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桃枝又要开始说教,何瑞雪立刻举起相机,挥手道,“晓洁,你挽着你妈,姿势亲近些,我给你们母女俩也拍一张。”
王桃枝的笑容顿时灿若朝阳,“行,冬宝,记得把后面的景都拍进去,让人一眼就看出我们在哪。”
等她拿回去,非要在何春生面前好好炫耀。
说什么抽不出空,不就是担心表现不好,下次副厂长不给他升职?
看这回羡慕不死他。
几人又照了一张全家福,由江衍序拍摄,见到他专业的动作,何晓洁有些疑惑,“小姑父,你从前也拿过相机。”
“嗯,我读书的时候给人照过。”
“真厉害。”
何晓洁恍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可是留过洋的,好奇地问,“小姑父,你说的人,不会是那些洋人吧?”
“嗯,拍的毕业照,我们互相拍。”
见江衍序不想深谈,何瑞雪阻止她继续追问,“来,晓洁,我教你拍照,等会由你来给我和江同志拍一张。”
“真的?小姑,你太好了。”
何晓洁想不到自己也能有摸到相机的这一天,全程都听得很仔细。
相机的参数何瑞雪都调整好了,她只需要按照她的指令,站在相对应的位置,在恰当的时候平举着相机按下快门就行。
何瑞雪和江衍序站在一起,宛若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咔嚓一声,这幅天人临世的画面被摄取入底片中,放下相机,何晓洁有些忐忑,“小姑,我也不知道拍得怎么样,要不要多照几张?”
“不用,我相信你。”
赵梅丫则带着几分傲然,“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丑不了,晓洁,跟你小姑学着点,往后别找那歪瓜裂枣,带回来我都瞧着心烦。”
“奶奶,我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所以我才要提前跟你说,等你找到就晚了,别怪我说话难听。
等你以后睡觉,左边躺一个大夜叉,右边躺一个小罗刹,半夜都得吓醒。”
赵梅丫吓唬她,“当初你二姑姑不懂事,跟个男人跑去海岛,要不是乔瑞长得人模人样的,你看我让不让他们进门。”
何瑞雪没想到,她妈竟然还是个颜控。
现代有人提出,在多子女家庭中,父母最疼爱的子女与他是否乖巧懂事无关。
有的喜欢亲近依赖,离不开自己的孩子;
有的喜欢会哭闹,看起来最为弱势的孩子;
更有的非常简单粗暴,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太太是最后一种。
故宫如今没有开放,几人去爬了长城。
后半程都是江衍序拉着何瑞雪的手,赵梅丫本来挺有意见的。
但她自己都累够呛,要何大根拖着,也就没说什么。在山顶上,几人又各自选了自己喜欢的风景各自拍了一张照。
胶卷哗哗地过,王桃枝相当心疼,“冬宝,这拍的都是钱啊,快放下,有两张照片就足够了。”
“嫂子,你要这么想,自己拍的照片,怎么都比照相馆便宜吧,多拍一张咱们就多赚一张。”
“你少把我往沟里带,不拍才是真的省。”
“怎么会呢,嫂子,你想想来回的火车票多贵,我们难得来一趟,要是不多留点纪念下来多亏啊。”
王桃枝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况且她是打算拿着照片到同事和邻居面前炫耀的,带回去的相片自然越多越好。
再想想来回能抵得上她俩月工资的天价车票,她顿时顾不得心疼几个胶卷钱。
摆着手说,“行,我不劝你,拍吧,用完了去买,来都来了。”
次日,几人又去逛了颐和园和天坛,去北海公园走了一圈。
路上遇到东来顺,进去吃了顿羊肉涮锅,十块钱就能点好几大盘子的羊肉,吃得饱饱的。
第三日去了菜市口,嗯,古代用来处斩犯人的那个,又在正阳桥牌楼前面来了张大合照。
当时正好遇到有人领着外国游客,就拜托他帮着拍了一张。
下午几人到了西直门,这里的百货大楼可比市里要高大雄伟得多,占地面积相当广,商品繁多,货柜林立,可谓是应有尽有。
就连王桃枝都忍不住,买了一身不要票的长棉衣,还给自家男人带了双皮鞋。
何瑞雪就别说了,前天晚上江衍序就带她悄悄去了鸽子市,换了不少本地的票。
给爸妈各买了一身衣服和鞋,又买了两罐别处难以见到的奶粉,各种酒类和茶叶,以及北方的各种红肠香肠。
至于胶卷和显影液等照相用具,商店里也是有出售的,因为比较偏门,只收工业片,她同样囤积了不少。
江衍序的物欲向来很低,看了一圈,只买了几样处理药材的工具和一打老头汗衫,显然是给许老带的。
何晓洁挑着可爱的摆件买了两件,大家都是满载而归。
第四天没什么安排,去动物园逛了逛。
这里从前叫万牲园,晚清时期就有了,从前收集了不少皇家园林饲养的名贵动物。
其中有咖啡馆,茶馆和游船,当初不少格格贝勒都喜欢逛,如今成了寻常的游乐场所,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动物园里有各种美洲银狮、非洲狮、印度蟒蛇等等,更有大熊猫的场馆。
同后世吃得圆滚滚的憨货们相比,园子里的这只体型比较匀称,眼神透着几分野性。
当熊猫凑近时,何瑞雪的瞳孔瞬间放大,完全没想过会不会浪费胶卷。
快门连闪,拍了好几张,不仅周围的人都在侧目,连赵梅丫也不理解她为啥突然激动起来。
“这只大肥熊有什么好拍的,本来就是黑白的,拍出来也是一样,挺好,都不用跟人说是什么颜色。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那边还有带着条纹的马呢,不是更加稀奇?”
眼见着大熊猫跑开去吃竹子,何瑞雪意犹未尽的收起相机,“这不一样的,妈,走吧,你看中什么动物跟我说。”
赵梅丫惊喜地瞪着眼,“怎么,你有法子给我弄回去?”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给你和它拍张合照,洗出来放进相框,就摆在你床头,随时都能看到。”
谁知她翻了个白眼,无比嫌弃,“我有病啊,摆只畜生在床头,要摆也是你的相片,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你,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