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动,我就觉得脚底下不太对劲,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好险没直接扑地上。
妈的,我的心当时就给提起来了,这会儿那个从上往下的脚步声是越来越接近了,但凡闹出任何动静来,都特么万事休矣!
我力挽狂澜站稳了,蹲在了那个东西旁边,伸手就摸了摸绊了我的那个东西——黑咕隆咚还特么瞎乱放的什么?
可这一摸,我的心立马就给提起来了。这东西软绵绵冷冰冰的,再顺着往上一摸,我脑瓜皮就炸了——没错,我摸到的,是一只手。
卧槽,尸体?
别是长手和兔爷谁给死了吧?
我当时就慌了,正想分辨一下这是不是他们俩——长手的食指和无名指特别长,而兔爷的板牙非常大,都能摸出来。
可正在这个时候,这只手忽然挣脱开了我的手,又快又狠又准的奔着我脖子卡。
我一愣,没死?还是说,这人本身就是左一行他们设下的埋伏?
但我当机立断,不论如何,那个女人快下来了,我都绝对不能出声被她现,也不能让这个卡我的人出声音,于是我顺着这个人的胳膊就反抹了过去,靠着直觉,就精准的捂在了他的嘴上。
那人似乎也给愣了,没想到我来了这么一手,与此同时,那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在我背后,她下来了!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给蹦出来了,同时心里一个劲儿嘀咕,我手底下这个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人也听到了那个女人下楼的声音,同样摸不清我是敌是友,出于谨慎,他也没吭声。
我跟那个人一边僵持,一边听着那个女人往里走——同时有点担心,她啥时候开灯啊?这一开灯不就看见我们了吗?
但是再一想,我嗓子一紧——这行尸本来就是在黑暗之中诞生的,人家可以夜间视物,开不开灯,我都能被现。
不行,得找个什么东西先把自己给遮挡起来。
这么想着,我一手没松,还是死死的握着手底下那人的嘴,另一手则向四周围探了探,摸到了一个挺大的东西。
照着我的经验,这样应该是个纸糊的车。
纸糊的车很轻,一只手就能举起来,我赶紧把那个车轻轻拿起来,又轻轻地放在了我面前,想着把自己给挡住。
果然,那女人一直没开灯,我听到了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一寻思,这兔爷和长手既然被关在了这里,那她估计跟动物饲养员一样,是来送饭的。
我心里不住的祈祷着,送完了你就快走吧。
可天不遂人愿,她放下东西之后,却并没有急着走,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听着脚下动静,应该是在原地站着——她在环顾四周!
这下就更不能露马脚了!
但怕啥来啥,我就听着她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冲着我这边给逼近了。
卧槽,难不成是现我了?
接着,我就听到了她的手放在了那个纸扎车上的声音。
对了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既然天天在这里出来进去,对这里的东西摆放位置都是很熟悉的,眼瞅着那个纸扎车换了位置,她肯定觉得疑心。
我特么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拖着那个人躲在纸扎车后面就好了。
不过现在说啥也来不及了,我下了决心,拼就拼了吧,正预备把三五斩邪抽出来呢,没成想正在这个时候,地下室外面传来了一个挺大的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给摔了。
她的手离开了纸车,我听到了一阵很锋锐的破风声冲着地下室出口就过去了。
好快
还没等我从这个转瞬即逝的变故里面回过神来,我就觉出来手上一阵剧痛,是被手底下那人给掐了。
我立马就把手挪开了,嚓的点亮了打火机照在彼此脸上:二师哥,别出声,是我。
啊?兔爷先是被打火机的光照的眯起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勉强适应了光线,才看出来是我,不禁又惊又喜:小师弟,真是你?
说着,他窸窸窣窣的就挣扎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救你们的了。我低声问道:长手呢?
那小子?兔爷连忙说道:他来了之后一句话不吭,跟丢了魂似得,要不是不知道他姓名八字,真想给他招招魂。
我赶紧把打火机给挪开,往那边照了过去,果然,长手被捆在了一个椅子上,垂着脑袋不吭声,也没抬眼皮。
他只露出了一角尖下巴,有伤。
我回头一瞅,兔爷的情况其实也好不了多少,就一条胳膊挣扎出来了,剩下两腿一手,也还是被捆在了椅子上,我就赶紧给他松绑。
兔爷急着想站起来,可手腕脚腕被绑了太久,血液不循环,好险没扑地上,我扶住他,他活动了活动,才勉强站住了,想起来问: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这还用说吗?就从你咬我那一口,板牙的面积就觉出来了。
小王八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兔爷跟着我过来,把长手给绳子也弄开了,这才吸了口凉气:这小子挺倒霉啊。
兔爷自己是直接被抓来了,估计被当场击昏,没法反抗,所以也就少吃了很多的苦头,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但长手就不一样了,他那天为了杀出重围,救兔爷,跟左一行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么多的左派造反派来了个以一敌十的群殴,看得出来是尽力了,跟兔爷刚好相反,身上一点好地方都没有,解开他在他身上摸了摸,也没摸到鲁班尺——应该是被左一行给收缴了。
我就问兔爷,被抓住了之后,都生什么事儿了?
兔爷连连叹气,就告诉我,他当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反应过来就给扔这里了,一直都是黑漆嘛唔的,就有一次那个左一行下来了,亮过一次灯,问他和长手,知不知道冒充冯四叔那人是谁,他没搭理左一行,同时一看长手跟我他一起了,这才见了他一面,记得他跟我是一起的,就跟他搭话,可他一直没反应——不过也幸亏有长手这么个作伴的,不然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关好几天,非疯了不可。
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做一个保镖做到这个份儿上,还不要钱,他到底要通过我报啥仇呢?投桃报李,以后我肯定也得帮他。
这么寻思着,我就把他给弄起来了,拍打了半天,可他也还是不醒。
于是我就在他耳边喊:钟神秀,吃鱼蛋了!
可他还是毫无反应。
卧槽,对鱼蛋都没反应了,难不成是死了?我摸了摸他鼻子,勉强松口气——还有气。
不过看着这个伤势,再不出去找人看,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得赶紧出去——可这么一出去,那女人和左一行都在外面,那不当场就被拦下了。
我正寻思着呢,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更大了,兔爷抬头往上头瞅了瞅,问我:你还有同伴?
我瞬间还想起来了——对了,飞殭还在外面呢,估计就是飞殭在外面替我吸引左一行两口子的注意力,给我打外援呢,他虽然没打赢过那个女人,但老谋深算还是挺靠谱的,我们在他掩护下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刚要带他们俩出去,再一想,不行,还有大金花呢!
以前我也没顾得上救她,让她一直被左一行关了这么久,实在也挺对不起她,这次无论如何得把她也给救出来。
我就伸手继续在地下室里面照亮,果然,贴着墙根,大金花还是跟个大轮胎似得,盘成了一团子睡的正香。
别说,这地方人住着难受,对她来说倒是正好,又黑又潮。
我就过去捅大金花。
大金花跟长手一样,也没什么意识,兔爷一瞅倒是愣了:卧槽,这地方还有这么个玩意儿呢?怎么着,你想取蛇胆啊?
他一提蛇胆我这心里顿时给揪了一下——袁青城不是一直就在打大金花蛇胆的主意吗?可别给她来个活体取胆。
大金花,起来生儿育女了!
可大金花跟长手一样,也没什么反应。
这可怎么整,我横不能把大金花给丢在这里等死,那也太无情无义了,
我一琢磨,就打算先把长手和兔爷给送出去。
现在左一行眼瞎没战斗力,飞殭牵制那个女人,而兔爷自己身手也算不错,又没受伤,就靠着他来把长手送天师府去找黄二白了,我自己想法子弄大金花。
兔爷一听我这安排,连连摇头:你傻逼呀?我带这小子走是没问题,可你自己在这实在太危险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师父交代?不就一条蛇嘛?以后有机会我上黑市再给你买一条。
她不是蛇这么简单,她是我一个伙伴。
我这会儿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我还听见了左一行冷冷的声音:你是跟李茂昌一起来的是不是,你让他出来。
我就告诉兔爷,你听见了吧?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快走,这里我能搞定——谁的命都是命,多活一条算一条。
兔爷没吭声,半天才来了一句:小师弟,你可变了——这一阵子,你在天师府没少吃苦吧?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说着,我就要把兔爷和长手给送出去。
可这么一上楼梯,我和兔爷同时听到,我们俩身后,多了一道脚步声。
长手没意识,根本动不了,按说这里应该只有我和兔爷两个脚步声才对。
兔爷也听出来了,机警的往后看了看,可打火机的微光也照不了多远,除了一团子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我跟兔爷一使眼色,就继续往前走。
果然,那个脚步声,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又在我们身后给响了起来。
真的还有人!
我一吸气,试探着问道:大金花?
没人回应——大金花虽然逗比,却没那么恶趣味,不可能吓唬我。
是其他人
我这心立刻就给提起来了,就问兔爷:这里除了你们俩,还有别人吗?
没有,一直也没听见过第三个人的动静啊?兔爷看着我,显然也有点紧张,说道:是不是,你不小心从外面带了什么东西进来了?
东西?我带了飞殭啊!可飞殭只有一个,又不能跟孙悟空一样吹出数不清的分身,他在外面引那个女人和左一行的注意力,不可能还同时跟我进来。
那多出来的这个,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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