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并没有人格。
不,这么说不准确,因为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根源到底有没有人格,人类对根源的了解仅限于祂是一切的因,也是一切的果,至于其他,一概不知,根源到底有没有人格,压根无法证明,也无法反证。
但根源是全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祂全能,所以祂也可以有人格。
“虽然直接和你的脑子对话也行,但你应该会喜欢这种对话方式,所以我就特意模拟了这个人格,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模拟其他人。”
这么说着,明明没见「苍崎青子」有所动弹,却转眼就变成了另一道与之十分相似的身影。
穿着悠闲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模样,几乎一致的好身材,分明就是苍崎橙子。
那应该不是变化这么简单的东西。
而是将一种视觉信息直接送进了罗伊的大脑中,让他产生了祂在变化的错觉。
“……我理解了。”
罗伊伸出手指推了推眼镜。
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眼前所发生的事明显超越了他的认知,但他现在竟然出乎预料的冷静。
“是伱把我叫到这里来的?”
“没错。”
「苍崎橙子」十分坦诚地点着头。
“你刚才说,希望在我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果然在我里面发生的事情,对你而言是种很大的负担吗?”
“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了吧!”
罗伊龇了龇牙,摘掉眼镜,脸色逐渐凶恶。
“你不是全能的吗,那肯定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也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吧!”
“我只能看到你,却看不穿你。”
「苍崎橙子」一摊手,满脸的无辜。
“你本来就不是我世界的住民,你的因不在我这里,果自然也不在,不然的话,我也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培养你了。”
原来如此。
这也的确有可能。
毕竟是全能的根源大人,知道自己不是本土居民也不足为奇。
“你把我过去的经历当做是培养?”
罗伊目光阴沉地瞪着「苍崎橙子」,眼神几乎择人而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苍崎橙子」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叹息。
“你猜得没错,自从你降落到我的世界,转生成人造人之后,我就一直在暗中关注你,也一直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之后让苍崎青子救下你的是我,让贞德去梦里救你的也是我……往前数的话,让地右卫门研究魔眼成功的还是我,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将其改造成现在这个实验用舞台的,当然更是我。”
“啊,还有,贞德也是我派过去的,她是我为了确认你的内心才放下去的,当然也包括给予你躲过催眠洗脑的加护,遗憾的是,她在看到你之后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使命,反而一门心思地庇护你。”
“当然,在她任务完成之后,让她回归英灵殿的,也是我。”
罗伊一拳打在了「苍崎橙子」身上。
但这一拳理所当然没有打中。
祂的身影甚至连晃一下都没有,罗伊的拳头完全从祂身上掠了过去,就仿佛二者压根不在一个相位上。
“你要是让我打一拳的话,我心情会舒坦不少!”
罗伊虎视眈眈地瞪着祂。
“将来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可以让你打一拳,多少拳都可以。”
「苍崎橙子」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不过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还是要辩解一句,虽然从你转生到我这里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幕后操控一切,不过你降落到我的世界,以及转生到人造人身上却不是我干的,我顶多只是袖手旁观。”
也就是说,穿越不是根源干的,他只是恰好穿到了型月世界,然后恰好转生进了人造人身体里,然后一路在根源的视线之中走了过来。
像这样的存在,大概也没必要骗他。
如果真的能以人类的人格来判断根源的性格的话。
“所以你把这称作是培养?”
“那我反问一句,你觉得刚穿越过来的你能当大任吗?”
“……你大可说得直接一点。”
罗伊啧了啧嘴,满脸的厌恶。
“好,刚穿越过来的你基本等于废物,完全没有忍耐疼痛的能力,也没有崇高的理想,更没有强大的行动力,必须要重塑你的心才能担当大任。”
「苍崎橙子」还真就一点头,非常直白地数落起他。
讲道理。
这不就只是普通人的程度吗?
普通人约等于废物?
行吧,你是无敌的根源大人,你说了算!
“而且,在重塑你内心的过程中,我并没有插手,我只保证你活着而已,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经过磨砺和痛苦之后所得到的。”
「苍崎橙子」说完这话,又顿了顿重新开口。
“就算这么说,想必你也很难接受,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带着对我的厌恶开始担当大任,加上你身体上的弊端必须要解决——所以该说是补偿还是礼物呢,那个在刚才已经发放给你了。”
对祂来说,只是顺水推舟地借地右卫门的折磨来培养了罗伊,但对罗伊来说这却是足以改变他整个人生的惨剧。
补偿?
什么补偿?
罗伊心中一动。
虽然过去那段经历的确让他痛不欲生,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现在的罗伊早就脱胎换骨,比起哭着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他更愿意笑着向前看,就算让他自己来评价,也认为现在的自己远比过去的自己要强得多,在各种意义上。
而且这可是无敌的根源大人的补偿!
是祂亲自给的补偿!
这绝对不能差吧!
“具体补偿到底是什么,你可以之后回去内视自己体内查看,相信会让你满意的。”
但「苍崎橙子」显然没打算解释,紧跟着便话锋一转。
“好了,那么就该谈接下来的话题了——我刚才所说的担当大任,这个大任,你知道是什么吗?”
“……有一点猜测。”
罗伊沉默了一下,心情又有些不爽了。
「苍崎橙子」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点头,用期待的目光示意他把猜测说出来。
罗伊啧了啧舌。
然后开始了他的推测。
“包括霞之丘诗羽在内的难民,太平洋上的那座人工岛,还有待在观布子市的鬼王与十二鬼月,那些本来应该不是你这个世界该存在的东西吧?”
「苍崎橙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点头示意他继续。
“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个世界,我猜测恐怕是你把他们抓过来的。”
「苍崎橙子」不断地点着头,显然是认可了他的猜测。
“你之所以把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变成这样,是为了清扫地球上的人口——然后继续抓其他世界的人过来,而且恐怕后面还会抓越来越多的人过来。”
“完全正确!”
「苍崎橙子」用力地给他鼓掌,满脸都是盛开的笑容。
“哎呀,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猜得到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