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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就着二爷的手一看,画册的封面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风流尼姑大战俊俏千户。

    翻开第一页,扉页上就写了那首我极为得意的打油诗。

    风流尼姑俊千户,夜夜缠绵至天明……

    完了。

    这不是先前我画的春兰跟二爷吗!

    怎么忘记把这个收起来了。

    我忙后退几步,撒丫子就往后院跑。

    “陈辛夷!”

    二爷的怒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吓得我的小心脏差点爆炸。

    红茶和紫萱等人不明所以,追在我身后,慌慌张张地喊着我慢些跑。

    我哪敢慢些跑啊。

    丫头们懂什么,慢一步,我就得被二爷抓住。

    怪只怪我的小画册画得实在是太好了。

    里头的角色就是以春兰和二爷的脸为原型画的。

    剧情更是精彩得很,有春兰手持小鞭子骑在二爷身上轻轻地抽打啊,二爷跪在地上求着春兰不要不要的啦……

    总之一句话,二爷看了那画册,估计要把我打死。

    我一口气跑回屋,立刻喊紫萱收拾金银细软,这就跑路。

    可已经迟了,二爷他拿着画册气势汹汹地找我算账了!

    跑是肯定来不及跑了,我当机立断,一把关上东屋的门,扯下腰间的汗巾子就往房梁上抛。

    可惜我没准头,抛了几次都没抛上去。

    二爷已经一脚踹开了门。

    来不及了!

    我把汗巾子往脖子上缠了两圈,打了个结儿,一只手拉一头,眼泪汪汪地跪在炕上。

    “二爷,妾身去了!”

    使劲儿一拉,那结儿竟然松动了!

    我的妈呀,我打了个活结儿!

    我连忙去解这个结儿,可慌乱之下,哪里解得开,反倒让汗巾子缠得越紧。

    完了完了,我真的要勒死我自己了。

    “辛夷!”

    二爷忙上前一步,扯着汗巾子往外拽。

    紫萱几个人更是哭得不行,也围过来拽汗巾子。

    众人七手八脚的,拽得那汗巾子越发紧了。

    勒得我好像都看见我太奶了。

    我忙抓着二爷的手,飙着泪花儿,指着汗巾子的结儿,拼尽全力地喊:“结儿……”

    这下真的像是在喊宝娟,我的嗓子。

    二爷终于发现蹊跷之处,吼了一声,叫紫萱等人拿剪子来,用剪子把我的汗巾子给剪断了。

    唉,二爷这个败家子啊,这汗巾子可是软烟罗的呢,我就这么一条,他还给剪了,就不能慢慢地解吗?

    刚喘上气儿来,我就拽着紫萱的手:“紫萱啊,记上,这软烟罗汗巾子是二爷剪碎的……”

    “姨娘快别说话了,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个做什么!况且这又不是公中的,是过年那会儿南边送来的东西,二爷和那一箱子首饰绫罗一起赏给姨娘的,姨娘难道忘了?”

    我胸口更堵得慌了。

    我的妈呀,原来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二爷这个只会糟蹋好东西的浑蛋!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二爷气得顺手就砸了一个杯子。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紫萱又把我按了回去:“那东西不值钱,就是寻常吃水的杯子,姨娘从来不用那个,都是留着给二爷用的。”

    我松了一口气,我这屋里凡是给二爷用的,都是不太值钱的东西。

    等过些日子烧好的粗陶器到了,我就更加放心了。

    紫萱安抚住我,又去劝二爷:“二爷,奴婢求求您了,可别再砸东西了,二爷看着是在砸茶杯,可实际上那是在砸我们姨娘的命啊!”

    这丫头是疯了吗!怎么到了庄子上,连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叫砸我的命,我的命可比二爷刚刚砸的那个不太值钱的杯子贵多了。

    虽说不太值钱,但一套下来,也多少值个一二两银子。

    庄户人家都能用这个钱好吃好喝过上一个月了。

    我心疼得嘴角直抽抽,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很想去见我太奶。

    算起来,我太奶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呢。

    再让我爸妈往我这儿扔点预制菜淀粉肠啥的,我馋死这群老封建!

    自己还能解解馋呢。

    说实话,在这儿待久了,就算给我鼠鼠冒充的鸭脖子,全是科技的淀粉肠,以及没有感情的预制菜,我也能吃得很香甜。

    正琢磨着麻辣烫的味道,忽听二爷冷笑。

    “你现在也会跟我玩心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谁教你的!你们奶奶那样糊涂的人,都没用汗巾子往自己脖子上勒,你多少聪明一些,为何要干这样的糊涂事!”

    “我若是反应慢一些,你这会儿早就没了!你叫我怎么办?”

    二爷的声音好像有一点发颤,我听着不太对劲,偷偷睁开眼一瞧,屋里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赶紧又闭上眼装死。

    “问你话呢!你若是再装下去,我这就把你的田地庄子都收回去!”

    我连忙睁开双眼:“二爷,那可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抢走,大丰律例……”

    “大丰律例算个屁!”

    二爷头一回在我面前爆粗口。

    他额角都是汗水,双眼血红,想必方才急坏了。

    我忽然就很心疼。

    “陈辛夷,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敢这么糟蹋自己,我就……我就……”

    他放了狠话,却又说不下去,顺手又拿起了杯子,想了想,又放下了。

    “我少年就上战场杀敌,脾气暴躁,祖父和父亲又疼我,在家里野惯了,一有不顺心,便砸杯子摔碗的,父亲不管这些小事,母亲又不大管我,长这么大,竟没人教我,我也就养成了这个毛病,你既然害怕,以后我不砸了就是。”

    见二爷的面色稍微好转一些,我才敢往他身边靠:“二爷,我错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二爷轻轻攥着我的胳膊,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

    我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刚想往后躲,二爷已经抱住我,把我翻过身来,横在炕上,照着我的屁股就打:“以后还敢不敢用上吊来吓唬我了!”

    这一巴掌下去,疼得我眼泪汪汪的。

    “二爷……哎呀,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