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郭雀一愣,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起来。天籁.⒉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道灵魂在嘶吼咆哮,那应当就是秦白衣的灵魂,可为何,被吸取了灵魂的司马诩此刻还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想不明白。
但隐隐约约间他知道自己与自己的师尊一定算漏了些什么,而这个漏洞极为致命。
“不亏是我的传人。”司马诩扬起了头,他的脚步迈开朝前走出了一步,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威压铺天盖地的涌来,直压得郭雀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郭雀模样极为狼狈,他的双目猩红,脸上的青筋血光暴起,显得格外狰狞,周身的衣衫尽碎,**的上身一般是密密麻麻的烧焦了的伤痕,一般是只余下的森然的白骨。
“为什么...?”他不禁问道,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从那里回到人间,带来的东西可不止自己。”秦白衣指了指穹顶,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双手在那时猛然张开,一道道虚影忽的自他的两侧浮现。
那豁然是五道虚影,每一道虚影的模样都不样,但无一例外神情都极为呆滞,就像是被某些事物控制了自己的思维,而他们的身上皆伸出了一道道绵长的丝线链接在司马诩的身上。
“这是......”郭雀的瞳孔在那时陡然放大,他看出了这五道虚影是五道灵魂,而且从他们身上所透露出的气息来看,身前定是星殒无疑!
“落无尘、顾南听、向岸左、方言令、李江流。”司马诩闻言一笑,他侧起了身子,手指在那五道灵魂之上一一点过,如数家珍一般朝着郭雀言道。而后,他又顿了一顿,又指了指郭雀的身子,说道:“再加上你体内那位玉亭墨。”
“唔,不多不少,历代的天玑星殒,皆在于此,当然还有你那位师尊,不过他的灵魂早已魂飞魄散。”
司马诩说着又朝前迈出了一步,他的身子一顿,五道灵魂瞬息飞入了他的体内。
“他们在那星海之上时便被我做成了傀儡,成为了我灵魂的养分,你与你的那位师傅算计自然是好,只可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这般说着,笑盈盈的看向郭雀,却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似乎是很享受此刻这以胜利者的姿态向郭雀解释一切的感受。
郭雀的身子终于颤抖了起来,一番算计,良久的谋划,在这一刻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感到恐惧,却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狠毒与城府。
他是天岚院的第一代苍生守望者。
是他为后世立下了那苍生为重的四字信条。
而后的历代天岚院传人,为了这四个字,穷其一生,悍然赴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这样一个恶魔。
他视苍生如草菅,为了某种郭雀所不知晓的目的,肆意挥霍大魏的国运,引蛮军入关,致使天下生灵涂炭。而那些视他为先贤的天玑星殒们的英魂却被他炼化成了傀儡!
天玑一脉,为天岚七星谋划大局,过度窥探天机,而历代不得善终。
这一切的牺牲,一切的付出,在此刻看起来却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想到这些,郭雀就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般。
他的身子佝偻了起来,脸上那狰狞的青筋与血管隐没。
所谓哀莫大过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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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内心的信仰在那时忽的崩溃。
他低下了头,放弃了无畏的挣扎,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司马诩见他这般模样,也失了继续嘲弄他的心思,他干枯的手臂猛地伸出,在虚空之中一握,一道磅礴的灵力便在那时自四面八方涌来,将郭雀的身子紧紧的锢在其中。
那力量涌来宛如千钧的重力将他的身子挤压。
郭雀渐渐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隐隐约约间似乎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那是他的骨头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正在一根接着一根的碎裂。
要死了吗?
他这般在心底问自己。
出奇的是,他并没有生出半分的恐惧,反而莫名的有那么一丝轻松。
他也曾经做过那成为英雄的梦。
万众敬仰,花团簇拥。
他亦曾在漫长的流离中迷失过自己。
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但最后他找回了失去的自己,他以为那样他就可以以一个星殒,一个天岚院的星殒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堂堂正正,光芒万丈。
但最后的最后,他不过是自己师尊的一颗棋子,一个从一开始便以尊卑好的囚笼。
他按照柳笙箫的意愿去完成他给他安排好的一切,接受自己的命运。
即使心有不甘,即使仍有不舍。
但毕竟他是天岚院的人,他得对得起苍生为重这四个大字。
但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时崩溃了。
他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一座囚笼。
而天岚院的苍生大义,此刻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蒙骗自己,也蒙骗世人的笑话。
他的双眸终于缓缓的闭上,他决定安心的去迎接这一场命中注定的死亡。
并不盛大,甚至潦草。
但终究,这一切自这时起都不在与他有半点关系。
磅礴的力量从四面涌来,他的骨头已经尽数碎裂,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似乎下一秒,他的灵魂连同着这具躯壳都会化为粉剂,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醒醒!”
“醒醒!”
“醒醒!”
但忽的,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一个激灵,从那即将陷入沉睡的浑噩状态清醒了过来。
“谁?”他举目四望,四周却是一片无垠的黑暗。
“是我。”似是回应,黑暗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
那是一个男子,一袭白衣,眉目如画,可称翩翩公子。
“你是...?”或许是因为处于弥留之际,郭雀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的师祖,第六代天玑星殒玉亭墨。”那男子笑道。
他的脸上春风和煦,目光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慈祥。
那时,一股暖意不知从何而起,却瞬息涌遍了郭雀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