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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你开个价赎回你的纸人
    陆越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会遇见那种输不起,然后恼羞成怒跟踪准备连人带货一起截了的反派,没想到现实却是这个样子。

    大老爷们哭哭啼啼。

    弄的陆越一时间连反打劫的心思都没有了。

    “俺家八代单传,我从小被爷爷带大,体弱多病,那纸人是俺爷爷亲手扎的,是我的媳妇儿,就是为了给我改命的……”

    陆越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拿自己媳妇儿打窝!!!!

    “你先别哭,起来说话。”

    “大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那你还是继续跪着,继续哭。”

    陆越不再理会对方,转身朝着湖边走去。

    正跪着的扎纸匠一愣,连忙抹干眼泪起身跟上。

    十几分钟后,陆越匆匆抵达天岳湖的一处渡口,因为昨日白天发生的事,此刻渡口已经停运,连船的影子都没看见。

    放眼望去,远处湖面,一抹淡红色雾气如幽灵般缓缓升起,红雾诡异,饶是以陆越如今的视力也看不透。

    不仅如此,陆越还发现岸边有不少人影闪过,都是一些超凡者,看样子有提前踩点想法的不止陆越一人。

    此时陆越鼻翼扇动,他嗅见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有些像是血腥味,而且是湖面飘来的。

    “又死一个,不自量力。”耳畔传来超凡者低语。

    陆越目光聚焦,湖面上赫然漂浮着一具死尸。

    “遗迹哪有那么容易进去,一看就是最近觉醒的超凡者,以为能够凭借自己力量进去,结果死在湖里。”

    “那是,如果真的好进,前段时间官方就不会发放入场券,可惜入场券名额有限,没能拿到。”

    “这湖面太危险了……”

    “……”

    有些超凡者发现水路不通,开始寻找其他路线。

    陆越混迹在岸边,从这些人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出于好奇缓缓靠近湖面,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危险。

    “小心,别靠近湖面,那里危险。”身后扎纸匠焦急关切的声音传来。

    “什么危险?”陆越心弦微动。

    看样子这位扎纸匠知道不少内幕。

    见陆越愿意搭话,扎纸匠急匆匆跑了过来。

    “你应该知道遗迹入侵现实世界,发生碰撞、重合现象,会形成虫洞这事吧?”

    陆越点头,这事不算什么秘密。

    “但其实当遗迹完全降临现实世界,并且稳定下来,也会形成一种特殊虫洞,这处特殊虫洞将连接外界与遗迹,是通往遗迹的唯一道路。”

    “在古时,这条道被称为阴间道。”

    “阴间道本就不是给活人走的,所以活人很难通过。”

    “那红雾区域就是阴间道,它并非幻象,而是真实存在,一旦有人踏入,没有特殊手段就会迷失其中。”

    “更恐怖的是阴间道还会让活人直面自身恐惧。”

    阴间道?

    民间传闻,这是死后灵魂通往彼岸世界的必经之路,亡魂需要在这里面对自己过往,接受审判,至于传闻是真是假有待商榷。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陆越好奇问道。

    “我家祖上都是扎纸匠,我叫张超,在超凡者圈子里有些人脉,关于遗迹的事情自然比新觉醒的超凡者了解的多。”扎纸匠自我介绍。

    “陆越。”陆越回道。

    正说着,湖岸边又有超凡者开始下水,对方竟不知道从哪儿扛来一辆游艇,欲靠它渡湖。

    “没用的,他根本过不去。”扎纸匠摇头叹息。

    果不其然,就在行驶到湖中心时异变发生。

    “哥,我错了,别杀我,那次是嫂子主动提出来的,我不是故意杀死你……去死吧你……”

    “哥,你的心还是不够狠,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值!”男子狞笑,精神失常。

    就在这时,湖面上一只苍白如鬼魅般的手悄然探出,扒拉住游艇边缘,游艇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倾覆,随着几圈涟漪缓缓扩散,水面再度恢复平静。

    那人实力不弱,有个神藏二重天的样子。

    短短几分钟,这湖面就吞噬掉两条生命。

    “自古以来,大到江河湖泊,小到溪流泉眼,人类文明起源于水,但水同样也埋葬着大量人类尸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看似清澈的湖面,其实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尸骨寄居在里面。”

    “遗迹降临现实世界,阴间道开启,这些曾经死去的尸骨开始慢慢复苏……”扎纸匠发出感慨。

    陆越靠近湖面,用手探了探水,只感觉冰冷刺骨,再抬眼望去,发现湖面中间冒出大量水泡,一颗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有些只剩下骨架、有些还能依稀辨出人影。

    那些都是曾经死在湖里的人。

    如今刚刚复苏成了鬼物。

    虽然有些眼馋,但陆越最终并没有动手。

    如果是陆地,自己倒是不惧,但水里战斗,也没有什么落脚点,一旦沉湖,自己说不定也会命丧当场。

    这时,那些寻找其他路线的人也重新回到岸边。

    “全是虫洞,陆路不通,只能走水路。”

    “这湖面怪异的很,那些普通木舟、游艇根本没法通过,只要一到中间,就会被那些死去的亡魂缠住,更别提湖面红雾的危险。”

    “等明天白天看看,这些雾气会不会散。”

    夜幕渐深,众人无奈散去,唯有零星几人仍抱希望坚持尝试,遗迹就在眼前,必须得找出渡湖办法。

    陆越静立片刻,暂时也没想出无伤刷源气方法,决定返回宾馆,明天再行探索。

    没成想那位扎纸匠也跟了过来。

    显然对于白天赌输的“老婆”耿耿于怀。

    “你真的想要回纸扎人?”陆越停下脚步问道。

    扎纸匠立即来了精神,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眼神:“那是我老婆,是我半条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跟它分开。”

    陆越好奇询问道:“你看上去实力不低,为什么不找个无人地方,偷偷干掉我,然后拿走纸人?”

    扎纸匠连忙摆手否认。

    “陆越兄弟,你这想法很危险,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张超祖上都是超凡者,虽然如今没落了,但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不仗着力量去干坏事。”

    “你可以去镇魔司问问,我有备案的。”

    扎纸匠属于阴门行业,但因为血脉缺陷,一脉单传,通常活不到三十岁,如果不遵纪守法,到处结怨,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而且陆越兄弟您面相非凡,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气宇轩昂,这分明是福泽深厚的吉相……”

    “我这不是说夸你,看见你我脑海中就浮现两个字。

    “高贵!”

    陆越:“……”

    神特么高贵。

    这分明就是龙体秘术带来的效果。

    “陆越兄弟你祖上肯定也阔绰过,能不能透露一下,说不定几百年前咱们祖上还有联系。”

    扎纸匠一脸认真,在输掉“老婆”后,他一直在偷偷打量陆越,这才发现陆越不一般,很像那些有大气运加身、福泽深厚的人。

    这让他想起一件往事。

    为了解决扎纸匠血脉缺陷问题,他们这脉扎纸匠前辈们尝试过各种办法,甚至连道、佛两门的人都找过,得到的答案是无解。

    血脉缺陷问题无解,但可以延缓。

    他们这一脉,就只有他爷爷活的时间最长,为此给他扎了这个纸扎人,而且他爷爷之所以活这么长,主要原因是年轻的时候救过人。

    那个人不是一般人,而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人。

    大气运加身的人往往都不简单,而且面相与常人不同,跟这类人打好关系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此他爷爷离世前留下两个东西。

    其一就是纸扎人,替他挡一挡三十岁这个劫难。

    其二就是祖训,跟大气运之人打好关系。

    “你要想拿回纸人也容易,换一件等价值的东西。”陆越开口道。

    “真的?”扎纸匠眼前一亮。

    “当然,我这人很好说话,从不狮子大开口,你认为你爷爷纯手工打造几十年,给你制作的亲媳妇值什么价,你凭良心给就行。”陆越摆出一副我不爱钱的表情。

    扎纸匠嘴角抽搐。

    凭良心给……

    你这加了这么多buff,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陆越兄弟,我说实话,那扎纸人对你们而言,就只能抵挡下尸狗四阶鬼物几个回合,但对我们扎纸匠很重要。”

    扎纸匠咬牙接着说道:“我的确拿不出等同价值的东西,但我之前买了一件镇魔司法器,价值在一百万左右,有镇魔司鉴定证书还有售后编号。”

    “我拿这个跟你换如何?”

    话音刚落,扎纸匠从包中缓缓掏出一个军用绿壶,其上梵文符咒交织,显得神秘莫测。

    陆越心中一动,来了兴致。

    这东西让他想起当初写字楼事件,镇魔司发放的定制法器白玉,看样子这水壶也是。

    法器这东西相比邪器常见的多,属于超凡者可以制造的器物,但也是相对而言。

    据陆越了解,能制作法器的超凡者很少,排除掉民间那些偏门职业,就论知名度而言,只有道、佛两门。

    桃木剑、拂尘、符咒、道袍、佛珠、袈裟……

    这类法器即便是普通人也略知一二。

    但其实众多超凡者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除了这两家巨头外,还有一家新的法器制作巨头冉冉升起,正在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那就是镇魔司!!

    镇魔司出品必属精品。

    镇魔司吸收道、佛乃至其他民间超凡者,共同研究法器制作,虽然顶尖方面或许比不上道、佛两门。

    但论性价比、实用性,售后服务……

    综合评价而言,镇魔司当之无愧排第一。

    因为工艺方面暂时只在内部流传,少有流出民间的。

    但陆越甚至能够预料到未来十几年,法器行业市场一定会受到官方冲击,只要技术成熟,超凡者人手一把法器不是梦。

    说不定价格也能被打下来。

    从扎纸匠口里得知这水壶的具体作用。

    陆越心有所动,这法器绝对比纸人靠谱。

    当即同意这个交易。

    扎纸匠也如愿以偿地赎回自己“老婆”。

    临别前,扎纸匠又想起祖训,神色严肃起来:“陆越兄弟,明日早上八点,还是这里,我再送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