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如此时正坐在祝氏集团的会议室内,听财务部的人汇报上半年的财务情况。
新招的男助理接到有警察来祝氏找沈殷如的消息,立马从工位上起身往楼下大厅去。
在看过那位男警察的证件后,温郃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温声道:“我们沈总还在开会,杨警官先去休息室等一会可以吗?”
杨安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温郃,“不着急,我等沈总开完会出来。”
温郃领着人去了休息间,上了杯茶后拿出手机给沈殷如的秘书发了条信息。
秘书看见消息,凑近沈殷如耳边低声道,“来了位警察想见您。”
沈殷如拿着钢笔在桌面上点了点,想到最近枭家发生的事情,她站起身,“剩下的和刘秘汇报完后再整理好发我邮箱,散会。”
温郃正在会议室门外等着。
沈殷如出来后他迎了上去,“沈总,杨警官在休息室。”
“嗯。”她应了声,朝着休息室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上的声响干净利落,踏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透着沉稳和掌控。
温郃上前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杨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过去。
女人面容冷艳,一刀切的乌黑短发和深色的西服套装更衬得她成熟从容。
“沈总,久仰大名。”杨安朝着沈殷如伸出右手。
沈殷如嘴边噙着笑,回握住了杨安的手,“杨警官,请坐。”
杨安在来之前早就听闻了沈殷如的事迹,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杨安直入主题,“今天来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沈总商量一下,白曼秀目前在港城医院,她和枭家的关系想必沈总也清楚,但她现在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只说想要见您。”
沈殷如往沙发后靠了靠,双腿交叠着,双手交握搁在腿上,“所以,杨警官是想让我去见一见白曼秀。”
她声音平静,却具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立场。
杨安点头,“见与不见都看沈总自己的意愿,我们不会强迫您和她见面的。”
“杨警官都特地来这一趟了,我会配合警方工作的。”沈殷如从沙发上起身,“现在就去一趟吧。”
杨安没想得沈殷如这么好说话,他也连忙起身,“麻烦沈总了。”
温郃提着沈殷如的包走在最后。
上车后,他将沈殷如的手机递到她手边,“沈总,刚刚祝小姐给您打电话了。”
沈殷如接过手机,看着未接来电,满意地摸了摸温郃的脑袋,“过段时间陪我去京都。”
温郃乖巧点头,“需要准备什么吗?”
沈殷如收回手,“不需要,待在我身边就行。”
上一个助理太没分寸被辞退了,温郃是她从京都回港城后新招的助理。
至少现在相处下来,温郃这人的确很温和,心思细腻,也很有分寸感。
车子停在了住院部楼下,沈殷如跟着杨安到了白曼秀的病房外。
杨安伸出右手指了下门口站着的女警官,“沈总,这位是我们的小于警察,一会儿她会和您一同进入病房。”
被点到名字的于警官看向沈殷如的眼神都亮了几分,“沈总您好。”
沈殷如朝她笑了笑。
两人一同进了病房,温郃和杨安一块在门口等着。
医院不能抽烟,杨安刚拿出的烟盒又塞进了衣兜里,看向一旁的温郃说道,“你是沈总的助理?”
温郃点头,并未多言语。
杨安靠着墙边,“你们沈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温郃这才将目光放在杨安身上,他十分诚恳的回道:“很厉害的好人。”
杨安一时顿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他搓了下鼻子,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病房内,不再和温郃攀谈。
沈殷如拉过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满脸憔悴头发杂乱的女人,“听说白姨想见我?”
白曼秀缓缓转过头,看了眼沈殷如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那位女警察,“我只和你聊。”
于警官拿着笔记录的手顿了顿。
沈殷如深吸一口气,“白姨也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太掉面子不想被外人听到?还是说你想求我,求我外婆救枭家?”
白曼秀气得直咳嗽,她捂着心口,喘不上气也要指着沈殷如说,“你们,你们祝家,咳咳——可是欠我一条命!”
于警官记录的手停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一条命?白姨不过就是救了我母亲一次,就算当年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救。”
沈殷如神情淡漠,她分明没说任何重话,可不知为什么,白曼秀打了个寒颤。
沈殷如朝身后的于警官温声说道,“可以麻烦于警官去我助理那将我的包拿来吗?”
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请求,小姑娘立马应下,她小跑到门口从温郃手中接过包包又小跑回来。
沈殷如从包中拿出一沓合同放在病床边,“这些是当年枭氏和祝氏合作过的项目,以及枭氏半路截走祝氏的项目的记录,前前后后也就上百亿吧。”
“这些钱,买你那次见义勇为,绰绰有余。”
于警官嘴巴张成O字。
白曼秀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要见沈老太太,再怎么说当年我确确实实是救了她女儿,她......”
沈殷如抬手制止了白曼秀接下去说的话,“白姨,别做无用功了。好好配合警方工作,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还能早些从监狱出来照顾你那躺在床上的儿子。”
白曼秀手指死死扣着掌心,身体轻颤,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抄起那一叠合同扔向沈殷如,“你滚!你给我滚!”
于警官立马将挡在沈殷如面前,可那些A4大的纸依旧划伤了沈殷如的手。
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白姨,我不希望还有下次警察把我找来就是为了听你的这些废话。”
话落,她转身出了病房。
于警官跟在她身后,“沈总,你的手。”
杨安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闻言有些歉疚的看着沈殷如,“沈总,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了。”
沈殷如看了眼被划出一道红痕的手背,“没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沈殷如离开医院坐回了车内,温郃拿出一张湿纸巾替她擦去了手背上渗出的血渍。
这时,祝京棠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殷如滑动接听键放在耳边,那头声音咋咋呼呼的,“姐,你为什么才接我电话!”
沈殷如笑了笑,“刚刚去见了白曼秀。”
祝京棠拿着手机刚从酒店出来就被靳泊谦手脚并用的缠上,两人就这么黏黏乎乎地坐进了车厢。
她捂着靳泊谦的嘴不让他出声,“她还不死心呢。”
沈殷如:“她身体不行只能住院,又咬死了不知情枭文甫和枭泰佑干过的那些事,警方那边也很难办。”
靳泊谦双手缠着祝京棠的腰将她困在腿上,他也听到了这句话,嘴里呜呜了两声。
祝京棠捂他嘴的力气更大了,用口型警告他,“不许出声!”
靳泊谦嘴角向下撇了撇。
沈殷如在那头听着电话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口吻轻柔,“好了,知道靳泊谦在你身边,藏着掖着做什么。”
祝京棠被亲姐这么一调侃,忸怩开口,“姐~”
沈殷如看着被贴上创可贴的手背,“过几天我就回京都了,有打算把靳泊谦带回家让外婆见见吗?”
祝京棠眼瞧着男人笑得一脸荡漾,她揪着男人的脸扯了扯,“没名没份的带给外婆见什么,好了姐我挂了拜拜~”
她将手机丢在一旁,双手揪着靳泊谦的脸,“你要不要脸!大街上这么黏人都被拍了!”
上车前的那一小段路,靳泊谦就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环着她的腰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了。
要不是顾及他腰间的伤,祝京棠当场就想给男人表演一个过肩摔。
靳泊谦眼底全是委屈,“也对,谁让我没名没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