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吴大友的歌?
耿琴和曾深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吴大友可是华夏一线天王,而他的歌基本没有什么苦情歌,都是励志歌曲,甚至还有一些耍宝歌曲。
这样的歌你能把人唱哭?
而且要命是,还要把吴大友唱哭!
这可是歌曲原唱啊,对自己的歌肯定了如指掌,因为唱过已经不下几十上百次了!
这是什么概念?
别说一首歌了,就是去商K点公主,点个几十上百次,你也会腻啊,你也会想吐啊。
现在又要听别人唱自己的歌,还想把自己唱哭,这特么除非拿个炸弹绑在他身上!
苏阳也是吸了一口冷气。
吴大友这个坑真不是一般地黑啊。
哪怕是《大家一起唱》的那五个评委也没有挖过这样的坑。
因为他们至少都还讲点武德。
可这个吴大友是根本不讲武德,也不打算要脸了。
沉默片刻后。
苏阳摇了摇头。
吴大友满脸戏谑地看着苏阳,说道:“唱不了?看来苏大才子也不怎么样么。”
“不是唱不了。”
苏阳却说道:“而是你的歌差点水准,我不想唱。”
这句话他说得很含蓄,但落在吴大友他们的耳朵里,味道可就变了。
苏阳这是明显在嫌弃吴大友的歌,就差撸着袖子说,你的歌太没水准了,唱出来脏了我嘴。
吴大友阴沉着脸:“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掩盖自己的无能么?”
苏阳笑道:“我可以自己作词作曲,唱同样类型的歌,不仅在歌曲意境上碾压你的任何一首作品,还能把你唱哭,怎么样?”
“不可能!”
苏阳的话音刚落,吴大友就摇起了脑袋。
他嗤笑道:“只要你不耍赖,只要你唱励志歌曲,我就不相信你能把我唱哭。”
但说完后,他发现苏阳的眼神变了,变得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一瞬间,吴大友就怒火中烧。
他拍着桌子道:“你什么意思?”
苏阳叹息道:“我在想你的精神世界是有多贫乏,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吴大友满脸猪肝色:“你……”
苏阳打断道:“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一首《水手》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在繁花似锦中迷失了自己。”
苏阳直接打算丢颗核弹出来。
吴大友握紧拳头道:“好,我就要看看你要怎么唱哭我!”
苏阳没有理会,静默两三秒后,他的手指便在琴弦上熟稔地拨动起来,一个个欢快的乐符从他的指尖蹦出。
“好有感染力的音乐。”
仅凭前奏的这一小段,吴大友他们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首欢快的歌曲。
短短的几个音符,就已经刷新了吴大友对励志歌曲的认知,让他感觉自己以前的作品,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但吴大友不惊反喜,他承认苏阳的才华了,但这样一首歌曲,别说唱哭自己了,就是唱哭耿琴她们都难。
不管怎样,他今天晚上的任务都算是达到了。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从这首歌曲里面找到创作的灵感。
三人认真地听着。
苏阳的前奏已经弹完,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再次随着旋律而轻轻摇摆起来,而脸上紧闭着双眼,像在吹拂着海风,自由自在。
下一秒,致郁且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便轻吟而出。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仅仅几句歌词,吴大友他们就仿佛跟着苏阳闯进了一片海域中。
沙、风、水,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真挚感人。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他们的心间跳跃。
可这时,苏阳的音调忽然一变,仿佛带着一种斥责般。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声音忽然一顿,铿锵有力。
而吴大友他们的心也跟着一颤。
因为他们蓦然看到了一个胆小懦弱的男孩,在梦想和现实之中挣扎徘徊。
可等到画面拉近才发现,那个男孩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一瞬间,多种情绪在心中交汇。
而苏阳也越唱越激昂。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副歌唱完,琴声却还在继续。
而这铿锵有力的两句“算什么”,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直击吴大友三人的心底深处。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们的心里生出来一般。
鼓舞着他们,激励着他们。
而苏阳沙哑致郁的歌声,却还传达出了另一种意境。
让他们恍惚回到了那个跌跌撞撞的小时候,而在那次摔倒的时候,被一双大而有力的双手扶住。
手的主人告诉他说,不要怕,勇敢闯。
然而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跌跌撞撞,还是不停地摔跟头,还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
心底里,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了出来。
耿琴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而苏阳接下来的第二段歌词,却让这种心酸变得更加真实。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地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如果说歌词的上阕讲的是童年的跌倒与梦想,哪怕画面感再强,也让人有些恍惚。
那这一段讲的就是吴大友他们的现在了。
为了理想,背井离乡,却活得像狗一样,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只能带着伪善的面具,像演戏一样地活着。
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空虚就像海水一般地袭来,把自己淹没。
于是我打开了酒,几两下肚后,感觉自己又行了,感觉自己又成为了那个别人口中的人上人。
可实际上你心底里的那个真实的自己在不停地告诉你,这都是假的,你活得水深火热,你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耿琴哭了,曾深哭了。
在苏阳致郁的声音下,这比《过火》更加让他心痛。
他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