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是不是像电影里那样走进去,把刀拍在桌子上然后冷冷的看着对方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服从我,二是被我教育之后,服从我。’”
“如果对方选择第二个,那么就起身拔刀,刀出鞘之声响起的同时,埋伏在外面的大部队就立刻冲进来!”恺撒摩拳擦掌,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两天他完全是为了给女友的行动全方位自由和支持,这才一直作壁上观,几乎没有出手。
但他的性子一直都是要身先士卒,不说所有事情,但至少绝大部分事情都要领头行动或者直接参与。
在学生会里时,即使当选了主席恺撒也没有高高挂起,帆船比赛第一个报名参加,白天和帆船队的成员一同训练,晚上就做东一起在食堂狂吃畅饮;
学生会举办宴会时,他不仅出钱,也会和组织部的成员一同熬夜讨论制定宴会流程,敲定餐食、饮品等;
他最认同的领导方式就是夏洲的伟人所言: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倒不是说他会让自己变成或彻底融入成普通人,而是他觉得只有和下属一同挥洒汗水努力,才能更好的领导指挥,也更能体现他作为领导者的才能和价值。
按前世楚子航所言:只有这样,恺撒才能让别人和他自己都感觉到,他是很重要的。
恺撒活动了下颈椎说:“不如这样,进去交涉的任务交给我。沙鹰大概会比冷兵器更有威慑力,而且上膛的声音也更清晰。”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按着眉心说:“一般情况下,看到本家的制服,对方就会明白一切然后选择上个厕所,之后一切就都会按照规矩谈好照做。”
“这次的问题是,那个脱衣舞会所是沙俄人开的。瀛洲并非排斥国外势力进驻风俗产业,但这类产业一定会与黑道有所关联,那就必须受到本家的监管。只要按规矩来,合作共赢并无不可,甚至我们还很欢迎。”
“但这家沙俄人开的会所,不仅发展自己的势力并拒绝本家监管,而且他们还每个月从沙俄贩卖十几个女人来瀛洲,名义上是当女工,实则是逼良为娼,不服从者就虐打,甚至杀害。”
“嚯,那看来都不用问了,直接打进去吧!”恺撒冰蓝色的瞳孔里闪出振奋的光芒。
副驾驶的樱低声说:“还是要谈的。关键问题在于对方似乎买通了当地警署的署长,虽然署长的资料我们已经收集到,也有了制衡的把握,但对于警方我们一向都尽可能不正面招惹,否则可能会对家族声誉产生较大的影响。”
“不愧是瀛洲人,连黑道都要脸面。”夏弥吐槽到。
“这个我倒是理解。毕竟,黑道的起源其实都是一些曾经吃不起饭,被逼无奈的穷苦人。绝大多数从事风俗业的女子也一样,要么是被男人始乱终弃的单亲母亲,要么是遭受过家庭暴力或者更有甚者,从小就遭受过亲人、熟人猥亵,已经不把自己身体当成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路明非插嘴到。
“这些人看起来已经毫无底线,其实他们只是没办法自己拿回尊严,所以才选择干脆不要尊严。蛇岐八家既然承担了领导他们的责任,那首要任务就是让他们都能尽可能的,有尊严的活下去。”
源稚生闻言惊讶的偏头看向路明非,就连开车的樱都眼神微变,悄悄从后视镜里打量起这个四人组里最不起眼的男人。
其实这段话是上一世的源稚生亲口对路明非三人说的,路明非只记得大概,但却很能体会那种感觉。
上一世没脸没皮只会吐槽的他,其实内里也时常渴望自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就是做不到,如果不和路鸣泽交易他就什么都做不到,因此他才干脆摆烂。
人大多都会这样,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会炫耀什么,越是对什么求而不得,就越是会在表面装作对此毫不在意。
恺撒也有些诧异的看向路明非:“你了解的很深入啊。”
路明非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瀛洲通史》,他拍拍小册子说:“师兄教我的,不懂就多读书。”
夏弥刚想说些什么,闻言悄然垂眸。
后方的陈墨瞳见状,拍拍夏弥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夏弥闻言轻笑了起来。
“弱者的领袖吗?”恺撒倒是没有在意两女的私语,而是还在思考路明非的话。
“虽然不是我们自封的,但实际上,我们在做的事情确实如此。黑道的暴力无法根除,目前来看我们就只能以更大的暴力去约束他们,虽然并非长久之计,但变革也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源稚生叹了口气,伸手去怀里掏他的柔和七星,结果却发现掏出的是一支大雪茄……
他正欲把雪茄装回去,恺撒就已经把点燃的定制zip打火机递到了源稚生面前。
“试试,我保证你会爱上的。”恺撒得意的挑眉,“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为别人点烟。上一次我给别人打火,对象是我的种马老爹,不过我是趁他和他的塞尔维亚女友睡着后,点火烧掉了他的所有衣服,还有他的左边眉毛。”
源稚生下意识挠了挠自己的眉毛。
他犹豫片刻,回头叼起雪茄凑了上去,紧接着深吸一口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雪茄的烟是不吸入肺里的,我们只在口腔里品尝烟的香气。”恺撒大笑着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
源稚生夹着雪茄,丢也不是,抽也不是,只能默默的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蛇岐八家只是要维持这脆弱的平衡,尽可能让所有弱者都有尊严的活下去,就已经步履维艰了。这份平衡一旦打破,那就像是皇权崩溃,天下只会陷入大乱。”
夏弥戏谑一笑,说:“如果说蛇岐八家是黑道的皇帝,那你们的皇权早就岌岌可危了。暗影已经在你们的王座下生根发芽,甚至发展壮大。如樱井明这样的存在绝不是个例,对不对?”
源稚生沉默片刻,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恺撒和陈墨瞳也好奇的看向夏弥和路明非。
“终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有完成调查任务,找回失踪的前任督查组成员和完成龙渊计划。至于那片暗影,本就自你们而生,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想插手替你们抹去。”夏弥看向源稚生说。
她紧接着看向恺撒说:“恺撒学长,等晚上回到酒店我会做一份详细报告给你。”
恺撒点点头。
前方的源稚生沉默片刻后,说:“明白了。”
——
车开到了那家风俗会所临街停下,前方那条街已经站满了人,攒动起伏的人头像是一锅煮沸的蘑菇汤,暴喝声和怒骂声比会所门口的射灯还要灿烂。
已经有不少警车停在了附近,警员们在警车边拿着对讲机脸色无不凝重肃穆。
看起来冲突已经一触即发。
“乌鸦和夜叉呢?”源稚生看向樱问。
乌鸦和夜叉比他们先一步出发,也应该先一步到达才对。
樱轻咬红唇看向源稚生欲言又止:“他们俩……”
这件事她自觉对于瀛洲分部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本部专员在场的话,她却不得不担心造成不好的影响。
“说啊,怎么回事?”源稚生皱眉问。
“和恺撒专员说的一样,他们进门把刀和枪拍在了桌子上,但是因为忘记把翻译带进去,甚至都没谈判就和对方发生了冲突。”樱尽量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