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就说道:“我可听说,你这个族兄以前是做过黑先生魁的。”
黑先生魁?听着咋这么像是一道菜名啊?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再说了,还有点耳熟——对了,以前兔爷也提过什么黑先生不黑先生的,我脑子一动,“填鸭”的内容就出现了,原来是一帮专门干坏事儿的先生,十分不好惹,跟黑社会似得,所以叫黑先生。
卧槽,真是人不可貌相,千树哥堂堂一个大城隍爷,还在道上混过?
我就问师父,他做过魁又如何,你想托他砍人?
师父啧了一声,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你都不懂?我可听说,有一家黑先生家里有猴子酒。”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感情师父是想让我跟千树哥要点酒喝。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老王在旁边咽口水的声音,回头一瞅,他也眼巴巴的盯着我。
这两道视线灼热滚烫,先是两道烙铁压在了身上。
我没法子,只好说道:“那行吧……我去问问。”
这么说着,我就奔着千树哥过去了。
这会儿千树哥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一个长的很火辣,性格却挺厉害的姑娘还在指着千树哥的鼻子骂,卧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骂到了现在,这姑娘的肺活量十分可以。
而另一个总把右手插在衣兜里的姑娘可能看不下去了,就拦着她:“6茴,千树本来就有个死劫,多亏了他那个弟弟才得救,千树这个性格,怎么可能不救他,你就消停会儿吧。”
那个火辣的姑娘一扬下巴:“雷婷婷你别掺和,我看李千树就是找死找惯了,不骂他,不长记性,早晚得让咱们守寡。”
“咱们守寡”?这话听了我一个激灵,大清都亡了,千树哥还能坐拥三妻四妾,真牛逼。
还一个有点面熟的姑娘……对了,这个姑娘给我看过病,叫梁医生,也在其中和稀泥:“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人家芜菁还没说什么呢,你们闹腾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千树好端端的就行了,我倒是觉得,生死劫都过去了,是好事儿,跟出过了天花一样,这不是绝后患了嘛。”
不是吧,还有姑娘?我一瞅,就看见一棵树下,真站着一个姑娘。
一见到了那个姑娘,我禁不住愣了一下。
真……好看。
简直能跟假的海棠姐相提并论,就是那种——太过好看,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看着不像真人的。
不对,确实不是人!我看出来了,那个树下的姑娘,是个煞。
奇怪了,千树哥堂堂一个神,怎么跟个煞牵扯在一起了?
千树哥觉出我来了,一下把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躲在了我身后:“兄弟,说实话我挺羡慕你——还是一夫一妻好,最难消受美人恩。”
要是千树哥跟其他男人说这个,准得被人骂一句装逼遭雷劈。
可我一听这个,却是深有感触——我想起了阿七来了。
阿七的目的达到了,我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忘了她。
“你弄开这个莫。”
正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句西川蛊民特有的口音,脆甜脆甜的。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七?
转过头,却看见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站在了千树哥那个大块头徒弟身边,像是在撒娇。
也是蛊女打扮,可……不是阿七。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阿哥,你叹么子气?”
又一个甜糯的西川口音响了起来,我一愣,回头一看,是蛊神来了。
蛊神看着我,笑嘻嘻的:“你们两个,长得好像莫!”
奇怪,蛊神怎么也来了?
bsp;像是看出来了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千树哥连忙说道:“是我托人喊来帮忙的——打开那个万鬼窟的洞口,蛊神也跟着帮了忙。”
蛊神挺得意的就笑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要来北方瞧瞧咯!顺带着,来接个人。”
“接人?”我一下就想出来了:“要把冯四叔给带回去?”
蛊神点了点头:“我那个大蛊师不中用了,要寻一个替换的,冯四叔就好的很。”
金鹦鹉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人,这不是也让蛊神给炒鱿鱼了,看来人世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点没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这话,几个跟着蛊神的蛊民就把冯四叔给带来了,冯四叔一脸憔悴,似乎生无可恋,就算大蛊师给他做,他似乎都没什么大兴趣,嘴里只喃喃的叨叨着:“阿七都没了……阿七都没了……”
我的心里一下就酸了。蛊神也叹了口气:“可惜,变成这个样子咯。”
我一寻思,就跟冯四叔说道:“其实……阿七临走的时候,跟我打过一个赌。”
冯四叔本来槁木死灰一样,听了我这话,顿时就把脑袋抬起了了:“你讲么子?”
“是真的。”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七说,她要是这么一没,师父你肯定魂不守舍,生不如死,你没了她,活不了。”
冯四叔愣愣的看着我,忽然一把就抓住了我:“你讲真的?”
随着冯四叔这么一激动,数不清的苹果青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对着我呲牙咧嘴,让他整个人跟个开了花的铁树一样。
我赶紧把脖子缩了回来,说道:“是真的!阿七就跟我赌,说若是她死了,让我来看看你,你真的一蹶不振,她就赢了,要是你生龙活虎,那你就赢了。”
“么子一蹶不振,”冯四叔的声音猛地就拔高了:“老子才没得一蹶不振,老子才没的输!”
“没输就太好了!”我趁机说道:“你就可以去当大蛊师了。”
冯四叔的身体稍微晃荡了一下,像是风吹就倒的样子,可他还是挣扎着站稳当了,梗着脖子就说道:“当就当,怕么子。”
蛊神见状,拍着手就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千树阿哥,你这个兄弟有趣哩!”
“那当然。”千树哥很自豪的说道:“有其兄必有其弟。”
蛊神带着冯四叔就跟我们告别了,一帮人浩浩荡荡就回了西川,我看着冯四叔的背影,觉得他格外伶仃。
不过为了这个赌,他努力把腰杆挺得很直。
是啊,我也希望他能赌赢。
“咳咳……”我耳朵灵,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咳嗽的声音,毋庸置疑,是师父和老王。
催我要猴子酒。
我没法子,就跟千树哥把事儿给说了。
千树哥一听,把胸脯子拍的山响:“要喝猴子酒还不容易吗?你等着,我给你要——在你结婚酒席上喝。配上?大鹅,啧……”
我赶紧点了点头:“行!”
我回头就给师父和老王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那俩酒鬼一看,抱在一起,几乎喜极而泣,师侄和飞殭看着他们那个样儿,一脸尴尬。
“要是不嫌弃,我就给你们定个日子。”千树哥自告奋勇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整天多少人要来求个良辰吉日,我择日子都择出茧子来了……”
说着,千树哥沉吟了一下:“下个月十八,五行:城头土,定执位,吉神宜趋:阳德三合临日时阴五合司命,宜嫁娶!”
下个月十八……说快,倒是还真挺快的。
我把事儿跟钟灵秀一说,问钟灵秀什么意见,钟灵秀表面装的云淡风轻的,脸早就红了:“那就……都听你的吧。当然了,提前得跟长辈们说一声。”
我师父来了个破桌子先伸腿:“我同意!”
可一个声音怒气冲冲的响了起来:“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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