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平河王府,意外横生。
宋琅玉让杜若考虑考虑。
她先说不用,后又应了句好。
宋琅玉跟陈长安都在琢磨那中指的意思,一时竟忘了约定考虑的期限。
罢了,忘了就忘了。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便忙了两日,才于今日去登杜府的门,想问一问杜若考虑得如何了。
谁知,她们的管家说二小姐不在府里。
宋琅玉自然而然要问她去哪了。
那人说他先去请示夫人。
请便请。
宋琅玉也不拦着。
他气定神闲在杜府前厅等着,品着新茶,让边敬先派人去查杜若的下落。
然后,杜蘅就出来了,还带着贴身丫鬟,说是有要事想与宋二公子相商。
府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开口。
宋琅玉不知她与自己有什么可商的。
但人杜蘅说都说了。
他也不好这么掉头就走。
自己只是错将杜蘅认成杜若。
二人并未结怨。
宋琅玉与她,不到死不相见的地步。
况且,杜若在府里约陈迁私聊那回。
他碰巧从树后面路过,便驻足停了一会,听她跟陈迁说杜蘅心悦凤陵王。
杜若有意撮合他们。
宋琅玉帮她,也算帮自己。
于是乎二人便到这茶馆来了。
“杜大小姐,请。”
宋琅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车之前,他就让边敬派人去找凤陵王。
陈长安的马快。
如无意外,一会便到了。
“宋二公子也请。”
杜蘅说完,便施施然抬脚往上。
东珠紧随其后,帮她提着裙摆。
宋琅玉站在原地没动。
他先往一楼大堂扫了一圈,又朝二楼看,毫不意外,一眼便发现杜若。
她正吹胡子瞪眼,与同行人争执着什么。
那模样活脱脱一刁蛮公主。
宋琅玉看了,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刚刚一下马车,就有一护卫凑过来说话,等边敬听完全部才来跟他回禀。
陈家马车在这门前停过。
杜家二小姐跟霖德王四子在一处。
宋琅玉只能说,巧了。
有人跟他想到一块去。
只不过,陈迁比自己早了那么一小会。
但宋琅玉现在到也不算太晚。
在一阵抑扬顿挫中,他迈步上了二楼。
边敬让手下定的位置,与杜若如今所在,中间只隔了四张桌跟十一个人。
陈迁正拿糕点逗她玩儿。
杜若欲语还休的样子,眼里看不见别人。
杜蘅说:“宋二公子,您坐这吧。”
她面向宋琅玉,也没看见熟人。
东珠就更发现不了了。
她一到方桌旁边便开始忙活。
温杯,投茶,洗茶。
冲泡,出汤,分杯。
人屁股还没坐热,茶就已经摆上来了。
“大小姐,宋二公子。”
东珠忙完便后退一步,随时等候吩咐。
杜蘅拿起茶杯在嘴边吹了吹凉。
“宋二公子常到这儿来听书?”
这家茶馆有常驻的说书人。
她也来过几回,跟爹娘,跟弟弟妹妹。
这是杜蘅头回与外人来此。
感觉不太一样。
“嗯,不常,偶尔来。”
宋琅玉回她话,心却不在这里。
杜若抢到糕点了。
陈迁的嘴角一点也压不住。
宋琅玉看了,只觉得他碍眼。
“宋二公子可是与王爷一起来的?”
杜蘅不该试探别人的关系。
但她今日出来这趟,是有目的的。
宋琅玉也一样。
“不是。”
他与陈长安,来过那么几回。
可惜这家茶馆没有雅间。
一楼二楼皆是方桌。
隔壁左右何人,瞧得一清二楚。
他们每回上这来纯听说书人瞎编。
喝茶就着糕点。
歇一歇脚。
除此之外,没啥好谈的。
宋琅玉不知道杜蘅问的是他还是陈长安,只觉说起来复杂,便不想提。
“不是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失落的。
东珠都听出来了。
但宋琅玉没听见,也不回应。
杜若再趴一会,吃了两块糕点。
说书内容全是历史,
她不爱听。
陈迁还在对面想方设法逗人。
“陈公子,我失陪一下。”
杜若说罢便站了起来。
陈迁也没多想,同时起立。
“你要去哪?不听了吗?”
看她刚刚听得专注,他还以为感兴趣呢,没想到在这坐的时间那么短。
“不是,我就想去方便一下。”
虽然杜若是借要尿遁,不是真想方便。
但她说这话时也面露尴尬。
陈迁瞧见,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
“抱歉,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之前杜若烦他,是因为不熟。
如今既给了定情的帕子,又肯出来约会,想来她对自己算挺满意的。
这个想法在陈迁脑子里转了一通。
他才狠狠地放心下来。
“需不需要让茶馆伙计带你?”
若儿头进这家茶馆,不熟悉店里的位置。
有个伙计给她指路应该会好一些。
“不用,我下去问问就行。”
杜若要问路,但不需要人带路。
陈迁本想让山曲叫人的。
结果听她这么一说。
他也没勉强。
“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陈迁明明记得,若儿身边有丫鬟伺候的,也不知她今日怎的没跟过来。
“好,你别走啊,等我。”
杜若朝他摆摆手,还装得一脸情意绵绵,一步三回头地朝楼梯迈进。
在陈迁眼里如何,宋琅玉不知道。
至少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
那白眼狼真相中了陈迁?
他究竟哪儿好?
杜若一下楼梯。
陈迁便看不见人了。
碰巧有个茶馆的伙计端着茶水准备上楼,就被拦着问:“这儿可有后门?”
她不找茅房,要从后门走。
“有,从柜台旁边穿过去……”
伙计常见客人问路,也不嫌这姑娘奇怪,仔仔细细地给她指了一通。
“明白,谢了。”
杜若道完谢便去找后面。
茶馆伙计在她身后翘首。
“姑娘,打赏的小费……”
这姑娘是不是不懂规矩。
他不是白给人指路的。
“什么姑娘?”
一道男声在伙计身后响起。
那人穿着上好的绸衣,用玉冠束发。
伙计扫一眼便知道不可得罪。
“公子,有姑娘朝我问路,问完就跑。”
他是抱怨,也是实话实说。
宋琅玉又问:“她去哪了?”
他见杜若下楼,看着看着感觉哪里不对,便立马起身,让边敬留下。
一会陈长安就该到了。
边敬也用不着在这里待多久的。
主子先行,他一会便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