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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起面对
    “这是何物?”

    宋妙元满心不解。

    说是铜币,但又不像铜币,面儿上刻着数道纹,仔细看来像是半只狮子。

    背面也刻着几个字,只是这字更像是古书中的奇异字体,让她看不分明。

    这东西能救命?

    “这东西来历你不用知晓,你只要记得,不要在人前显露这物件儿。”

    “日后,如果你处境艰难,身在险境想要求一线生机,就去京城外观音山,把这个铜钱交给那里老和尚。”

    宋妙元听得云里雾里,但仍旧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当家的,我有一事求你。”

    收起铜币,她决定谈谈正事。

    对方似乎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想走?”

    宋妙元点头,“我夫君祖父过世,本该日夜兼程前去吊唁,可惜路遇危险,被困在山洞中一夜,有幸被您救起才捡回了一条命。”

    “若是伤重便也罢了,但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借口,还得早日去往滁州才是。”

    “来时我们乘马车,因遇刺客弃车而走,现在连车夫和小厮在何处都不得而知,只想着望他们平安无事。”

    “凤凰城与滁州交界,再往南走便有一日夜能到滁州城中,我斗胆借大当家的车马一用,这锭银子算作定钱。”

    宋妙元也不是个贪图便宜的人,黑虎寨人都老实可敬,她总不能白白让人吃亏。

    只是洪珏反倒觉得这锭银子是在打他的脸。

    “怎么如此见外!”

    “当年你父亲救我一命,要不是他,哪里来的今天的大当家的,又哪里有现在的黑虎寨。”

    “这寨子就是你的家,想来就来,有话就招呼一声,提什么钱不钱的,倒是作践我了……”

    洪珏也有自己的骨气,一生气胡子都要吹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妙元为难解释,将那银子又收了起来。

    “既然大当家的与我爹爹相识一场,我也不扭捏了,请世叔替我安排,明日我们便动身。”

    这样豪爽的话一出,洪珏才总算满意。

    “这才像话嘛。”

    “你不用操心了,明日一早,上马进滁州,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

    解决了这档子事儿,宋妙元也算松了口气,笑得单纯。

    正要告辞离开,刚转过身就被叫了住。

    洪珏快走两步到她身前,神秘秘的小声问道:“李婆给你找的几个小伙子,你瞧着咋样?”

    “可有看上眼的?”

    宋妙元一怔,怎么又扯上这事儿了?

    难道那李婆还没回禀他?

    “额……黑虎寨的男人都是个顶个的壮实,只是我已经嫁于夫君,再没有另寻他人的意思。”

    “劳烦世叔费心了。”

    宋妙元说完这话,生怕他追问,赶紧错了身子快走离开。

    果不其然,她人都出门了洪珏还在嘀咕,“咱这可是将军的女儿,世叔以为你会找个勇武大将呢……”

    “元柏兄……家门不幸啊。”

    宋妙元红着脸回到屋子时,楚鹤川已经躺下了,大喇喇的占了整张床。

    “让让。”

    她拍拍他的肩,让他腾点地方。

    对方连眼皮都没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那世叔,又给你挑了什么样的男人?”

    这话半气半醋,听得宋妙元直想笑。

    “你怎么一贯如此的小心眼儿?”

    她一股脑儿脱了靴子爬上床,直接枕在了他手臂上。

    “嘶……疼。”

    “果然是瞧上外面的野男人,连你夫君的伤都不顾了。”

    宋妙元猛的起身,连连道歉,“我……我一时忘了你手臂有伤了。”

    “大夫给你看了没有?”

    她轻轻掀开他的衣袖,不等她掀起,楚鹤川翻身将她压了住。

    “我看你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受伤的可不是这个手臂。”

    她惊讶瞪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忘了。

    不等她解释,他急不可耐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满腔的话吞咽下去。

    这一夜过得尤其美好。

    月落窗前,将两人的身影轮廓勾勒出完美线条,合着窗外的风轻摇。

    屋舍外,雨后蛙声叫,平白添了些清凉之意。

    眼见秋叶落,马上冬雪要来了。

    宋妙元和楚鹤川起了个大早。

    夜里没睡好,白日自然困倦,宋妙元强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索性窝在他怀里睡了。

    从凤凰城再往南,一路快马加鞭,临到傍晚终于进入了滁州地界。

    滁州是中原有名的富庶之城,即便是边角的村落,也都有着独特的风土人情。

    一路向南,穿过山川和村野,便能发现那原野上的屋子皆是尖顶灰瓦,白墙清漆。

    倒有几分江南韵味。

    宋妙元掀开帘子往外瞧,一路上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笑也没停过。

    她自小就向往这种地方,当然,她也很想去边疆看看漫天黄沙。

    她被禁锢在一方天地,可她的心却从未甘愿只在一处。

    “还有多久到?”

    宋妙元有些迫不及待,回眸却发现楚鹤川脸色有些难看。

    所谓,近乡情更怯。

    楚鹤川小时候曾在滁州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感情尤为深刻,如今他祖父葬身于此,再也见不上最后一面。

    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她回过神,倚靠在他肩头。

    “在想什么呢?”

    她淡淡开口,声音甜甜的,沁入心脾,将他飘远的愁思拉了回来。

    “在想等进了城,我该如何面对那些人。”

    这话说的很认真,宋妙元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楚鹤川会如此直言。

    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他在回避,他也会忐忑,家产,亲戚,旧物,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棘手,生怕自己有一点闪失。

    这是母亲的家,也是她永生的念想,他怕自己行差踏错,会让母亲遗憾。

    宋妙元握住了他的手。

    “侯爷行事果决,一向不会被事情所扰,你多虑了。”

    在她心里,他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从前是,现在更是。

    “你可不准害怕。”楚鹤川轻抚着她的发,眼底染了几分柔情。

    她佯装轻蔑的摇头,“怎么会,我胆子大着呢。”

    “放心,有我保护你。”

    “我陪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