞧瞧。”

    宫女颇感惊讶。

    柳如烟起身,欲要带着宫女出门。脚步迈过毓秀宫的门槛,柳如烟步伐忽然停住,她垂眸,望着自己雪白的素裙。

    李南枝少女及笄,花样年华。

    她穿一身白过去,总归不太好。

    在宫女惊愕的目光中,柳如烟回到寝殿里,打开衣柜,在清一色的素布长裳中,挑选了一条她很少穿的淡紫交领缎裙。

    换完衣裳,柳如烟唤来宫女:“为本宫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