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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被气哭的玉真(下)
    随着苟向西一声大喝。

    库房之内,一名大汉拖着鼻青脸肿的海管家出来,像是拖一只死狗一般。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海管家在出来见到了玉真公主之后,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连滚带爬得爬到玉真脚边,抱着她的大腿便开始大哭。

    “殿下,您要为奴才作主啊!这些天杀的,是真将奴才往死里打啊,您看奴才这牙,哎呦哟~~~奴才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哪里敢贪墨府上一分一厘,那些钱分明是奴才……”

    “够了,住嘴!哪来什么钱?”

    玉真黑着脸喝骂了一句,看着海管家抱着她腿哭嚎的模样,眼神嫌恶,抬脚将他踢开。

    苟向西指着被踢翻在一边的海老管家,看向玉真说道:“阖府上下,若说有人能够欺上瞒下到连殿下您都不知晓的话,那必是海怀义!如今人便在这儿,殿下觉得该如何处置?”

    海老管家闻声一颤,趴在地上也不起来,“呜呜”得哭着,边哭边颤抖,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衣衫,那模样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殿下,老奴服侍贞妃二十年,又为您鞍前马后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的命苦啊,您定要为奴才作主啊……”

    苟向西的逼问,海老管家的涕泪,让玉真烦躁之余又难掩恻隐。

    不管如何,海老管家并没有做错事,更是看着她长大的宫中老人,再如何也不能叫一个外人欺负了!

    她定了定神,正待开口……

    可就在这时,苟向西突然向趴在地上的海老管家快步走去,抽身从一旁的护卫腰间拔出刀来,面上狰狞显露,反手一刀从后背扎进了海老管家的心口。

    “噗嗤!”

    这猝不及防的一刀,谁都没有预料到,谁都没反应过来。

    海老管家难以置信得缓缓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白刃,咳出一口血来。

    他艰难得抬起头,颤巍巍伸出手,用沾满了血的手向玉真伸去:“殿、殿下……”

    当殷红鲜血从眼前飞溅,玉真当即大脑一片空白,呆愣愣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苟向西面色不改,拔刀出来,又是一刀捅入。

    “噗!”

    “噗!”

    “……”

    接连数刀,直至海老管家的眼神再也无光,举起的手无力垂下,彻底死得没了动静。

    苟向西最后拔出刀,擦了擦脸上血迹,那丑陋不堪的脸如同恶鬼一般,朝着玉真咧嘴露出几颗黄牙:“差点忘了,鄙人拿的是东家的月奉,领的是东家的命令,何必和殿下商量?您说……”

    当刀锋调转方向,指向玉真的方向。

    “是不是这个理儿?”

    玉真像是回过了魂,睁大了眼看看地上没了声息的海老管家,又看看满脸血污的苟向西,心中惊怒难以复加,瞪着苟向西,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喷射着怒火,整个人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她手指着苟向西,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你、你怎么敢……”

    对啊,他怎么敢的?

    他不过是赵祈安的一条狗!

    连赵祈安在我面前也不敢这般行事,他一个奴才、一条狗……

    面对玉真的指责,苟向西从容不迫得将手中沾血的刀插回了护卫的刀鞘中,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家奴,杀了以儆效尤。杀之,不可惜!”

    “来人!”

    玉真厉声高喝,公主府上侍卫纷纷涌了出来。

    她指着苟向西,怒骂道:“你不也只是一个奴才?你敢杀了本宫的奴才,那本宫便杀你!给本宫拿下他!”

    “谁敢杀我!!!”

    面对着公主府的众多护卫,苟向西一声怒吼,竟是喝得周围公主府的侍卫们停住脚步。

    他怒目圆瞪,从怀中取出鱼符,高高举起:

    “我乃天子门生!天武三六年一甲探花,见官不跪、刑不加身,谁敢上前杀我?!”

    众侍卫皆是懵了,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有功名在身。

    科举四年一考,大乾国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鹜,可能中进士者有几人?能在一干进士中,入头三甲又有几人?

    这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人,竟是力压一众读书的探花郎?!

    玉真见身旁侍卫踌躇不前,当即便是急了,喝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没有听到本宫的命令吗?给本宫杀了他!”

    这……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读书人若是中了进士,等同于有了官身,若是杀他等同杀官啊!

    一时间,院中近百护卫竟是无一人敢上前。

    “一群没用的废物!”

    玉真大怒,从身旁侍卫手中抢过刀来:“你们不杀,本宫亲自动手!”

    她提着刀要朝苟向西而来,可那几名魁梧汉子却上前一步,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闪开!”

    她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得朝着面前的一名壮汉便是一刀砍去。

    可那壮汉不躲不避,任凭那刀砍在身上。

    这一刀玉真使出了十成的力,可一刀落下,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却未发生。

    只听得“铿锵”一声,宛若金铁交鸣。

    那刀刃砍破大汉衣裳,与肩膀触碰,却只在肩头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反倒是玉真,因为这一刀带来的巨大反震力,虎口当即吃痛,一松手,刀身飞脱了出去。

    “呵呵……”

    她捂着右手虎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听得耳畔边一阵哄笑。

    她难以置信得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眶里噙着泪,却见那些护卫都在指着自己哄笑着什么。

    不只是苟向西带来的那些护卫,还有公主府的侍卫……也有不少在笑。

    他们……在笑话本宫?

    本宫是公主,他们这群贱奴……在笑话我?

    玉真脑子一片空白,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绪涌入心头。

    她鼻头一发酸,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咬着唇转身就走。

    身后,苟向西的声音高声传来:

    “还请殿下放心,公主府的钱财,不管是千两万两……哪怕是一个铜板,鄙人也将查得清清楚楚!”

    ……

    当晚,苟向西便来到了赵祈安的小院。

    “东家。”

    他再无白日的恣意张狂,如同谦卑的仆从,看向赵祈安时,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憧憬。

    赵祈安微微颔首,朝着自己对面的椅子伸手示意: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