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的发言给同学们带来极大的震撼,以至于紧跟其后的放风筝活动就没那么热烈,全年级千年老二苗飞同学来放风筝,几个同学辅助帮着拉线,无奈苗飞同学放风筝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第一次没放起来直接栽到地上,鼓捣了三次总算升空,可高度也太低了,时不时就要往下头栽,幸亏辅助他的同学中有一个还算熟练,帮衬着,要不然又要栽下来。
萧国平对今年的风筝活动兴趣缺缺。
刘晨本想直接去找她,可他在庆州一中太有名儿,走到哪儿都围拢一群同学,有很多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也有高一、高二滞留未走的学生,好像多跟刘晨说几句话,水平就能提高一截,刘晨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溜掉,直接给国平发了一个信息,又给蓝钧打一电话,出车来接。
虽然歌声不咋样,同学们的歌声还是响彻云霄。
很激昂。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我们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们都实现;
大声欢笑,当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们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教室,在花园,在体育场,在科技馆;
都是我们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毕业时非常适合嘶吼的一首歌,很多学生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有为未来的担忧,有为即将读大学的憧憬,有对三年校园的怀念,这三年,就在这里,方圆一万六千平方米的范围,他们有过入学的好奇,有过进步的快乐,有过没考好的沮丧,有过看到心动女孩子想要搭话的冲动,有过考第一名的向往,太多的情绪,青春沉淀在这里在这一刻,他们将永远铭记。
同学们声嘶力竭地呼喊,形成了山呼海啸的声响,地动山摇。
在这激动人心的场景之下,更多的学生面对分离,还有接下来的高考,多少人泪洒体育场,久久激荡不语。
刘晨也失神的片刻,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再次看到才会有切身的感触,高中,太压抑,又太美好。
校门口,蓝钧车子停在边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歌声,跟车后座的刘晨道:“吼吼吼,这帮孩子又要上战场了,几天之后就有人蹲在门口嚎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
“本来就是呀,我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哈哈,看到他们这么痛苦我就开心。”蓝钧说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蓝钧没经历过高考的压力,自然不懂,刘晨闭目养神不说话。
“平平来了。”蓝钧先是骚包地戴上墨镜,然后走下来,斜靠在车头,嘴角咧着笑容,喊道:“平平,舅舅在这儿呢。”
萧国平走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出众的孤傲气质,明显与周围的环境和周边的同学格格不入,而且脸上带着很严肃的表情。
很多同学都知道萧国平有个舅舅开着豪车,人家老爸又是副市长,不知道多少女生羡慕、嫉妒,可每个人出生就不同,有什么办法呢?
苗飞一直很喜欢萧国平,刚才放风筝有失水准,正觉得有些尴尬呢,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萧国平,眼看妹子就要上车了,加快了脚步,喊道:“萧国平同学,等下。”
萧国平根本没想理他,妹子就这个性格,谁也不放在眼里,还是苗飞直接跑到她的前头才停下脚步,就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让开。”
苗飞有点尴尬,要是平时他肯定爱面子不敢阻挡,可已经毕业了,高考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憋了很久的话不吐不快。
“我……我想说祝你高考能取得好成绩,我……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那个……”
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太骨感,苗飞设想过这个场景不下上千次,睡觉前想一想,就觉得第二天更有动力,刚睡醒想一下,马上就精神百倍的跳起来,甚至上厕所发呆的时候就会想到萧国平,就觉得心里特别甜,宜嗔宜喜的脸蛋儿,特别好看,成绩还那么好,爸爸还是副市长。
对于农家出身的苗飞来说,萧国平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满足他作为男人的所有幻想。
萧国平哼了一声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蓝钧看到一个小男生竟然挡住了侄女,手一指,喝道:“小子,你干啥呀?知道她舅舅我是谁不?赶紧给我滚蛋。”
苗飞看了蓝钧一眼,心里很畏惧,毕竟人家开着豪车,肯定有钱,而且还装扮一看就是混社会,他很清楚自己这种出身肯定惹不起,若是平时都是躲着走,可这个机会他盼了很久,学霸的韧性表露无遗,他握着拳头。
突然大声说道:“萧国平,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2001年9月1日上午9点03分,你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扎了一个马尾……”
“我知道我还配不上你,可我会努力的,祝我们都高考顺利。”
蓝钧的威压竟然让苗飞克服了心里障碍,突突突全都说了出来,也不敢等萧国平的回复,说完撒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萧国平一句话都没说,往车走过去。
蓝钧讨好道:“这小子跑得比兔子都快,慢一点,我非削他。”
“我的事不要你管,没文化,就知道打打杀杀。”
“嘿,平平,这公众场合,给舅舅点面儿,舅舅怎么说也是庆州的风云人物,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呢。”
“就你?还不是宫姐在管。”萧国平冷着脸说。
国平上车。
刘晨笑道:“平平,好久不见啦。”
萧国平冷哼了一声,弄得刘晨有点小尴尬。
不过接下来就更尴尬了,萧国平对着蓝钧不咸不淡道:“这谁呀?蓝钧,你怎么跟个陌生人混在一起,我不要跟他一起坐。”
蓝钧眼珠子叽里咕噜转着,一时搞不懂啥情况,侄女儿失忆了吗?怎么会不认识刘晨呢,而且他可一直都知道平平对刘晨有好感,连姐姐、姐夫都那么说,肯定没跑了,这是闹脾气了吧?很明智地没开口,侄女儿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吓人滴,蓝钧只能给刘晨一个安慰的眼神,心说,兄弟,你想法儿搞定吧,我拿这个侄女儿没招。
刘晨一时错愕之后,就明白了,小丫头生气了,肯定是因为那么久没跟她联系,不是还特意从美国寄了几个明信片嘛,难道是怪我到学校没直接去找她?还是正好赶上那几天?总之吧,女孩子有生气发脾气的权利。
还是很了解小妮子的性格,刘晨平和地说道:“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晨,以前也在庆州一中读书,现在在江大,我和你舅舅是好朋友,也认识你爸爸妈妈,他们正邀请我去家里做客呢,我们正好顺利,这后排空间这么大,我们谁也挨不到谁,一起坐吧。”
萧国平气呼呼冷了一声,把整只脚往座位上一放,冷冷道:“没位置。”
蓝钧心说,国平看来真生气了,赶紧转过头去,事不关己,赶紧挂起啊。
“我数十下,你赶紧给我走。”
哼,萧国平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架势,嘴巴里蹦出一个字来,“十!”
“九!”
……
得,这都倒计时了。
简直跟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场景一样,刘晨心说这丫头肯定是记得才故意这么做,她心里有股气,不发出来肯定没完,心下有点理亏,而且就要高考了,怎么也不能跟小妮子一般见识,刘晨笑道:“没事,没事,我坐前面。”
萧国平翻了翻白眼,冷哼道:“你没事吧,这都笑的出来,一点个性都没有。”
刘晨动作神速地换到前面去做,对蓝钧打了个眼色过来,蓝钧领会道:“好饿,好饿,我们赶紧回家吃饭吧,我姐做了很多菜呢。”
“就知道蹭饭的饭桶。”萧国平哼道,不知道是骂蓝钧,还是别人呢。
一到了萧家,蓝文婷就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削了一半的土豆,看到刘晨,那是一种发自真心的高兴,迎上去道:“小晨来啦,你去学校接的平平吧,快进来,最上面那双拖鞋是你的。”
刘晨笑着喊了一声:“阿姨好。”
看了一下那双拖鞋崭新,明显是特意为他准备,还有厨房飘荡出来的牛肉味,蓝阿姨手里拿着的土豆,刘晨心里有股感动,蓝阿姨对他确实很好,准备的菜都是他最爱吃的。
蓝钧脱了鞋,找了下,道:“姐,我的拖鞋呢?”
“最下面几双客人拖鞋,你随便穿一双呗。”
“怎么刘晨有专用拖鞋,我就得穿客人拖鞋啊,到底谁是客人呀?姐,你是我亲姐呀。”
蓝文婷嗅到:“哪那么多废话呀,不乐意啊?那就别来蹭饭,回爸妈家吧。”
蓝钧相当胸闷,姐姐不待见,侄女儿更无视自己,这都什么亲戚呀,嘟囔道:“这客人拖鞋保不齐上回子谁穿过呢,万一有脚气咋办呢?我这脚金贵着呢。”
“你见过几个客人到家里来过?就你姐夫几个同事,还有我几个朋友,每次有人穿过我都会清洗、消毒,你小子废话最多了。”蓝文婷教训道,见刘晨换好了拖鞋,招呼道:“小晨,茶几上有切好的水果,西瓜、哈密瓜、香瓜,呵呵,都是瓜。”
“我就爱吃瓜。”刘晨笑道,“阿姨,厨房要帮忙吗?在美国呆了半年,我现在也会点小厨艺了。”
蓝文婷忙摆手,道:“不用,不用,男孩子不要下厨房,会没出息的,在弄两个菜就好吃饭了。”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很多菜,琳琅满目,蓝钧看到惊呼一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拍了拍刘晨的肩膀,乐道:“兄弟,我是借你的光了,我姐可有日子没做这么多菜了。”
刘晨心里一股感动,有些惭愧,在美国期间,跟萧叔叔、蓝阿姨联系不多,他们确实都把自己当成子侄看待,家人一样,道:“嗯,阿姨厨艺特别棒,好久没吃到,我也嘴馋得很了,在美国就经常想得流口水。”
萧国平一进屋就把鞋子甩掉,穿着袜子噔噔瞪跑,进了自己房间就把门关上了。
蓝钧打个眼色,低声道:“兄弟,你又咋地把平平得罪啦,你不在这段时间,小妮子经常问起你的情况呢,怎么你一回来她不是开心,反而还生气呢,而且我看得出来这一次气性不小,你自求多福吧,我可啥忙也帮不上。”
压低声音道:“要不你赶紧进房间里哄一哄,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
刘晨笑了笑道:“不急,平平不喜欢与人接触,平时都是一副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刚回来,她生气是一方面,我想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一时还不适应跟我相处的距离。”
蓝钧想了想,没明白,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反正我对你有信心。”
很快,萧荣胜也回来了,看到刘晨也极为高兴,坐在客厅就聊个不停,问一些美国的见闻,了解一下刘晨的思想动态,一方面是出于对子侄的爱护,当然,还有一层工作原因呢,他也听蓝钧说了刘晨最近回国在江海的大动作,事业版图显然又上了一层楼,他打心里高兴,真把刘晨当成半个儿子了。
蓝钧嘚瑟道:“刘将那龟孙子卷了钱跑路,电商差点毁了,幸亏刘晨在美国又赚了大钱回来,我听宫慧说电商已经基本恢复了,特牛掰。”
萧荣胜也知道电商的事,很关切道:“都理顺了吗?这个刘将真不是东西,能不能采取法律手段?”
也是颇为不忿。
刘晨平和道:“刘将是个聪明人,他既然走了这条路,早就想好了退路,在法律上没有丝毫漏洞,他只是把人和供货渠道都带走了,电商账面上的资金倒是没动,主仆一场,也就不去追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