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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爷有的是女人,不差你一个
    沈微慈手上捏着帕子,偏着身子低眉点泪,那一头乌发尽数落在肩头一侧,弱不禁风的白衣上微微发皱,便是一卷春闺美人卷。

    本就是隽秀妩媚的人,这般低眉垂泪,十丈红绸里的温柔乡,却叫宋璋心寒的手指隐隐发抖。

    他紧紧捏着沈微慈的手腕,目色微微发红:“我说娶你便是要逼死你了?”

    沈微慈颤声道:“难道不是么?”

    “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我二堂兄,全无其他心思,你今夜这些话,不是逼死我是什么?”

    在宋璋心里,无论什么女子,只要他勾勾手指头都会往他身上贴过来,那些自诩清高端庄的世家贵女是如此,那些稍有姿色才情的女子也是如此,更遑论沈微慈这样没有身世的女子了。

    她也知道她最好的选择是选择一个男子依附。

    他知道沈微慈是聪明的,她知道该怎么选。

    她该知道谁能护着她的。

    可偏偏在她心里,自己比不上章元衡。

    暖色下的人分外动人,又是这一身单薄白衣,瞧着更纤弱了些。

    本就是温温柔柔的温婉人物,在这满是她身上暖香的房间里,宋璋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又见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锦被堆在她细软的腰间,层层叠叠的一如她微微发皱的衣襟,哪一样都让宋璋控制不了情绪。

    他心里想要将人抱紧进怀里好生疼爱她,好生与她耳鬓厮磨,让她软若无骨的手指贴在自己胸膛上,自己往后一直护着她。

    可这女人不识好歹。

    他只身形踉跄的站起来。

    生平第一回对一个女子拉下身段,却得一句要逼死她。

    得她一句全无心思。

    好似他是洪水猛兽,好似他是让她避之不及的瘟疫。

    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喜欢。

    宋璋哪里在女子面前吃过这亏,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那番话的,那句喜欢从来没有再对旁人说过,可得到的回应却叫他恨不得从来没开口过。

    宋璋垂眼看着沈微慈依旧低垂的眉目,她依旧那样温柔恬静,身上的暖香依旧那样柔软。

    她发红的眼眶上跃着光色。

    谁见了都要感叹温柔至极的人。

    但这一刻宋璋知道了,她最是无情的。

    自己心思在她面前可笑至极。

    他冷笑着低声开口:“你便当今夜的话我没说过。”

    ”爷有的是女人,也不差你这一个。”

    “我也犯不着再帮你什么。”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沈微慈错愕的看着宋璋的背影,没想到人走的这么容易。

    她又微微失神,将手覆在唇畔上,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慌乱。

    她刚才最怕的就是宋璋说出什么让她绝望的话,好在他走了,他也没再做其他更加荒唐的事情,不然她在侯府里只怕更难。

    其实她能察觉到宋璋对她的一些若有似无的靠近,但她从没相信过喜欢能长久。

    况且如宋璋这样的人,身边女子不少,她更无意去争抢。

    又撑着身体起身坐在床沿上,沈微慈起身拿了挂在床边架子上的外裳披在肩头,又端着烛台去偏房看月灯。

    刚才宋璋来这么大动静,月灯那头却一丝动静都没有,还是有些担心的去看一眼。

    进到偏房内,沈微慈见月灯还睡在小塌上,蹲在她身边用烛火一照,便见着她额头上一个红印,再一低头,便见着小塌下头一个小石子儿。

    不用想应该也是宋璋做的。

    她忙伸手去探月灯的鼻吸,在感觉到那均匀的呼吸时才松了口气,提她拉了拉被子,又才起身出了偏房。

    再也没了睡意,沈微慈坐在炭火旁的椅子上,伸出手腕看着手上今天章夫人给她镯子,看了半晌还是将它轻轻褪了下去,等到出嫁那日再戴也罢。

    刚才宋璋那番话有头没尾,往她心里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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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沈微慈早早去文氏那里问安,今日是休沐,父亲也在,沈微慈问了安就安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陪着文氏说两句话,等她说让自己走,自己也就可以退下了。

    但今日沈微慈还没要走的意思,她抬头看向父亲,小声的问:“父亲可记得我生辰?”

    沈荣生正喝着热茶,听了这话一顿,他还真忘了沈微慈的生辰了,只依稀记得她是哪一年的。

    他略微尴尬的看向沈微慈:“时间久了我竟忘了,你是几月的生辰?”

    沈微慈听了这话倒不是失望,反倒是心头愈加觉得不对。

    她将手上早准备好的纸拿出来,又看着父亲和文氏道:“女儿今天问这个,并不是为别的。”

    “只是定亲事宜许的三礼六聘,递交庚帖和换八字。”

    “女儿也想着父亲和母亲应不知道的,便将女儿的八字写来了。”

    说着沈微慈走去文氏的面前,将手上写好的纸张递过去:“母亲,这便是我的八字。”

    沈微慈的话一说完,坐在旁边的沈昭昭禁不住就笑了一声。

    沈微慈自然听见了那声笑,眉眼始终低垂。

    文氏脸上一僵,随即强笑:“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微慈见文氏拿过去了,抿了唇又默默退回位置上。

    她心里是疑惑的,为什么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了,却没有换八字呢,文氏也从来没有问起她过。

    这事定下的就这么随意么。

    那成亲的日子也像是赶趟着随口定下的。

    再有沈昭昭那一声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暗含嘲讽。

    这种不安叫她手指捏紧,又抬头看向父亲问:“昨日听母亲说婚期定在二月的年前,也只剩了一月,赶制嫁衣应该来不及了。”

    沈荣生听罢也点头,看着文氏:“这婚事是急了些,嫁衣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多找些秀娘,最好快些赶制出来。”

    文氏看着沈荣生笑了笑:“老爷放心,我已经在叫人做了,微慈能穿上的。”

    “之所以定这么急,是章家的意思,我想着外头传言也多,早点嫁过去也好。”

    沈荣生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对面的沈彦礼忽然开口:“三妹妹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到时候我也给三妹妹准备个礼才是。”

    文氏看了沈彦礼一眼:“你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

    只是话到一半文氏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再说不下去。

    她前两天主动去找以前交好的妇人说话,想给沈彦礼定一门亲事,结果人人避她如蛇蝎,还暗讽她这样的婆婆,儿媳进去了不得被折腾死。

    她一个人被那些妇人冷落排挤,也没半分脸面再呆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回来。

    现在她想给沈彦礼说亲事,竟成了难事。

    越想越是气恼,指甲已禁不住深深掐进手心里,沈微慈害得二房成了这样,老爷竟还觉得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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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沐时沈微慈都要留在二院里陪着一起用饭,用完饭后临要走时,常嬷嬷将药碗端过来,对着沈微慈笑道:“三姑娘,先喝了补药再走吧。”

    沈荣生在旁边见状看了文氏一眼,问:“这是什么?”

    文氏笑道:“微慈不是快要进伯爵府了么?她前些日子呕血,太医还说她身子有些寒,我想着这些日子让她好生补补身子,等身子补好了,也好怀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