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
木婉清院里,师徒俩正在对练。
秦红棉的武功原比木婉清高得多,但木婉清有贾珝的调教,又学了凌波微步和九阴真经的招式,武功大增,反倒是常能胜过秦红棉。
师徒俩拳脚相碰,木婉清走着凌波微步,手挥五弦被秦红棉避开,二人斗过几十招,忽见秦红棉露出破绽,木婉清握拳打出。
却不曾想秦红棉竟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分毫,木婉清大惊之下收力,还是砸中秦红棉的肩膀,令其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师父!”木婉清惊叫道。
“我没事。”秦红棉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扶着肩膀回了屋。
木婉清心中还起疑,忽地听见脚步声,见着贾珝从院门外走入。
另一旁秦红棉“啪”地甩门而入。
贾珝笑道:“你师父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待见我?”
木婉清还有些歉意地去拉他的手:“你别在意,等我师父气消了就好了。”
秦红棉自从和贾珝回来,性格竟然变了许多,经常发呆走神,也绝口不提王夫人那个贱女人了。
木婉清知道是因为贾珝不准她杀王夫人,两人都发生矛盾了的。
便叹气道:“我师父最厌恶那个女人的,你偏偏要护着她。”
贾珝笑了笑没有接话,拿出手帕给木婉清擦着汗,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明天我带她们去蟠香寺上香,伱去么?”
木婉清先是有些欢喜,又冷静下来说:“还是算了,我在家里陪师父罢。”
人少队伍好带,贾珝也乐得清净,他也不强求,和木婉清说了会儿话,就离了院子。
木婉清把他送出院门,见着他身影消失在转角,才叹了口气,径直回到屋内。
只见秦红棉坐在窗前,身形懒散,面色寞然,仿佛如槁木死灰。
她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见木婉清,才好似活了过来,脸上多了几分生气。
沉默片刻后,秦红棉说:“他带你出去顽,你怎么不去?”
木婉清知晓贾珝是专门带宝钗和黛玉出去顽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秦红棉说,只能沉默。
但秦红棉也能猜出,淡淡地问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待见你么?没有刁难过你吧?”
木婉清在师父身旁的位置坐下,叹了口气道:“挺好的……太太性子比我好,待下人都宽厚,才讨他喜欢。”
秦红棉听木婉清语气里没有任何要去争抢的意思,眉头微皱。
“你经常见着她?”
“不经常,逢年过节,和每月初一、十五会见着……”木婉清吞吞吐吐的说。
“干什么?”
“请,请安……”
秦红棉登时气得柳眉倒竖,伸出素指直戳木婉清脑袋。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真是气死我了!”
秦红棉难免想起自身遭遇,气性更大了。
其实按照规矩,妾室每天都要去给太太请安的。
还要经常去屋里伺候,有事没事把你叫去站规矩都是正常的。
只是宝钗性子宽厚,体谅她们江湖女子自由惯了,才免去这些。
但木婉清知道说这些也是火上浇油,索性不说。
秦红棉胸口起伏,“我听说她还是个小姑娘,你抓紧时间,怀上儿子。”
木婉清只能“哦”了一声。
中午时分,贾珝正陪着小龙女用饭,只见丁白缨走了进来。
“老爷,燕子坞慕容复送进来了一份拜帖。”丁白缨说着,眼睛直往小龙女天仙般的脸蛋上瞟。
“慕容复?叫人把他带到偏厅等着吧。”
“是。”
贾珝咀嚼思考着,这慕容复的来意,肯定不是为了营救王语嫣和王夫人。
饭后,贾珝才悠闲走至偏厅,慕容复见他,立即起身相迎。
贾珝看去,慕容复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也是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但和他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贾侯爷!”慕容复行礼道。
贾珝留意到他左手腕处的伤势还没好。当日在杏子林中,他一指戳断了慕容复的手腕,即便是习武之人,伤筋动骨没个一月也好不了。
他玩笑道:“慕容公子,盐岛一别,多日不见。”
慕容复见着贾珝一脸笑意,心中有些诧异……当日在盐岛,贾珝可是当众侮辱了他。
“来人,上茶。”
主客落座,饮过茶,贾珝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问其来意。
慕容复观察着贾珝的脸色,笑容满面道:“前些日子我回燕子坞时,听阿朱阿碧说,表妹有幸被侯爷纳为妾室,舅母也要跟着去神京享福,所以我前来拜见,送来贺礼。”
贾珝听这话,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看慕容复都顺眼多了。
贾珝知道,分明是王语嫣给他写了信求救,但慕容复却说从婢女那儿听来的,绝口不提私信一事。
贾珝笑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纳妾一事,王帮主和语嫣她母亲都是同意了的,就是语嫣似乎还有所顾忌。”
慕容复一听,心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禁一阵失神。
王语嫣对他有意,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心复国,实在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王语嫣不肯答应贾珝,定是因为他了……
贾珝又叹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不愿强迫她,这事就耽搁了。”
慕容复来之前,以为王语嫣落入贾珝之手这么久,肯定**于他,而自己论势力和武功都不是贾珝的对手。
慕容复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说服了自己。事情既然无法挽回,自己也只能顺势而为,结交贾珝一番。
但听贾珝这番话,只觉柳暗花明,一时心中起了解救王语嫣的心思……
他和王语嫣是表兄妹,也是有一些感情的。
慕容复还在发愣,又听贾珝继续道:“我听说语嫣和慕容公子一起长大,感情笃厚,想来她能听进去你的话,不如慕容公子帮我去劝劝她?等我成了好事,日后必有感谢。”
一时慕容复没忍住,表情有些难看……同为男人,他肯定不舍得把表妹推给别的男人。
他刚想拒绝,但想起贾珝在朝中的权势,感受着手腕上隐隐的疼痛,一时心中又犹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