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吩咐将人叫了进来。
甘兴从容地行了礼,低声道,“大小姐,舅老爷身边的庞先生来了。”
“什么?”盛南锦大吃一惊,“他来句容了吗?”
可他不是才陪惠滨回京城吗?
难道是舅舅那头出了什么事儿?
盛南锦显得十分不安。
甘兴道,“大小姐莫慌,庞先生是悄悄来的,并不准备让老爷知道,他想请您找个时间过去一趟,有话跟您说。”
盛南锦连连点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
甘兴道,“就在我家里。”
这倒让盛南锦大为意外。不过既然庞先生又要见自己又不想引人注目,甘家的确是个好选择。
盛南锦道,“既然庞先生在你家住下,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可怠慢了。你回去问问他,看看他这次要住多久。我才从彭家回来,也不好立刻出门。”
甘兴点了点头,快步退了出去。
尺素便取出了盛南锦交给自己的信,“大小姐,这封信还用送吗?”
盛南锦将信收回,“等我见过了庞先生再说。”
当天下午,甘兴媳妇带着半筐新鲜甜杏登门来了。被盛时痛斥了一顿的方管事正巧要出门,两人在门口迎面碰上了。
心里不是滋味的方管事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更别说甘兴媳妇是处处压制自己盛南锦的人了。他斜了甘兴媳妇一眼,皱着眉头道,“这可真是稀奇了,甘兴早上来,你下午来,难不成盛家已经是你们甘家的后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甘兴媳妇才不怵他,笑着道,“大小姐说嘴里没滋味,想要吃酸酸甜甜的东西,这不就倒腾了些甜杏送过来吗?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事事以主子为先,只要是主子的意思,便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办了不是?怎么,方管事这是要出门?”
你方管事再能干再厉害,不也得对盛时的话唯命是从吗?
甘兴媳妇的话看似句句在理,却也句句都是刀子,将方管事怼得无言以对。
尤其是刚在盛时面前挨了一顿臭骂后,方管事就更不高兴了。
甘兴媳妇可不给他发作的机会,侧着让开了位置,“大小姐还等着,我得赶紧把杏子送进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方管事总不好和一个女人继续纠缠,只能一甩衣袖,气得满脸通红出了门。
甘兴媳妇来到澄碧堂,赶紧将甜杏交给陈六儿媳妇,“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正新鲜的,快洗了给大小姐尝尝。”
陈六儿媳妇生活在乡野,自然认得好东西,惊喜地道,“哟,这是树上的头一茬吧?”
“就是呢。”甘兴媳妇喜滋滋地道,“大小姐呢?”
陈六儿媳妇道,“快进去,大小姐看书呢。”
甘兴媳妇放轻脚步进了门,恭敬地向盛南锦行了礼,说起了来由,“甘兴叮嘱我进府一趟,说是庞先生只能在这边停留三天,让大小姐想办法挤个日子过去见见。他怕您担心,还特意探了庞先生的口风,他此行与舅老爷没什么关系,似乎是滨少爷的事儿。”
这样说来盛南锦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既然是庞先生亲自过来,难道是事出有变?
那多半就是舅舅不同意惠滨做生意的事了。
盛南锦心乱如麻,琢磨着想个借口出门。只是盛时正在气头上,盛南锦有点儿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