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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逼宫
    京都,皇城。

    原本繁华的都城,此时一片萧条,到处都是盔甲碰撞声。

    穿着重甲,包得跟罐子似的,排成行列军阵的重甲士兵,肃穆着,沉默着,进入都城。

    在城门口,隐约能见到残留的血泊,城门上也是坑坑洼洼。

    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用重物顶住,或者从门缝里窥探。

    远处还有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不过此时已经渐渐远去。

    有官员躲在家中和家人窃窃私语:

    “太子当了二十年储君了,这是终于等不下去,要逼宫令今上退位!”

    “听说几个皇子都遭了不测,纪王至今下落不明,怕是……”

    又是一队骑兵经过门前,这官儿就不敢说话,示意噤声。

    ……

    内城,太子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鱼鳞甲,身上带着血迹,站在一处城楼上望着。

    不久,有人来报。

    “殿下,礼部尚书求见。”

    太子沉默一会儿,颓然地挥手。

    “让他过来。”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就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到了城门,有人就放下吊篮,拉他上去。

    见到这个老头子时,太子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老头子让你带话?孤听着呢!”

    礼部尚书就颤颤巍巍地给太子行礼。

    “太子殿下,此事陛下早有预料。”

    “嗯,孤知道的,不然孤怎么会被困在内城?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姜还是老的辣!”

    太子刚攻入内城,不料后路就被截住,现在困守在内城,和皇帝对峙。

    “不过孤也有后手……嘿嘿,孤的几个好兄弟,现在大概都已经见了太祖了!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个打算?”

    太子有恃无恐,正在于此。

    只要所有兄弟都没了,自然只有他能继位……老头子这把年纪难不成还能再生一个继承人。

    嗯,或许可以,但是等到长大又要花多久?十年?老头子还有几个十年?

    “孤都五十多了,老头子也七十二了,该让位了!你就这么回老头子吧!”

    礼部尚书不敢怠慢,尽管太看起来是子棋差一招,可毕竟当今可能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百年之后还不知是谁登临大宝。

    “回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输了,就要认!”

    “哼,我都五十多了,老头子还想着教训我。”

    “行了,知道了!”

    礼部尚书就这么简单地走了。

    太子回头一想,就明白了意思,到底是当初手把手教导出来,当了二十年太子的储君。

    唤来一个小宦官,命他取来一杯毒酒,笑顾左右道:

    “孤当了二十余年太子,战战兢兢,无一日得恣意,而今回首,还是当年在母妃膝下时最为开怀。”

    “父皇不肯见孤,相必是孤那弟弟还未死绝,是孤做错了,孤应该再下手狠一点,快一点,就不会有死剩种了!孤之死因,就在于不够狠,果然孤太过良善,不似父皇!”

    “哈,最狠的,不就是父皇吗?这一切,难道不是父皇想见到的?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皇室无情,天子无义,绝情绝义,才是真帝皇本色!”

    左右有人哭着上前阻拦。

    “殿下,纪王下落不明,或有转机,请千万忍耐啊!”

    太子也是五十多岁,看得很透,也不伤心失落,只是淡然处之。

    “你们不懂,皇家自有手段,查验生死。孤的人动手,几个弟弟都是当时就死,唯有纪王逃脱……果真羽翼丰满,党羽众多,死士层出不穷,着实是孤小觑了这个弟弟!”

    “当时没追到,再想杀他就难了!这时相必父皇已经确认了纪王下落……孤应该早几年,趁起羽翼未丰时动手的。”

    言毕,双手托着牛角杯,满饮这酒,接着就毒发,大口大口呕出鲜血,一身高深武道修为形同虚设,竟然当时就气绝了。

    消息传过来,老皇帝也是默然,身子都佝偻了几分,传令下去。

    “太子谋逆,犯上作乱废太子位,追赠义忠亲王,从逆者一律抄家!”

    “立纪王为储君,监国!”

    “召纪王入京面圣。”

    一条条旨意下去,整个大夏都面临一次大换血,,不少职位空缺。

    “明年,加恩科一届!”

    老皇帝有些疲倦,吩咐着身边的太监。

    秉笔的太监写好一张张诏书,奉给老皇帝查看。

    就在这时,暖心殿外突起一阵阴风,吹拂过来,帘子卷起,打翻了砚台,墨点溅得到处都是。

    太监忙跪下谢罪。

    “奴婢该死!”

    “罢了,你速去把诏书送至尚书台,朕乏了,别来打扰。”

    太监手脚利索地收拾好,悄然退出宫殿。

    老皇帝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沉思着,忽的抓着一个花瓶就扔。

    “不争气的东西!”

    也不知是在骂的谁。

    随后,老皇帝就沉沉睡去,只有这时,他才像个普通老头子。

    ……

    得到消息时,纪王正在江边,顺着水流,找他的妻女。

    早在一天前,那处军营就发生了兵变,太子笼络的游击将军,被副手夺权,请出圣旨,当场杀了。

    “只可惜走脱了那妖人……”

    不免心下遗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纪王深知术士之难缠,只是记下了这事。

    听说太子攻入内城,却被老皇帝派兵抄了后路,他是惊讶的。

    听到太子服毒自尽,他是恨得咬牙切齿,觉得太轻松了。

    “等着,孤说过的,死了也别想赖账!”

    纪王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都掐在掌心里,隐隐见红。

    只是这时不宜高调,得等到他继位之后才能着手报复。

    他还得再忍!

    吸了口气,纪王又命人继续沿河寻找,一一收回旧部。

    太子一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纪王府被攻破,王妃和纪王都被冲散,根本走的不是一条路。

    这时还是没找到王妃和郡主,一个妇人带着五岁的女童,在雨夜一路跋涉逃生,也不知道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纪王心里也清楚,多半是凶多吉少,只是还是不能放弃。

    “找到王妃和郡主,赏黄金千两!”

    这个赏格一出,很快就有人找到了线索。

    只可惜,寻到的只是一具女尸,投水而死,已经三天了……至于郡主,根本无从找起。

    大人尚且死了,何况一个五岁女童,找了荀日,寻遍了方圆十里地,仍是一无所获,不得以只能黯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