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样了,”傍晚来临时,诺顿伸手晃灭打火机的火焰,带着安德和徐走出帐篷,“距离决战只有6天,你们新维加斯的部队可要做好准备了。后勤方面有什么问题吗?最好能够在28号之前给我一份完整的行动报告,我要按此来部署部队。”
“这没问题,”安德点头道,“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在部署了。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恐怕是我们对于编制的认识。城防军的人数还是太少了,你们的一个连几乎是全军人数的总和,而我能派出来的这个连,你们只能当一个排来用!”
“要是你的连真的能当一个连的预备队来用就好了。”诺顿吐出一口在夕阳下呈现蓝灰色的烟雾,“说起来,奥利弗居然肯同意我交换1营、4营的决定,真是罕见啊。如果是以往,他恐怕会用一百个借口来质疑我的计划。”
徐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今天恐怕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亲自参与指挥吧。恐怕是累着了。”
这句话成功地把三个人都逗笑了,尽管它并不好笑,而且还很辛酸。但现在,军营里鲜有笑声,很多人都在为远景而担忧。
也正因如此,这阵短促的笑显得有些突兀,并且格格不入。
三个人走在军营里靠山的那一侧,走得不紧不慢,偶尔闲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安德呼吸着终于开始清新的空气,看着天边已经开始升起的月亮,突然感觉十分放松。
放松……这是他从希望镇回来之后,很少能感觉到的一种情绪。那一次冒险,就好像是度假,让他能够毫无顾忌地放肆。
可惜,双休日的假期是那么短暂。
“今天就到这里吧,”诺顿说道,“后续的安排,我会用电报和你说明,杨。”
“好的。”
安德和二人道别过后,便准备转身向朱尔斯等人歇息的营帐走去。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心神不宁,就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但是让他追溯这种想法的源头,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突然间,只听“簌”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三人面前以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划过,紧接着“咚”地打在沙地上。
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安德低头望去,只见地面上有一颗还在颤动着的,和沙砾同等大小,或许稍大一点的钢珠。
一枚2毫米口径的高斯步枪用钢制弹丸。
不好!安德大吃一惊,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诺顿上校便被一颗弹丸击中了。
在他面前发生的场景,如同慢镜头缓慢到来,在又一次眨眼之后,安德清楚地看到,一枚弹丸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诺顿上校的胸口。
在这一刻,骨骼和人体组织同等地脆弱,这枚高速射出的弹丸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穿透了诺顿的胸膛。那一瞬间,甚至没有血花溅出,就连诺顿本人,恐怕都无法搞清楚这次攻击的性质。
诺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狐疑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血花猛地绽开的那一瞬间,他又被另一枚弹丸击中了。由于他已经侧过身体,这枚弹丸穿透了他的左肩,靠近心脏的位置。
“不!上校——”
是谁在射击?兄弟会的狙击手吗?怎么会在这么近的位置?安德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服,从腋下拔出玛利亚,在莫哈维摸爬滚打了几个月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
“医疗兵——!”
安德大喊一声,向着他觉得的位置连续射击。这实在过于可笑,他根本不知道那名狙击手在哪里,恐怕在对方的瞄准镜里,这个华裔男子只是在胡乱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射击,击中自己的概率恐怕是加利福尼亚大乐透头等奖几率的百十倍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