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已经识趣的闭上了嘴。
宋声声还摆出这不太好的表情来,说出来的话又很不客气:“这样也不是不行的啦。”
她摔了,多一个病号,更耽误事。
陆沉渊觉得刚才和她搭话的自己很有病,他气得想笑,又笑不出来。
宋声声接着又很认真的说:“不过最好还是陆连长留下来照顾,粗手粗脚可以学的,谁都不是天生的小保姆。”
陆沉渊脸色发沉,都想走人了。
傅城唇角挂着笑,他抓着她的手,看陆沉渊被气得黑脸,嘴角的弧度就更深了。
他说:“声声说的有道理。”
傅城好整以暇看向陆沉渊:“不然就辛苦陆连长了。”
陆沉渊深深觉得这夫妻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声声这样,八成就是傅城惯出来的。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沉渊还没有走成,正巧碰上医生过来换药。
穿着白大褂的薛落,安静漂亮。
她拿着药过来,看见病房里多出来一个人,微微愣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薛落忍不住多看了眼宋声声,这是她第二次见她。
同上次也没什么分别。
眼睛也是红红的。
薛落现在已经想开了,&bp;她和傅城认识这么多年,他都没喜欢上她。
现在就更不会了。
哪怕当初薛家没有主动要求退婚,她和傅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何况,傅城这么聪明的人。
那时候恐怕就是故意在等薛家先退婚,堵死了她的后路,让她连后悔都没机会后悔。
“我来换药。”
宋声声往旁边让了让,对于医生、老师,这样的职业。
宋声声有种莫名的仰慕,就是觉得这两个职业的人,都特别厉害。
她有些羡慕薛落。
聪明漂亮,读书厉害,年纪轻轻就是医生了。
换药很快。
好在伤口也没有发炎,恢复的比预计还要快。
薛落说:“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
傅城很客气:“辛苦了。”
薛落戴着口罩,她习惯了傅城对她这么疏远的态度,但依然有些心酸。
“不客气,应该的。”
“你们保家卫国,我们救死扶伤,都是分内事。”
薛落离开病房的时候,宋声声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她想这本书真的很不合理。
薛落都比赵小宁更像女主角。
“声声。”
傅城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怎么了?”
“你不是累了吗?”傅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上来,我抱着你睡会儿。”
宋声声有点不敢,她想了下,犹犹豫豫:“我怕压到你的伤口。”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宋声声还是不敢,伤口绷开,到时候又要麻烦薛医生了。
显得她像是来添乱的。
而且傅城被她压坏了,到头来还是要她照顾。
宋声声犹犹豫豫。
陆沉渊则对他们夫妻俩眼不见为净,转头就出了病房。
宋声声最后还是窝在傅城身边补了个觉,她太困太累了。
安心枕在傅城怀里的时候,她觉得这辈子她的命运应该已经和书中冷冰冰的结局不一样了。
她不会死了。
可是朦胧中,宋声声仿佛看见,那个不太会中文的孩子,用他那双浅色的眼睛、蓄着眼泪静静望着她。
她的第二个孩子,也不会出生了。
*
病房的旁边还是支起了一张小床。
床足够大,不过这两天宋声声都没睡在这张支起来的小床上。
而是和傅城挤在他的病床。
她每天睡前小心翼翼,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圈在傅城怀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不过既然傅城没喊疼,应该就是没有的。
宋声声也不用去给他打饭。
每天都有人送饭到病房里来,组织上的干部来了好几拨人探望。
傅城的父亲也打了电话过来。
儿子受了重伤,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见的消息。
这小兔崽子,一声不吭,让人担心。
傅家的电话被转接到了傅城的病房里,他去了洗手间。
宋声声接起电话。
听到这软软的声音,傅文渊本来想开口大骂的话都不好说了。
傅文渊也不擅长和儿媳妇说话,他把电话给了大儿子。
傅远更不知道要怎么和弟妹相处,感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他抿了抿唇:“弟妹。”
宋声声捏着电话,听见这冰冷严肃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大伯哥。”
傅远:“……”
每次听见她叫大伯哥,脑仁就嗡嗡的跳。
他几次纠正她,都没什么用。
傅远问:“傅城呢?”
宋声声知道傅城的家里人和他不一样,不会惯着她,甚至比傅城更加严肃,她一下子就紧张,“我、我不知道。”
她差点咬到舌头。
正要解释的时候,傅城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刚洗的头发还透着水。
他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另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
男人嗓音低沉:“哥。”
他抿唇,继续说:“有什么事吗?”
傅远开门见山:“刘政委打电话给了爸,说你中了枪伤。”
傅远说着也有些不满,对他的做法很不认同。
“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要政委帮着你瞒着家里人,多大的人了,心里也没个数。”
傅城嗯了声,好像不那么在意。
傅远说了这么些,也没别的意思,不过该骂还是得骂,不然下次他还这么做,胆子养得越发的大。
傅远倒是没什么。
可是父母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唬。
傅远若不是说他两句,他就更加肆无忌惮。
“平时你要做什么,家里人都不管你。你有主意,心里也有个数。父母这么大年纪,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傅城说:“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才不让政委告诉他们。”
傅城接着淡淡道:“哥,我人没事儿。”
他默了下,接着说:“下回我不在就把电话挂了。声声怕你。”
宋声声听见他在电话里提起自己,也有点奇怪。
但也没怎么怀疑。
她的确有点怕大伯哥。
傅城说完这么句,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是不太喜欢声声接触他哥。
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傅远听完他的这句话,长久的沉默了下来,同为兄弟,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弟弟这点心眼。
傅远冷嗤了声:“知道了。”
电话挂了之后。
宋声声磨磨蹭蹭到他身边,“你和大伯哥说起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