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啊。你不是想娶她吗?我同意了。鉴于你平日里的表现,我觉得把七月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必须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离开?夫人口中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难怪方才的将军失魂落魄地回到书房,什么也不说,直接把自己锁在里边。
“夫人?您要去哪儿?您走了,那将军怎么办?”九歌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桥婉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些事情,你们不必知道那么多。我也不想再多说了。你只要记住,日后一定待七月好,取个好日子,将七月明媒正娶了吧。”
九歌将哭泣着的七月拉了起来,他的目光从未像此刻这样坚定无比,他就那样盯着七月的泪眼,温柔地帮她擦拭着眼泪,“夫人,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全部去待七月好,七月是个多好的姑娘,九歌要谢谢夫人曾经的指点,这才让我没有错过她。“
“夫人,不管你去哪儿,你都要记住,这个世上,将军是最在乎你的那个人。他对你的在乎,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九歌转过身看着桥婉儿,继续说。
“好了,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了。也没有意义了。就这样吧。七月,九歌,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互相珍惜疼惜。”
七月已经听不见桥婉儿在说什么了。她一个劲地哇哇大哭,为什么要离开,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看那个女人不爽,直接把她赶出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把这将军夫人的位子给让出来,给那个狐狸精啊……七月舍不得她的夫人,桥婉儿已经不仅仅是她的夫人了,更像她的姐姐,桥婉儿教她写字,教她读书,教她许多快乐的方法……
七月从未见过有哪个婢女能像她一样自在的生活。
她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一起做过那些疯狂的事情,七月早就把自己的这一生和桥婉儿绑在一起了,即便是以后成婚了,七月也要在桥婉儿身边,伺候她一辈子……
可如今,桥婉儿却突然告诉她,她们要分开了,而且是漫漫不知归期的分别。这让七月实在很难一下子接受。
“你若是再哭下去的话,我就再也不回来看你了。”桥婉儿看着七月,故作冷漠地说了句。
七月瞬间止住哭声,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夫人,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好了!我不是一个人。兄长会带我去找义父,在深山老林里,没有谁能伤害我,你放心吧。”
七月将桥婉儿的包裹拆了,看着那些简易的行李,她硬要重新帮桥婉儿准备一份,桥婉儿拗不过她,为了让七月放心,只好让她去整理了。
临走,桥婉儿不许九歌离开。她怕他去和周瑜说。
九歌急得团团转,可桥婉儿就是不让他离开,而且还将这两人锁在屋子里,吩咐别的婢女,一定要等三个时辰后,才能将这锁打开。
书房里的周瑜一个劲地抚琴,他疯狂地拨动着琴弦,手指被琴弦伤了流血了也不在乎。
“回想初遇时,夫人泪眼蒙,一颗心却已交付,然今日夫人言,句句如利剑,直插我心,如今何所为,我已将夫人心,伤至淋漓尽致,我怨,我悔,我该……”
周瑜唱的词里边字字含泪,句句是痛,可除了门外的婢女们,谁都听不见这样的哭喊了。
桥婉儿已经走远,温云舒备的马车是一匹快马,马车直接往深山林里走去,又有谁能知道他们究竟去哪儿了呢……
桥婉儿一路沉默,流风在前边赶着马车,温云舒坐在马车里,紧闭双眼,他在用心感受着桥婉儿心里边的痛。
桥婉儿突然就流泪了,毫无征兆。
流了许久,温云舒才睁眼发现。
桥婉儿先是静默流泪,后来便哭出了声音,一阵一阵的抽泣,再后来就是难以抑制地痛哭……
温云舒手无足措,他没想到桥婉儿会这样突然爆发自己的情感。
他多想顺势将她拥进怀里,可他知道,这些举动只会让桥婉儿觉得不舒服,觉得唐突。
他还不能这样做,他必须慢慢来。
等到桥婉儿终于哭累了,整个人斜靠在马车上,温云舒这才将手帕递过去。
“婉儿,把眼泪擦擦。”
桥婉儿接过手帕,闻到一阵清香,随后便晕了过去……
温云舒嘴角露出一抹笑。桥婉儿晕的时候,身子往温云舒这边倒下,上半身整个躺在温云舒的腿上。
若是不用这个法子,桥婉儿一定不会同意靠在他身上的。马车一路颠簸,这靠在那么坚硬的木头上,桥婉儿的头得撞得多难受。
那手帕上边,不过是一种另人暂时昏厥的香,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桥婉儿躺在温云舒的腿上,小小的,静静的,像一只小猫,温顺而另人疼惜。
温云舒没忍住,伸手在桥婉儿的脸颊上和头发上温柔抚摸了一番。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一方面又忍不住,这些动作,他只要看到桥婉儿,就很想做,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了,这让温云舒有些激动。
桥婉儿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鹤医仙的木屋里了。
温云舒将她抱进最里边的屋子里,鹤医仙已经知道消息了,所以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出太过诧异的神情。
他早早地帮桥婉儿收拾了一间屋子,还特地焚好了安神香。
桥婉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翠绿,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会在一张床上醒来,她明明是在马车上赶路的呀。
醒来以后,晃了晃脑袋,坐起身子,看着这座精致的林中木屋,想到自己应该是到了义父住的地方,心中不禁一阵欢喜。
居然睡一觉就到了。
桥婉儿赤着脚,踩在竹子地板上,一阵清凉感直接沁入心脾,这种房子,住了会长寿吧……
屋子里很香,是一种闻了让人觉得很愉悦的香。这一定是义父准备的。桥婉儿心中又一阵愉快。
桥婉儿走到窗子边,把窗子支起来,看到义父和兄长正坐在外边挑拣草药,桥婉儿兴奋地喊了句“义父!”
鹤医仙和温云舒同时转过头看着刚刚睡醒的桥婉儿,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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