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君父又惊又怒,
想不到一向尊敬他的长女如今竟这么不给他面子,跟谁学的?
莫不是被那凝丫头带坏了?
君父狐疑地看向陆染,
搞得陆染一头雾水,莫名有种背锅的感觉,
怎么回事?
君晚华一走,众人的目光就纷纷落在陆染身上。
君老夫人忍不住先开口,“凝儿你一向大方,如今嫁入侯府,享的是富贵日子,不如…”
还没等对方说完,
陆染就哭丧着脸反驳,一个劲儿地倒苦水,
“哪里是什么富贵日子啊,祖母有所不知!那府里的如夫人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女儿刚嫁进去,她就敢顶替侯夫人,让女儿向她敬茶,光这便算了,还用的滚烫的热水,这不是存心刁难吗?若不是怕折了君家的颜面,女儿定那茶泼到她脸上去!”
这话可把君家人吓着了。
君父抹抹汗,“那如夫人再怎么也是你长辈,你可不能泼她啊!”
“唉,晚了,女儿虽没泼她脸,但泼了她一身!”
“噗!”
君老夫人吓得没把茶水喷出来,
陆染继续道,“那如夫人在管中馈如今克扣女儿的吃住,女儿还得拿出去不少银钱珍宝去赔罪,实在有些周转不开,不如……”
听到这两个字,
君父眉心一跳,白湘儿也捏紧手帕暗道不好。
“不如,父亲再接济我点?”
“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父哪还有钱?”
君父当即憋红了脸,
白湘儿也缩着脑袋,但躲不过去,
陆染目光转而扫向她,
“好妹妹,之前我不是把母亲的嫁妆还你了吗?你进宫虽说要打点,但也是享福的,不如借姐姐些,日后还你。”
!!!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给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白湘儿目瞪口呆,强撑着才没骂出去,
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也正为钱的事发愁。”
“唉,那就…”
陆染笑眯眯地问,“祖母您呢?”
君老夫人看着陆染的脸,恨不得现在就走。
这杀才!打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这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二房人也缩着脖子,生怕陆染也找他们要钱,
这凝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唯有君玉昂当了真,
担心陆染是真在侯府过得不好,缺钱了,
他挠挠头,正要开口,
陆染就飞快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总算压下了君玉昂的话头。
陆染这一出“借钱”反客为主,
君家人不好再提让她上前资助白湘儿的事。
陆染坐了会儿,就喜滋滋地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
君父怒极,直摔杯盏,“这死丫头!当真是半点都不知收敛!”
“谁说不是呢”
君老夫人眼神幽冷,
“真是个白眼狼,还好意思找家里要钱,若非她嫁得不错,还算得皇上青眼,君家早把她赶出去了!”
君家人骂骂咧咧的功夫,
陆染已经坐上了马车。
进入闹市,撩开车帘一看,就见一排排的官兵,握着手持武器在街道巡逻,
就连金吾卫都出动了,
陆染还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看见了她,特地来打招呼,
“中侯,你啥时候回来啊!兄弟们可想您了!”
“就是啊,您伤好没?您是不知道这几日咱们可累了,不光晚上巡逻,白天也的巡逻!”
“都怪那杀千刀的贼人!竟敢闯皇宫!”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陆染强压心虚,但面上不显,
心怀愧疚地套着话,“那贼人的踪迹有眉目了吗?”
“没有啊!那贼人硬是不见踪影”
“咱们这几日可是掘地三尺都没找到,那贼人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大街上吧,也不知道这巡逻有什么意义…”
那金吾卫抱怨着,
谁知话音刚落人群就骚动起来,
那些官兵也齐齐朝一个方向涌动,严阵以待,
有情况!
几个金吾卫被中郎将召过去,
见状陆染也命车夫,随着官兵的方向一道走,
隔着车帘,陆染隐约间,听到有官兵呵斥,“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来人,拿下!”
陆染心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
她朝车窗外探去,
就见官兵将个个手持长矛,齐刷刷对着那马背上的人。
那男子披着斗篷,全身上下仅有双缠了绷带的手暴露在外,散发着神秘危险的气息。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随从,
无论怎么看都形迹可疑,
陆染注视着那男人,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那日她出嫁,拦在她花轿面前的男人吗?
当时她还纳闷,哪里得罪了那么一号人物。
正想着,那些官兵就冲上前,
挥舞着长矛,竟想把那神秘男子挑于马下,好押回去审问!
那男子一动不动,对这危险视若无睹,
而他身后的两个随从,抡着流星锤从天而降,
铁锤砸下一时间砂砾翻飞,将那些官兵们逼退了数米。
“放肆,见了皇孙还不下跪!”
那两个随从吼着,
谁知话音落下,众官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笑声来,
“皇孙!什么皇孙,当朝连太子都没有!哪里来的皇孙?”
“不知是哪里来的骗子,真是失心疯了!”
在场的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男子却漠然地掏出一个令牌,
那些官兵不以为然,嘲笑着上前去看,
“不过是个令牌罢了,你若是伪造……”
说着说着为首的官兵就没声了,
冷汗直冒,
这…这是真的?!
可本朝哪里有什么皇孙啊,除了前朝……
可前朝那皇孙不都葬身火海了吗?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不成……
在场的百姓官兵想到这儿,个个头皮发麻。
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男子缓缓开口了,声音沙哑,
“当今圣上,算起来是我的皇叔,你们若是冒犯了,可要好好想想是否担待得起。”
“这…”
那些官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时间都不敢对那男子不敬,
搞得百姓们都震惊不已,好奇又敬畏的目光直往那男子身上探,
前朝皇孙难不成还真没死?
而马车里的陆染忽的笑了,
原来是他,一直都是他,
这马背上的不是谢九安,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