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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7章 错了吗
    杜蘅与杜若长得像双生女。

    不止一人说过这话。

    但她跟她,总归不是一个人。

    杜府的人都知道。

    “夫子,这是我家大小姐。”

    东珠起身替大小姐回话。

    什么两个二小姐。

    这夫子的眼神可不太好。

    “那位,才是府里的二小姐。”

    东珠轻飘飘一句,也不用拿手指。

    谁都知道她说的是哪位。

    二小姐与大小姐相比,可差远了。

    一个是杜府娇养出来的千金。

    另一个是在乡下放养的野娃娃。

    何来相似之处?

    “原是这样……”胡先生扶着墙缓缓站起,而后朝杜蘅的方向行了个礼。

    “大小姐,是老夫冒昧了。”

    仔细一瞧,确实不像。

    他定是摔坏头了,才会在头昏脑胀之时,将这二者看成同一个人。

    “不知者无罪。”

    杜蘅并没有计较此事。

    她只担心庶妹又在院中闯祸。

    “夫子,您的头……”

    此时,已经有丫鬟跑出去找杨管家。

    杜若也将小黑狗关进屋子。

    留明月在里面看着它。

    她一人在外面,会比较好应付。

    “老夫就是一时惊慌,无碍的。”

    胡先生还想维持他的文人风骨。

    结果杜若比他实诚。

    “夫子,你的头都淌血了!”

    刚刚她说什么来着。

    后脑勺着地。

    有没有内伤不好说。

    这胡先生逞强,非要自己起身。

    那杜蘅又严谨,说话欲言又止。

    杜若都看见他头上渗血了。

    他们还在那里说什么‘冒昧’、‘无碍’啊,礼节比小命重要很多吗。

    “啊?”

    胡先生本就觉得头晕。

    被她这么一提醒,手忙脚乱去摸后脑勺,戒尺脱手‘啪’地掉在地上。

    杜蘅见状,朝东珠使了个眼色。

    “东珠,快扶夫子坐下歇歇。”

    庶妹的屋子,夫子是进不去了。

    她自己的闺房,又不太方便。

    于是,杜蘅让东珠将夫子扶到旁边静坐,等杨管家带人过来处理。

    院中就有闲置的石桌石凳。

    这也不是苍葭院独有的。

    二位姨娘的院中也有。

    杜若就在旁边待着。

    事不关己的样。

    杜蘅看了,都替她着急。

    “二妹妹,借一步说话。”

    杜蘅让她跟自己回屋,留东珠守在外面,夫子有任何需求都可喊她。

    杜若乖乖跟她走了。

    杜蘅将自己房门一关。

    耳根都清净了。

    “姐姐,你又要训斥我?”

    杜若有经验。

    杜蘅跟她没话聊。

    拉自己进屋里说话,只是因为有外人在,要顾及杜府的颜面罢了。

    “你知道就好。”

    杜蘅知她机灵,也不拐弯抹角了。

    “我问你,夫子的伤怎么回事?”

    昨夜爹与祖母谈完,就到苍葭院来了。

    今日娘亲一早派人去请的夫子。

    这才过去小半日。

    庶妹就已经伤人不轻。

    传出去,真是辱了杜家颜面。

    “我刚刚说了,夫子要打我板子。”

    换了别人来问,杜若肯定懒得再说。

    但杜蘅要问,她就勉强答一下。

    触及女主都是主线。

    杜若走的每一步都在崩剧情。

    “夫子打你板子错了吗?”

    杜蘅从头给她捋因果。

    杜若拧眉盯着她。

    眼里是震惊。

    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夫子打手板没错。

    自己放狗咬人错得离谱。

    “姐姐,你知道夫子为何要打我吗?”

    杜若得从另外一个角度解释了。

    “你说呢?”

    杜蘅竟学会了四两拨千斤。

    夫子打人还能为甚。

    学子不听话呗。

    像她,就未曾挨过板子。

    这有什么可辩驳的。

    “大娘说祖母让我读书习字。”

    杜若怕杜蘅不清楚。

    于是从头说。

    “夫子没教我字,他让我学《女诫》。”

    此书为《女四书》之首。

    她没学过,却也是知道的。

    “《女诫》你知道吗?”

    它可以称得上,是封建礼教的集大成者,也是早期的女子启蒙读物。

    “哦对,你当然学过了……”

    杜蘅之所以能知书识礼。

    就因为杜若写了。

    杜家才会让她学的。

    “你这话何意?”

    杜蘅话音刚落,脸色随即一变。

    杜若一看就知道她懂了。

    “对对,我就这个意思。”

    女主是书里人,是这个朝代的人。

    她就该顺应社会的步伐。

    而杜若不是。

    无辜被牵连进来罢了。

    夫子拿本《女诫》,根本不是教人认字,不过是杜平想磨磨她的性子。

    杜若是作者,是‘上帝’。

    笔下角色的所思所想。

    她一清二楚。

    倘若杜平有心,真想让自己读书认字,《三字经》可能更为合适。

    “那你也不能放狗啊!”

    杜蘅的思绪差点被带偏了。

    还好她及时醒悟。

    “夫子让你学《女诫》又错了吗?”

    杜蘅向来知道,庶妹强辩。

    府里没人理论得过她。

    但杜蘅不知道,她竟将白的说成黑的。

    太过分了。

    夫子何其无辜。

    祖母让庶妹读书真是明智。

    玉不琢,不成器。

    人不学,不知义。

    夫子应当先让她学《三字经》。

    《女诫》现下对庶妹还不管用。

    “错倒没完全错。”

    杜若对着她,不是嘟囔的。

    有什么说什么。

    “但是我也就嘀咕了一下,也没说不学,夫子上来就非要打我手板子!”

    这才是前因后果。

    她要是错了。

    挨打受罚,那是必须的。

    但这夫子都还没开始教学。

    说句话就要打手板。

    他有病吧?

    “我还提醒他了,我的狗护主。”

    杜若确实让夫子别动。

    可惜他不听。

    小黑狗吠几句合理吧?

    它又没咬着谁。

    主人有难,小黑狗袖爪旁观才不对。

    这事,杜若必须站它。

    “长姐,你可看着夫子自己摔跟头的吧,我跟明月小杜谁也没碰着他。”

    不管杜蘅承不承认。

    她跟东珠都是目击证人。

    其实刚刚还有别的丫鬟被狗吠声引来了。

    但,杜若跟她们都不熟。

    平白要人帮自己作证,有难度。

    “……看见了……”

    杜蘅平素就不爱撒谎。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诡辩的。

    就在杜蘅思索之时,屋外出了动静。

    “大小姐,夫人来了!”

    东珠小跑到门边来禀。

    杜蘅这才带着庶妹出去。

    娘亲来了。

    杨管家也来了。

    苍葭院中变得很是热闹。

    “二姑娘粗俗,请夫子莫要与她计较。”

    方芸景说这话时很是违心。

    但她又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