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的意思是,这也能作为一个商机?”
“在下正是此意。”司徒南昭直接点头。
“行。”
言笑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回答应的很干脆,两人便继续这个话题聊了很久,等把事情敲定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到后半夜了。
言笑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边给他们两人倒茶陪坐的慕芸娘,笑到:
“这一谈事情就忘记了时间,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影响二位休息了。”
司徒南昭自然没有意见,起身跟慕芸娘一起将言笑送到了门外,示意下人护送言笑去新给她安排的房间。
等言笑走后,两人便直接去了他们的卧室。
进屋后,慕芸娘熟练的替司徒南昭宽衣解带,等下人将水送进屋后,她便坐到浴桶边给司徒南昭搓背揉肩。
司徒南昭习惯了慕芸娘的伺候,他微眯着眼,只觉得浑身轻松,正享受呢就听慕芸娘突然说道:
“公子,你可记得芸娘今年是什么年岁了?”
司徒南昭本就一路舟车劳顿,一到江北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见了言笑,此时坐在浴桶里是昏昏欲睡。
突然听到这话,他没做他想,也没注意到慕芸娘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只含含糊糊的回道:
“我知道快到你27岁生辰了,我都记着呢,到时候我再忙也会赶回来的,礼物也少不了你的。”
慕芸娘听了这话眸色一暗,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想到言笑跟自己说的话,以及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只迟疑了一瞬便咬牙继续说道:
“是啊,就快到我27岁生辰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转眼我都快三十岁了,跟在公子身边也快20年了。”
司徒南昭听她语气似有惆怅,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
“芸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是怕年华老去青春不在?说来我还虚长你五岁,你这是要嫌我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芸娘抿了抿唇,眼里划过一丝坚决之色,咬牙说道:
“我,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想换个活法。”
司徒南昭听了这话睡意瞬间全无,她上下打量了慕芸娘两眼,见她有意躲避自己的视线后,眸色便是一暗:
“芸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芸娘不敢看司徒南昭的眼睛,只埋头继续给司徒南昭按胳膊,听到询问后才小声回道:
“我总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不可能一辈子当个以色侍人的菟丝花,我知公子对我有再造之恩,可我也陪伴了公子这些年,也算是报答了。”
司徒南昭闻言直接保持了沉默,让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就在慕芸娘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司徒南昭却突然低笑了一声。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慕芸娘听到他笑头埋的更低了,却被司徒南昭伸手勾起了下巴,让她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只听他半似调笑半似认真的说道:
“我原本以为芸娘是受了谁的欺负,想着你就算真成了老姑娘,那也是我亲手养大的老姑娘,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结果原来是对我有怨啊?
呵~,以色侍人?芸娘你这不是在轻贱自己,你这是在骂我啊!”
慕芸娘听了这话想反驳,可话到了嘴边才发现,所有的解释在此时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而司徒南昭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手收回,闭上眼让人看不出喜怒,语气平静:
“当初你跟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喜强迫,你若愿就跟我,若不愿我也不强求,这话如今也算数。
你我相好一场,他日你若遇上如意郎君,我依旧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慕芸娘虽对自己在司徒南昭心里的地位一直有着清醒的认知,可听到他此时毫不挽留的话,她的心还是不断的往下沉,直到落入冰川。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伤心流泪,可眨了眨眼才发现双目发干根本没有泪珠。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收回手站起身给司徒南昭行了个主仆礼,态度比司徒南昭更加平静:
“公子没什么对不住芸娘的地方,以前的路都是芸娘自己选的,可能会有不甘却绝无怨怼。
以后的路也是芸娘自己选的,酸甜苦辣异或是咸,那也都是芸娘该受的,不值公子再挂心。
芸娘今日在此与公子拜别。
清风明月,人间良辰。
愿公子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慕芸娘说完抬头最后看了司徒南昭一眼,见他依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眼中划过一抹落寞之色,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外守夜的丫鬟看到她出来有些疑惑,问到:
“掌柜的,你这是?”
出了门的慕芸娘虽有难过,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轻松了一些。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问话的丫鬟说道:
“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是多宝阁的掌柜了。”
她说着也不管丫鬟因震惊而瞪大的眼,往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才低声继续说道:
“公子在里面沐浴,水有些凉了,你们加点热水进去吧。”
她说完对着两人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不多时便隐没在了黑夜的长廊中。
两个守夜的丫鬟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她们守在门口,也没听到什么争吵声啊?这慕掌柜的,怎么突然就失宠了呢?
那,她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两人眼睛就是一亮,紧接着便快步跑去准备热水,生怕晚了对方一步。
而屋里的司徒南昭将屋外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他埋在水中的拳头已经握的死紧,最终还是没忍住重重的砸在了浴桶上。
只听“砰”的一声,浴桶直接被他砸了个窟窿,而桶里的水更是流了满地。
等两个丫鬟提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个破了一个洞的浴桶,以及一地的水,而司徒南昭的人却已经不在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