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让我再睡会嘛!”他昨晚在系统里刚进行了十公里负重越野跑,他好累。
“不行,今天你有任务。”岳知语为了让儿子重视语气稍微严肃了下。
“什么任务,书院又没开学,我这还不用上学。”他揉了揉一双睡眼,迷迷瞪瞪的嘟囔着。
“今天你有个师兄来咱家做客,你不是还没去上学嘛,有什么问题你多问问他。赶紧的,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来做客,还是个读书的少儿郎,他用脚趾丫子想了想,此事大约与二姐的婚事有关。自古婚姻大事,不同儿戏,这么重要的事岳展自然不能跟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应对。听他父亲这样说,他也不问了,这种事情不能讲的太清楚,万一相看不成,对二姐的名声也没有损失。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选了一身精神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又一丝不苟的给自己梳理好头发。一番梳洗打扮忽略他晒成茶色的脸庞,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啊!
待到了客厅,林氏已经与那青年聊起来了,青年背对着他,他只看他娘那一副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人家别提多满意了。待他娘看到他对他招收道,
“展儿,快过来见见你师兄,人家在书院里成绩可是拔尖的。”
她说着,那青年也回身望向这边,岳展一看,哟,小伙长得不错嘛,一袭青衣,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整个人温润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直觉这是他二姐喜欢的类型。
他赶忙上去见礼,然后攀谈起来,林氏见他们侃侃而谈,林氏借故要去厨房看看准备的小吃怎么样了,移步出了客厅。
既然是给他二姐相看,岳展少不得上了些心思,在跟崔翰聊天的时候也暗暗试了试他的水平,他当然希望他姐能嫁个有真才实学的,将来能够封妻荫子,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的伟丈夫。
“小子前几天看《道德经》对其中一句话不解: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还请崔师兄不吝赐教。”
崔瀚沉思了片刻,不疾不徐的道,“这句话出自于《道德经·第二十二章》,其全句为:“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说着将自己对它的理解一一道来。
在崔瀚看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不在乎得失,反而会磨练心性,让人屏弃杂念,不急不躁,专心将事情本身做好,反而开辟出新的天地,所以这不争也是争。
“那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又是何解?”这个出自《老子》一书中,圣人与“自然”的关系最经典的表述。首先是提出治国理政的基本原则,强调无为而治,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崔翰自是不负所望的又接住了。
几轮对答下来,岳展发现这个青年学问确实是极好的,而崔翰也发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听过岳展的诨名,以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没想到他提出的问题这么犀利,比书院的夫子还难缠。
岳展听着崔翰的讲解也有种茅塞顿开的之感,他拜服道,“愚弟真是受教了。”
崔瀚趁他低头一礼的功夫赶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也有不足之处,我还怕误人子弟呢!”
“崔兄真是过谦了。”岳展诚心诚意的道,正说着,他二姐就端着食盒进来了,林氏让林儿来送点心,也是给他们接触的机会。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是约定俗成,但林氏还是希望女儿能嫁个自己也喜欢的人,毕竟是长长久久的过日子,父母不及枕边人陪伴的时间更久。
岳林儿将几样小吃一一摆在桌下,招呼他们边吃边聊,顺便打量起那个个子高高的书生。这一打量不要紧,呦吼,这人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呀!
“怎么是你?”待她想起来是谁的时候不禁呼出口。
被点名的书生行礼道,“正是在下,上次是我不对,唐突了佳人。”“你们认识?”夹在中间的岳展指着两人纳闷道。
只见她二姐清清嗓子不自然的回道,“也不是认识,还不是上次长姐被那恶妇拦路刁难被我怼跑了,呐,他当时刚好路过听了个正着。”原来如此。
那还挺有缘分的。看这崔书生看他二姐的眼神还有脸上挂着笑,他觉得这事有戏。
就这样,等岳展开学前几天,他就听娘说二姐已经定下了婚事,就是之前来家里做客的崔翰。
对于这门亲事,两家都很满意。岳知语两口子看中青年秉性纯良又上进,关键还考取了秀才功名,这林儿一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了。虽说婆家穷点,但是他们自会给女儿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岳知语两口子以为是他幺儿岳展通过结业考试,那些先前不看好的人家才有结亲的打算的。
而崔翰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其实是当时他听到了她的名字然后打听了她还没有定亲就回家央求娘亲来提亲的。
崔翰呢从小经历家庭巨变,目睹他娘的转变,骨子里不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直到见到了岳林儿,他才发现他就喜欢这种彪悍又英气的女孩子。一个人能走出面对千军万马而不憷的气势。他不喜欢攀援的凌霄花,而岳林儿就像一株木棉,他们以后会像两棵树站在一起,共享阳光,共担雨霜……
就在岳展开学前,岳辛也来了,他来的时候整个人萎靡不振的。“你这是怎么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我爹被你刺激的要让我也奋发图强呢!”
“那你呢?”
“我还好啦,别人以为你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我是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学业上一直很上进,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嘛!我只是,我只是,我们一直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去食堂吃饭,天天形影不离的,只要一想到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很伤心。”看着小少年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岳展也有些意动他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别这样,我又没离你很远。”也确实,作为岳麓书院的附属私塾跟岳麓书院能有多远,直线距离还没有二里地。
“再说你本来人就聪明,只是从来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你努努力明年咱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上学了,到时候你也惊掉你爹的下巴。”听他这么一说,他噗嗤一下破涕为笑,
“好,一言为定,你先去书院探探路,等明年小爷就去找你。”
“嗯,一言为定。”岳展郑重的点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又性情相投,寒来暑往这些年又一起相扶相持,
虽然对岳展还是依依不舍,但是明白兄弟正在奔赴更好的前程,也由衷为他高兴。岳展考入岳麓书院使岳辛学习的动力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追上岳展的脚步。后来在私塾也一改以往吊儿郎当的态度奋起直追,果然在第二年就考上了岳麓书院,也如愿的惊得他爹嘴巴能塞进去个鸡蛋,这又是后话了。
九月初一是岳麓书院开学的日子。他去了岳麓书院就不能再跟私塾一样天天回家睡觉了。书院有规定所有的学生都要带齐被子床褥等生活用品,以后吃住都要在书院,但是每到十五和月底会沐休一日。
开学的前一日家里就将他的一应生活用品送到岳麓书院,都不用岳知语两口子,大姐夫自个儿就轻轻松松的将那行李给扛起来了,未来的二姐夫崔翰充当了向导,沈朗的奶娘岳氏的儿子岳端也来帮忙。本来都不需要岳知语出马,奈何来岳麓书院求学这么扬眉吐气的事情你不让他参加他就跟身上被放进了跳蚤一样一刻都闲不住,所以最后也款款跟来了。
根据书院安排的寝室名单崔瀚帮岳展找到了门牌号。按照指引他找到了贴着门牌号的寝室。
岳展进门一看这房内床、书桌、椅子、衣柜等等都一应俱全,因是两人规制,所以所有的物件都是双份的。因为是先来的,他们随机选了张床就将铺盖摆弄好,将家里待的物品都放到该放的位置。
等做完这些,与他同寝的新同窗也来报道了,他一看,嚯,好家伙,老相识啊,是岳承霄。岳承霄是谁啊,他是岳展四年前上私塾第一天就把人家弄成个黑包公的那位小友,是他私塾四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是永远霸占考试排行榜第一的考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