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伴随着一声绵长的号角声。
他划破了嘉汉郡外浓郁的暮色。
城墙上的烽火燃起,城墙外的蛮军一字排开。
脸露凶光的龙隼如蝗虫一般飞上穷穹顶,将太阳最后一丝光芒掩盖。
暗了下来。
嘉汉郡城墙之上的守军忽的开始跪下,一位身着甲胄的女子在诸人的包裹下,走上了墙头。
“诸位将士平身!”女子这般道,面容虽然柔弱,但却又不乏一股难以言的剑刃。
她环视着这些将士脸上的倦意,心头一凛。
她走到了墙头,看着墙外那密密麻麻的蛮军,黑压压的一片,好似黑色的潮水,要将这嘉汉郡彻底吞没。
她的眉头蹙起,转身再次看向那些将士,寒着声音道。
“拓跋元武的大军就在面前,他们比我人多,比我们强大!”
“有人劝我归降!”
“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清楚,你们也清楚,那拓跋元武,那蛮子是些什么东西!”
“投降,不过是暂时的苟延残喘,亦或是永远的卑躬屈膝!”
“你们见识过哪些被蛮军占领的地界,那些百姓的状况。”
“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想要头像吗?”
城墙上的烽火,在那时映着女子的侧脸,那般美丽,却又那般决然。
女子如此,帝王如此,这些将士又怎能不在那时热血中烧?
“不愿!我等誓死不降!”
响亮的声音汇集在一起,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在这嘉汉郡的城头回荡。
“好!”女子大声道。
声线如烈火一般炙热。
“诸君向前,我为你们擂鼓!”
“诸君战败,我为你们殉国!”
此言一落,墙头之外蛮军的阵营之中再次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之音。
一道喊杀之声响起,那蛮军便在那时如潮水一般涌来,而上的龙隼也随着蛮军的冲锋,纷纷出一阵阵嘶鸣,冲杀了过来。
6如月看着那度快如闪电一般的龙隼,眉头蹙起。
她知道,这些龙隼是拓跋元武手中王牌,每一只成年龙隼其力量都足以与寻常听境的修士比肩,加之其占据了制空优势,蜀军曾不止一次在这拓跋元武的龙隼大军手中吃瘪。
她伸出了手,将自己背上殷红色的披风撕下,而后快步走到那城头的战鼓身边,提起战锤。
咚!
咚!咚!
随着战鼓之声响起,龙隼大军瞬息而至,蜀军的人群之中很快便跃出数道身影。
他们是蜀地问道境的大能,因为寻常的修士根本无法御空而行,因此这些龙隼只有交由这些大能处置。
轰隆隆!
又是一道巨响乍起,嘉汉郡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赵宁、关青云、张蓬莱三位星殒,领着蜀军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而黑色潮水一般的蛮军也就在那时杀到。
“冲啊!!!”
随着赵宁一声暴喝,蜀军便与那蛮军在这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这注定会是一场大战!
一场被历史铭记的大战。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族兴衰皆系于了这一战之上。
而在蛮军大营之中,一位黑衣男子正坐于座,他身旁,那位不可一世的蛮王拓跋元武此刻却如温驯的绵羊一般立在一旁。
“圣使大人果真了得一出手就收拾了左玉城那老匹夫,大人放心,这嘉汉郡不日便是我圣庭之物。还望大人见了圣子别忘了为我等美言几句。”
拓跋元武地上一盏美酒,心翼翼的道。似乎唯恐有半点怠慢。
“唔。”那男子接过拓跋元武递来的美酒,轻抿一口,斜眼看了一眼这位卑躬屈膝的蛮王,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左玉城可不是什么匹夫,世人他多智近妖绝非虚言。况且蜀地的三位大将赵宁、关青云、张蓬莱哪一个是寻常人可以匹敌?还有那蜀山的老怪物雁归秋,皆是不可嘘之辈,蛮王还是莫要自大。”
“是!是!是!”拓跋元武闻言哪敢又半分非议,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圣使大人教训得及是,在下必定谨慎。”
拓跋元武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西凉一战之中,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死在了那位忽然出现,从而降的刀客手中。
但现在他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些圣子的功劳,心头对于那些神秘的圣子自然是敬畏无比,而对于命线地位比他高出许多的圣使更是尊敬有加,更何况,这位圣使在前些日子还曾展现过他强悍的力量,帮助他结束了与左玉城长达一年之久的鏖战。
“唔。”那圣使点了点头,又饮下一杯美酒,似乎很是满意拓跋元武的态度。“那你去吧,大战已经开始了,拿下嘉汉郡,人族下便再无能与我圣军对抗的资本,届时,整个下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好!那圣使就请稍坐片刻,在下这就去为圣子们取下嘉汉郡!”言罢,他提刀转身出了大帐,而那时诺大的大营便只余下那位黑衣圣使男子还坐在原地自饮自斟。
他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
冷峻的脸色之上很快便浮出一抹红晕。
他的目光也在那时变得游离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左玉城。”
他叨念着这个名字,然后手中的酒杯再次举起,对着虚无的空气中凭空举起,似乎在与某些看不见的人或者物对饮。
“关青云。”
又是一个名讳,又是一杯满饮的烈酒。
“张蓬莱!”
“赵宁!”
“马云白!”
“黄汉庭!”
转眼,一壶酒已然见底,黑衣人终于在那时站起了身子。
他愣了愣,忽的出一声长叹,那叹息极轻,但营帐之中的烛火却在那时莫名的摇曳了起来。
“诸位爱卿,朕的江山终究还是要朕自己亲手拿回来。”
“汝等忠烈,朕铭记于心,待到我问鼎下,一定帮你们将那拓跋蛮子九族尽灭,挫骨扬灰。”
言罢,他握着酒杯的手上忽的青筋暴起,只听一声炸裂之音。
那酒杯便在那时化作了碎片,四散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