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巾作为女人用品中一种革命性的产物,徐采苓自然是见过的。
但长这么大来,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地用上了它……
渗透和吸收能力很强,用上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清爽了起来。
感觉屁屁被温暖的保护着,这种体验还是怪奇妙的。
当然了,要是有可能的话,徐采苓才不想要有这样的体验啊啊!
倒不是不愿意当女孩子,只是光想到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时候,她就感觉人生都变得艰难起来了……
在柳知意的指点和帮助下,换好衣服的徐采苓,也成功地宣告了自己青春期的到来。
换下来的脏裤子,简单清洗一下,放进袋子里包好;
她已经穿上了文老师的裤子。
能看得出来是一条新裤子,只是文素素的身高比她高不少,这会儿穿着文老师的裤子,裤脚就显得有些长了,需要在脚踝处卷起来一些。
徐采苓走了几步,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种怪怪的感觉,自然不是因为这条有些长的裤子,而是那片大号创口贴……
肌肤触碰时传来的奇特触感,像是在时刻提醒着她:你这些天最好给我老实点!
呜……!
能不能赶紧过去呀!
可偏偏这种事不由她说了算,以至于徐采苓心里的挫败感和羞耻感浓郁极了……
“怎么了采苓,裤子不合适吗?”柳知意好奇道。
“没事……就是感觉怪怪的。”徐采苓走了几步,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柳知意笑了笑,叮嘱道:“是这样的啦,采苓你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跑跑跳跳了,然后冷饮冰棍儿也最好不要吃了,等过去就好了。”
“那、那得多久啊?”
“很快的,四六天就差不多了。”
“……”
好吧。
这会儿已经是下课时间了,卫生间里也多了许多进进出出的其他女孩子。
“那采苓,我们回教室去?”
“嗯……”
自然是不能一辈子躲在卫生间里的。
刚在这里完成了青春期的蜕变,一时半会儿的,要离开卫生间出去,徐采苓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手里拎着黑色的塑料袋,跟在柳知意身边,躲在靠墙的那个方向,没好意思跟自己班的其他同学对视,就这样一声不吭地钻进了教室里,直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才像平日里的柳知意那样,她也长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居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那我也回自己位置咯?”
“嗯嗯,知意谢谢你。”
“没事啦~”
柳知意离开了。
徐采苓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
并没有其他同学发现她的异常,大家都像往日那样,该卷学习的卷学习,该走动闲聊的走动闲聊。
她在第一组,往右边看的时候,隔着玻璃就看见了站在走廊外的方为。
他这会儿正跟几个男生聊天说话,靠在阳台上,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朝她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徐采苓撅起小嘴儿,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红着脸,转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了。
当然了,也是有其他同学注意到她的变化,比如细心的同桌杜佩佩。
“采苓,你怎么突然换了裤子呀……”
杜佩佩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
“我、唔……”
徐采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抱着温暖慈祥的佩佩,红着脸叹气道:“佩佩,我好难……!”
“啊?”
杜佩佩愣了愣。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又小声问她:“采苓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嗯……佩佩你也?”
“其实没啥啦。”
杜佩佩笑了笑,小声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很正常的,采苓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我还说刚刚下课的时候,怎么是方为在帮你整理队伍呢。”
“他怎么跟老师说的呀?”
“不知道啊,可能是说你不舒服吧。”
“那其他同学有没有发现……”
“男生应该是都没注意到的,女生的话,其实知道也没事啦,都懂的。”
听杜佩佩这么一说,徐采苓这才彻底放心了。
只见杜佩佩从抽屉里拿出书包,从里面找了个小罐罐出来。
“佩佩,这是什么呀?”
“红姜糖。我给你冲一杯喝,喝完很舒服的。”
杜佩佩拿出保温壶来,把壶盖儿当做杯子,洗干净后往里面加了几勺红姜糖,然后再用热水冲化开来。
“采苓你试试。小心烫啊。”
“嗯嗯!”
徐采苓捧着壶盖儿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甜丝丝的红姜糖带着一股热意,暖洋洋地流遍全身,她感觉确实舒服多了。
“好喝吧?”
“嗯嗯!佩佩你真好!”
“没什么啦,我本来以为你是不小心把裤子扯破了,我还说可以帮你补补呢。”
“呜,佩佩妈妈~~”
“啊?”
杜佩佩满脸问号,怎么突然就升级成妈妈了……
……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男生都没发现,比如阿胜。
阿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趁着这会儿下课,鬼鬼祟祟地凑到方为身边,看了看教室里的徐采苓,又小心翼翼地问方为道:
“阿为,采苓她怎么了?刚刚你们打球打着打着怎么突然跑了,她裤子也换了?”
“女生的事。”
“啥事呀?”
“阿胜啊,不想被她沉到海里去的话,你最好就别问,等你过些时候就明白了。”
“……!!”
……
一整天下来,除了中午吃饭和下午放学之外,徐采苓都没有离开过座位半步。
要不是方为确认一旁的柳知意魂还在身上,都差点以为她附身到采苓身上去了哩!
不过也好,眼看着期中考就快要到了,借着这样的机会,就让采苓好好的老实几天吧……
晚上回到家。
本来徐采苓是不想跟老爸老妈说今天发生的这些糗事的。
可邓喜娟还是注意到了她换下来的裤子。
这才问了问闺女怎么换裤子了。
却没想到徐采苓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妈妈说着今天发生的糗事,和自己那些担忧害怕的少女心情。
本以为老妈会安慰她呢,却没想到邓喜娟听了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徐采苓又羞又气又急,长长的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呢,撅着小嘴儿,撒泼道:“你还笑!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哎哎,你这丫头这话说的,妈咋就没关心你了?”
“你都没提前让我准备好!”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事了嘛,你这啥时候来,妈难道是算命的,还能算得准啊?”
“那、那我是你生的,你应该知道啊!”
邓喜娟被她气笑了:“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哈!有本事你以后也生了闺女,你能算出来她啥时候来这事。”
“我肯定能!哼!”
一旁的徐志远听着,一声都不敢吭,果然女人无论大小年纪都这样,来姨妈也烦,不来姨妈也烦。
来姨妈的时候最好还是别惹她们,情绪上来的时候,压根没有道理可讲的……
母女俩一起进了房间,邓喜娟毕竟是老妈,除了教闺女怎么应对这方面的事的经验之外,还跟她讲了许多相关的、更女人的知识。
这还是母女俩第一次聊到这种事,听得徐采苓那叫一个面红耳赤,捂着耳朵都不想听……又忍不住偷偷松开指缝偷听偷听。
“……保护好自己,注意好卫生,你还小,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可千万不能早恋,知不知道?”
“我、我才不会!”
“妈就怕你上头,你这丫头一点都不省心,瞧人家阿为多懂事,你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
“不跟你说了!我回房间看书去了!”
“这两包你带过去,放你房间里……”
……
等方为洗完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邻家的笨蛋少女已经出现在她房间的窗台上了。
徐采苓一副惆怅的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揉搓着纸团,一枚一枚地往他的窗户里头丢,大大小小的纸团在地板上散落了一地。
“……你干嘛呢这是。”
“啊啊啊,我好烦啊!”
“咋了?”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咋了,你就烦?”
“就烦,就烦。”
徐采苓继续往他房间里丢纸团、丢纸团。
方为不管她。
自顾自地搬过来小桌子,放在窗台边上,拉开椅子坐下,打开了作业本开始写起作业来。
见他开始写作业了,徐采苓就不丢纸团了,怕打扰到他。
她丢纸团的右手空了出来,跟左手一起捧着脸蛋儿,就这样隔着窗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方为突然抬头,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对视了。
换做以往,她根本避都不会避开的。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咋地了,徐采苓竟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去,也拿出来自己的书和作业本。
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用余光偷偷瞄了他一下。
少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方为说话了。
他头也没抬,一边写作业一边问她:“你在发呆呢,还不写作业?”
“我都写完了!”
“嚯!今天这么快?”
“课间的时候就写完了,哪像你这么懒。”
“呵呵……”
方为笑了笑,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能在课间写完作业,连观众老爷们都知道,他就不多说了。
“你跟娟姨说了今天的事没?”
“说了。”
“她应该都有教你吧?”
“嗯……”
“都教了什么?”
“……”
换做以往,采苓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可偏偏这会儿有些说不出口,只好哼道:“不告诉你……”
“嘿,还学会心里藏事了,都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还不能告诉我?”
“你、你又不是女孩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okok,不问。”
“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呀……”
这会儿回想起来,徐采苓才好奇问道。毕竟这种女生的事,这年头的这些年纪的小男生们,基本都是不懂的。
“没事多看书,书里什么都有。”
“哦。”
“嗯。”
“哼。”
“嗯。”
“猪。”
“嗯……别说你自己。”
“哈哈哈!笨蛋!你都应了!”
徐采苓咯咯笑起来,就这么无聊地跟他闲聊几句,一整天的郁闷心情都好似烟消云散了。
“虽然。你是猪!”(音调拉高)
“但是,今天还是谢谢你了……”(小小声)
“什么?你说什么?”方为侧了侧耳。
“我说你是猪!”
“我说你后半句。”
“我什么也没说!”
“……徐采苓,比起菠萝岛女侠,菠萝岛赖皮王这个称号更适合你。”
“胡说!我什么时候赖皮了?”
“我记得某人还欠我洗衣服一星期吧,谁来着……”
“……闭嘴,我又没说不还。”
徐采苓气急,又丢了个纸团过来,正中方为脑袋瓜。
“这可不就是老赖吗?”
“会还的!会还的!”
“呵呵呵……”
见他嘚瑟的模样,徐采苓好想翻窗过去打他。
可刚一抬起腿,感受到包裹其中的大号创口贴,只好又淑女地坐了下来。
“我妈说,我这就算是长大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徐采苓捧着脸蛋,晃悠着桌下的小腿儿,把这件事告诉他。
“真的假的啊,这就算长大了?”
“那不然哩。”
“那么徐采苓同学,采访一下你长大后的心情怎么样?”
“怪怪的!”
徐采苓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小时候天天盼着长大,直到这么一天,‘长大’突然到来,除了生理上的变化之外,她感觉自己好像跟之前也没啥两样呀?
“那你呢?你们男生什么时候算是长大?会不会也有什么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东西?”徐采苓好奇道。
“唔,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意义的长大,那还是有的。不过每个男生都不一样,有些男生可能每个月来一次,有些男生可能每天都来一次。”
“什么鬼……”
少女听着一头雾水。
每天一次,那也太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