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说你什么好,刘文轩,你踏马几十岁的人了还学人冲冠一怒是吧?”刑警队大楼里最里面的办公室,队长周炳不客气地宣泄着火力。
之前电话里还能对着祝龙飞扬几句的副队长刘文轩一声不吭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公安系统就是这样,一把手的权威极重,不管是指导员还是副手,真被训的时候当真很少有人能反抗的。
特别是近些年,刑警队、经侦、治安、交通又或是派出所的一把手,年龄到了四十几升不到局里担任领导就要考虑退居二线,去镇上或街道担任政法高官之类。
在任上的一把手都是年富力强后劲十足的时候,个个都会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整得铁板一块。
周炳已经45了,区里公安系统每两年一次大调动,今年大概率就要上升或调走,原本肯定是想安安稳稳过渡的。
因为从晋升优先度来说,刑警队的队长还在一类所的所长前面。哪怕有些老资格所长早就是副处级,可同样的条件下大多是争不过刑警队长或经侦队长。
局里从去年就在传周炳要上副局,结果最近这些破事让他感觉自己升迁变得渺茫起来。
特别是今天,本来就是现阶段上面搞起来的碰到恶性案件就几方同时出人的联合行动,他替刘文轩争了个现场总指挥,结果却碰到这种‘不可抗力因素’。
要光是如此也没什么,偏偏刘文轩跟人通电话的时候摆了狠话,很有些威胁的味道。
好吧,转头小日本那边的北海道岛就没了。
八万多平方公里啊,都接近浙江或江苏一个省的面积了,一下就干没了!
这是摆明的秀肌肉,如果较真一些,说成是对刘文轩威胁做出的反应都可以。
“这兄弟俩都是没脑子的,十多年前在法庭上就敢动手,现在忽然长本事了,一冲动起来什么事干得出来!你信不信你今天做的事抖出去明天局里就能让你停职,搞不好咱俩都得吃挂落。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想想队里的兄弟们。万一人家火气压不住一发炮弹落到我们这里……你自己想想,别到现在还不服气。”
“你是没听到那比样电话里嚣张的劲儿,杀了两个不够说还要杀几个,我那会儿真是忍不住。”刘文轩终于委屈又不忿地开口。
“几个人算什么?小日本这次一口气没了几百万人,到现在连一句抗议、谴责都不敢说。脑子清楚点,搞不好上面要拉拢他们,到时候万一人家说你一句不是,你就等着挨批吧。”
周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实则心里也明白刘文轩倒霉罢了。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憋屈的局面?
偏偏就是刘文轩没忍住怼了人几句,上面那大家伙就干掉了小日本一个岛,说是示威也好泄愤也好,这种毫无顾忌又掌握了毁灭力量的人才是高层最不想面对的。
有些话他没说,真要有必要的话上面绝不会介意把刘文轩甚至他周炳一起扔出去给人出气。
现在估计全世界都在因为小日本挨打的事情议论得热火朝天,随便打开网页跳出来全是相关信息。
国内民间倒是一片叫好,还有人喊着怎么不直接把日本四岛全部干沉之类的话语。
“回头先弄个内部批评,你写份检讨放我这里,先看看风向,真要是上面追究起来我也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出来。”周炳最终说出了处理方法。
谁都知道刘文轩是他的心腹,这事情现在他在队里压了下去,如果上面不追究那是最好,他也不会主动去汇报触这个霉头。
深夜,地下车库。
王东鑫看着岳父的小车载着妻女开远,终于是松了口气。
有些乏力地转身,昏暗的灯光下,一道让他心惊肉跳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方型立柱旁。
“你老婆喊过我哥,你女儿我都抱过好几次,我真要动她们你送哪里都没用。”祝龙不带丝毫情感地说着。
“曾庆想找你服软,说出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开价。我估摸着你不会接受所以没打电话。”王东鑫掏出烟抽了起来。
“他全家包括他岳父都已经下去了,参与这事的现在就剩你一个。”祝龙语气依旧平淡,“跪下求我,我给你个痛快。”
王东鑫闻言,近乎自嘲地笑了笑:“以前一直觉得你这样的人生错了时代,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观里,结果你还能有这造化,呵……”
“跪不跪?”祝龙冷冷地问了一句。
这下王东鑫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一句话都不再说。
到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怕死,却怕触怒了祝龙逼得他对自己的家人下手。认识二十多年他最了解祝龙的脾气,脑子一热起来什么顾不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