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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锦衣卫
    望着手中装裱成画的小雏菊,林黛玉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如果说花开花落,是命运的囹圄,而在这画里,花瓣盛开的时刻似是永恒。

    如这雏菊一般,林黛玉似是也找到了逃离命运的一道曙光,也恰是她入京以来,能够欢喜度日的光。

    “神迹。”

    林黛玉檀口微张,轻声叨念着。

    岳凌揉着她的头,安慰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雏花陪伴你走过了整个夏天,你将她的美留下,而你伴我走过在京城的时日,我亦会成为这琉璃,将这份回忆留下。待你回了扬州府以后,你身边的亲人,你爹爹,雪雁,她们也是一样的。”

    闻言,林黛玉内心一颤,似是漏了一拍,心律再对不齐整。

    轻轻靠在岳凌肩头,林黛玉捧着装裱完成的画,在上面慢慢摩挲着,思绪万千。

    林黛玉贝齿轻咬,半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淡淡吐出口气,道:“谢谢。”

    这份用心的礼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谢岳凌,只是紧紧抱在怀里,眼眶湿润了几分。

    岳凌轻抚着林黛玉的额头,又为她汗水打湿的鬓角捋了捋,便静静陪伴着她,从沉闷的心绪里走出来,直到通透的那一刻。

    ……

    一连过了几日,林黛玉的脸色渐渐好转,再不见整日愁眉苦脸的模样,又恢复了笑脸,岳凌才终于放下心来,可以再出门了。

    要说养孩子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再小些,一哭闹就知道该喂奶还是换尿布。

    若是再大点,性格再活泼些,一吵闹了,还可以教训两顿。

    可偏偏是林黛玉,心思缜密,又聪明绝顶。心绪不通的时候,却是沉闷不说话,难过也只在心里默默压着,就好似到死都不说话的小乌龟。

    这令岳凌只能是每日细细观察着林黛玉的变化,绞尽脑汁的让她能不多想,使她能够乐观些,多看一看世界的精彩纷呈。

    岳凌还是懂得防患于未然的道理,见到一丝不妙,便即刻为林黛玉排忧解难,免得耽搁了,情况越来越差,再走上如原著般的悲剧结尾。

    “对,还得提醒一下林如海在南边要注意安全。原著中,应当是林黛玉十多岁林如海才出的意外,还有三年,应该是无事。”

    岳凌心里盘算着,跨上骏马,驶出城门。

    曾几何时,在端午节,林黛玉将他买的玉扣送给了史湘云,岳凌倒不是觉得这不吉利,只是觉得该给林黛玉再补一件才好。

    而且,林黛玉既然是信佛的,那是该补一件玉佛带在身才更吉利些。

    虽然岳凌是无感的,他是接受过良好的义务教育,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即便是重生了一回。不过终究是投其所好,接连跑了好几处坊市。

    “嘶,还真疏忽了,原来这玉佛,只能寺庙卖,普通的小店还不能出售。”

    岳凌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情,便再跨马扬鞭,往城外铁槛寺。

    才走出内城,岳凌便察觉出异常来。

    作为特种部队成员,反跟踪反侦察的手段自不必说,这也是他在秦王府能吃上饭的看家本领。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不怕死的敢跟踪他。

    若是跟踪他,应该也晓得他是个什么人物,但依旧敢追上来,不由得岳凌提起了几分兴趣。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不管你是谁,今天我都要给你上一课。”

    岳凌立即改变了路线,调转码头,往人烟稀少,七扭八拐的小巷中赶去。

    其间走走停停,始终给身后人一种能追上,只近在咫尺的感觉,却一眨眼又拉开了不少距离。

    直到转入一片空巷,黑衣人猛地望过去,只见小径中央只停着一匹马,而马上的岳凌,早就不见了踪迹。

    须臾之间,还来不及转头,便感受到脑后一凉,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从身后伸了出来,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什么人?是谁派你跟踪我的?”

    黑衣人紧忙举起双手,道:“岳指挥使,您误会了,下官并无恶意。”

    便是自称下官,也并不能让岳凌放松警惕,再顶了一下后背,岳凌警告道:“挑有用的说,否则一息之后,你只会觉得头晕目眩。”

    黑衣人知道岳凌是个狠角色,但未曾料到是这么心狠手辣的角色,此刻便不敢托大,只得道:“岳指挥使可以摸一下我的腰部,那腰牌就是来送给您的。”

    岳凌持着匕首的手不颤动半分,另一只手搜身,摸出腰牌,余光一瞥见是上面是飞鱼纹,锦衣卫字样,才放下了匕首,一个纵跳跃下马。

    “锦衣卫?寻我做什么?我还未入朝为官,和你们是泾渭分明。”

    马上人拱了拱手道:“这腰牌就是给岳指挥使的,至于如何使用,全凭岳指挥使的心意。既然东西送到,下官也该回去复命了,岳指挥使再会。”

    黑衣人擦了擦手心生出的汗,一拱手,再握上马缰,飞也似的出了巷道。

    只剩岳凌有些兴致缺缺的,将锦衣卫的腰牌挂在手指上,来回打量。

    并未见其上附带纸条,掂了掂重量,也只是个普通腰牌,便除去了警惕心,先收进了怀里。

    “奇怪,锦衣卫这是什么意思?待我明日去王府,问一问吧。”

    岳凌复又骑上了马,出城门,做起正事来。

    ……

    京城西门外的铁槛寺,是城中达官显贵之家所赞助,供养的佛寺。

    在京中,自是一个香火不断,堪比于垄断企业。便是平日里,来拜佛礼佛之人,都不在少数。

    山野之间,溪水潺潺,料峭清风,卷起一地金黄。

    登石阶百二十步,才有豁然开朗的一片金色宝殿,作重楼飞阁,如入云端。

    本来是清修之所在,大殿门前,却聚集了一群人。

    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农户跪伏在地,正扯着一个身披金边袈裟的僧人,哭闹着。

    “俺能冤枉好人不成?正有人瞧见了,俺的羊是被人抬山上来了。”

    僧人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施主切勿妄言。此地乃佛光宝寺,只用斋饭,怎会抢你的羊呢?不如问询下山之人,你羊何在,上山者,亦不都是来礼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