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四季变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气愈发的冷。
中午时分,麦穗回了一趟26号小楼二楼,结果从门缝中发现李恒正在用心写作。
于是她转头对楼下等待的周诗禾和叶宁说:「他来不了,我们先去吃饭。」
叶宁好想问一句「李恒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麦穗打太极没有回复,这次再问就有点逼迫、不识趣的意味。
身为堂堂复旦大学的高材生,智商和情商自然不可能这么低。
三女是在食堂吃的饭,麦穗跑遍了所有打菜窗口,最后精心挑选了李恒三样最爱吃的菜:粉蒸肉、红烧鱼块和蒸蛋。
叶宁看着四处奔波的好友,对旁边的周诗禾说:「穗穗和李恒这样的友情才是真友情,我好羡慕。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异性知己就好了。」
「嗯。」
周诗禾目光在麦穗身上停留小会,巧笑着嗯了一声。
叶宁接着说:「穗穗对男生的吸引力好大哇,回头率好高,好多人偷偷看。」
周诗禾自然明白麦穗为什么对异性有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缘由只有一个:
内媚。
且媚而不俗,很难得一种气质!
叶宁随后细细打量一番周诗禾,末了长长叹口气:「哎,和你们俩走一起真没意思,我都感觉自己快成丑小鸭了。」
小时候,她特别向往堂姐叶展颜的生活。
她爸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大伯由于成绩好,考上大学端上了国家铁饭碗。
她妈妈是一个只会喂猪喂牛的农村妇女;而大伯母则是一个漂亮的城里小姐。
她自己除了个子高外,和大部分农村女孩没两样;而堂姐叶展颜却继承了大伯母的美貌,从小漂亮到大,让她又嫉妒又羡慕。
本来一个堂姐就够够的了,没想到大学会遇到内媚属性爆棚的麦穗,会遇到逆天级的周诗禾,直呼生活太悲惨,没法活了。
周诗禾会心一笑,夹了一块排骨给好友,以示安慰。
叶宁埋怨:「长得这么好,一块哪够?两块!」
周诗禾笑容更甚,果真又夹了一块给她。
麦穗回来了,左右手各有一盒饭。
看她坐着不动,叶宁问:「穗穗,你怎么不吃?」
麦穗说:「我还不饿,等下和他一起吃。」
周诗禾用古怪的眼神瞅她一眼。麦穗自动避开闺蜜的视线,假装没看见。
见状,周诗禾把吃了几口的饭盒盖上,对叶宁说:「食堂有些吵,回庐山村吃吧。」
「行行行,少数服从多数。」叶宁虽然嘴上经常碎碎叨叨,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这也是麦穗和周诗禾能同她玩到一块的缘由。
半个小时后,李恒从书房走了出来,开门就见到了沙发上正在打毛线手套的麦穗。
他走过去问:「麦穗同志,你吃饭了没?」
麦穗放下手里的毛织活,抬起头:「你等下,我去拿。」
说罢,不等李恒回复,她就已经快速到了楼梯口。
李恒先是去了一趟洗漱间,洗了把脸,出来时麦穗已经从厨房把热好的饭菜搬到了二楼茶几上。
接过饭盒,掀开一看,李恒顿时心情大好:「还是你懂我,都是我爱吃的。」
话落,他首先夹了一块红烧鱼排到嘴里,嚼几口后夸赞道:「嗯,这鱼块火候到位,吃起来酥爽有味,你尝尝。”
他从碗中挑了一块上好的鱼块给她,
「好。」麦穗试了试,味道确实可以。
别看两人是两个饭盒,但界线并不是那么清明,偶尔他会从她碗中夹一块想吃的菜。她对此从不阻拦,甚至会刻意留出一些给他。
李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筷子越界的?想过几次都记不起具体日期后来干脆就不想了,习惯性吃她的喝她的。
李恒说:「蒸蛋味道怎么样?你帮我试下钢火。」
钢火是家乡土话,和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差不多的意思。
麦穗娇柔笑笑,哪里还不清楚他的心思,却也没抗拒,调囊乖巧地伸到他碗里,留一勺蒸蛋放口里,「嗯,老样子,还好。”
李恒道:「你再吃几勺,我吃不完。」
麦穗瞧了瞧他,又连着留了两勺过来,尔后不言不语,默默吃着。
直到吃完半碗饭,李恒才再次开口问:「她们俩呢,吃过饭了?」
「在隔壁,已经吃过了。」麦穗回答。
前半段两人没怎么交流,一个劲吃饭;后半段气氛截然不同,两人一直在有说有谈,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
饭到尾声时,他问:「我记得还有几天就要举行军旅歌唱大赛,你那主持人竞选上了没?」
「嗯,选上了,等会要去彩排。”
她把筷子放下,接着说:「歌唱大赛的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五傍晚6点半,地点是相辉堂。听叶学姐讲,你答应去做评委?」
李恒点点头,「有这么回事,下个星期我可能会比较忙,到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麦穗答应好。
吃完饭,麦穗去了隔壁27号小楼。
李恒则以消食名义进了老付家。
只是才进门,他就后悔了,假道士竟然在向陈思雅求爱。
好,求爱就算了吧,这本是大大的好事,但问题就是,女方拒绝了!
拒绝了!!!
假道士手持一捧玫瑰,半跪在地上,面皮在颤抖。
李恒本想及时抽身而退,却被四道目光齐齐定住了。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挥手,打招呼:「Hi,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陈思雅冲他笑一下,离开了24号小楼。
等到女人走远,李恒喊:「老付,你还跪着干什么?人都走了,膝盖不疼么?
老付斯斯文文拍掉膝盖上的灰,眼神儿充满了怨念:「你小子,故意的吧,
存心看我笑话不是?」
「哪有,我都被女生追烦了,哪还有心思看你笑话?下次求爱记得关门,就算失败一百次,也没人知道。」李恒眨巴眼。
老付气晕了,直接把手里的玫瑰向他丢过来。
李恒伸手接住,「这是第几次?」
老付垂头丧气说:「这些年数不清了。」
李恒:「.
替这个老光棍默哀3秒,怪凄惨的。
老付抓抓头发,抓成一个鸡窝头,「你今天下午有空没,一起喝酒?」
李恒如实相告:「等会要和余老师练习陶笛。」
「上春晚的节目?」
「嗯。」
老付知道这是大事,没再勉强,同李恒聊了一会后,骑自行车离开了,说是去买醉。
至于和谁买醉?
李恒懒得问,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下午2点过,麦穗和叶宁去了学生会,为军旅歌唱大赛做准备。
与此同时,李恒带上陶笛来到了27号小楼。
一进门,他就对沙发上正在捧着一本书看的周诗禾说:「余老师应该快来了,咱等一等。」
周诗禾同他相视一眼,说好。
李恒坐在对面,打量一番她手里的书,问:「你也喜欢看《百年孤独》?」
周诗禾和颜悦色说:「这是第三遍。」
才多大哪,就看第三遍了么,而且还是原着,看来眼前这姑娘是真喜欢这书啊。
见她看书一时入迷,李恒识趣地没再打扰,无聊地摆弄起了手中陶笛。
同时暗暗在思付,说好约在2点钟练习曲目,余老师怎么还没来呢?
过去10分钟,屋里静悄悄的,一个思绪飘飞开小差,一个看书,近在尺却没有任何交流。
过去20分钟,李恒闭上眼晴小憩,其他一切照旧。
过去30分钟,他睁开眼睛,恰巧同对面的周诗禾眼神撞上。
对视两秒,李恒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登时起身说:「我去余老师家看看,你到这里等我们。」
「嗯。」周诗禾缓缓嗯一声,安静地看着他出门。
「余老师,余老师!」
李恒在巷子里喊。
「余老师,余老师!」
屋里没回应。
是不在家?
还是出事了?
李恒连着喊了好几声,把周诗禾都喊出来了,却仍然不见余老师的影子。
周诗禾打把伞来到他身旁,仰头张望一番,温婉说:「下雨天门窗都没关,
应该在家。」
李恒认可这话:「但怎么都喊不应,你说我要不要翻墙进去看看?」
四目相视,周诗禾轻轻点头。
有证人在,李恒没了任何顾虑,他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助力起跑,爬上了25
号小楼的院墙,翻了进去。
一楼翻找一遍,没人。
他迅速上二楼。
客厅还是没人。
心急如焚的他没做多想,径直来到主卧门前,右手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拧开。
只是门才打开一条缝,他就吓得立马合上!
我尼玛!
余老师竟然在换衣服,换湛蓝色睡袍,看样子是午睡刚起床,搞不好就是自己叫醒的。
问题是,你好岁也到窗户边吱一声啊,老子就不用费心思上来啊。
不过,稍后想到对方的冰山性子,登时没了脾气。
没一会,主卧门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迎着他的目光,余淑恒迈着优美的步子走了过来,走到他近前,站定,死死盯着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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