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聪明人的话,就应该立即终止这个话题,避免自己落入他的彀中,被任意拿捏。
长公主就是这么想的,回正脑袋,用力拍了下还放在自己胸口上那只爪子。
“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继续按。”
梅呈安笑笑收回了那只手,继续给她按摩起了穴位,谈崩了不要紧,反正自己不吃亏。
长公主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
“朱阁死的时候你在场吗?”
“在。”
“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梅呈安耸耸肩,挑挑捡捡,有筛选的将当时的大致情况跟她讲了讲,主要是朱阁的言行。
长公主听完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怪我,是我小觑了陈萍萍。”
“确实!”
“……”
“你不觉得朱阁的想法很有道理吗?”
梅呈安低头瞥了她一眼。
“不觉得,没猜错的话,你也不觉得,只不过他的想法刚好契合了你蠢蠢欲动的野心。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你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假意迎合他利用他,于是狼狈为奸…”
“啪!”
长公主抬手拍了他胳膊一下。
“哦哦,这个词儿不好听,我想想啊,一拍即合你觉得怎么样?”
长公主这次没有任何反应,显然默许了。
梅呈安笑笑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完全可以避免这次失败的,被逼急了只是表因,归根结底还是你太贪心了。
那人重要嘛,根本不重要,这点你心里很清楚,但你却没选择告诉朱阁。
你想要借此机会让朱阁除掉言若海,以为从此你就可以架空陈萍萍,能独掌监察院。
你说实话,当时你是不是觉得大局已定,心潮澎湃的给自己激动坏了吧?”
“……”
长公主闭着眼,心里郁闷坏了,这小子当时躲在暗处偷看她不成,怎么猜这么准。
“嗯,不说话,看来被我猜准了,嘿嘿。”
“……”
长公主吸了口气睁开眼,偏头。
“你是特意跑来气我的是不是。”
“唔,不是不是,别乱动。”
梅呈安把她脑袋掰正,继续按摩。
“帮你复盘复盘这次败的原因嘛,既然你不乐意听,那我不说了。”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吐了口气,重新把眼闭上了,红唇轻启。
“换个穴位。”
“嗯哼~”
梅呈安从善如流,双手贴着她的脸一路下移降到了她的脖颈处继续按起来。
长公主当即被他这骚操作硬控了,身子僵硬的厉害,脸不由自主地又红了。
梅呈安笑眯眯的说道。
“放轻松些,身子绷的太紧,不利于按摩。”
长公主眼皮动了动,轻哼了一声,但是没说什么,不想再给这小子言语挑逗自己的机会。
她淡定了,梅呈安也老实了,如此这般安静了好一会儿,长公主突然开口道。
“实话说,你看我看的很透彻,透彻的让我都有些胆战心惊,所以我很好奇。
在外人眼里,或许我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北齐出卖庆国的叛逆皇室。
在监察院眼中,或许我是一个为了权势,甚至胆大包天到想要侵占陛下权利的疯子。
那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梅呈安眨了眨眼,模棱两可的说道。
“我也是监察院的。”
长公主勾起嘴角。
“也就是说,你也觉得我是疯子,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你还敢来招惹我。
顿了下,长公主笑意更深了。
“你难道不知道,疯子发起疯来,可是不管不顾六亲不认的吗?”
梅呈安其实很想告诉她,疯只是表象,她只是一个有着畸形恋爱观的可怜人罢了。
但很可惜,这种话能想不能说,说完他敢保证,长公主一定翻脸,并且誓要弄死他。
毕竟,那是她深埋心底的禁忌,谁碰谁死。
梅呈安叹了口气。
“哎,谁让我当初年少无知,第一次初尝禁果就是跟你,从此色欲熏心,徒叹奈何呀。”
长公主闻言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梅呈安啊梅呈安,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
“亏你还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连骗人都不会骗么,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鬼话吗?”
“你是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吗?”
长公主不是装不信,她是真不信,她又不是没初尝过禁果,而且也是十五岁。
在她看来,那完全没什么可留恋的。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陪她初尝禁果的是林若甫,但她并未因此就对林若甫情根深种。
而林若甫,在察觉到她的疯狂之后,也果断选择与她切割,之后避之不及。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吗?
梅呈安的性子,她自问也算了解,主打一个独善其身,万事不沾因果。
而且,那次之后,自己不联系他,他也从未主动找过自己,这也能叫色欲熏心?
总而言之,对于梅呈安的理由,长公主是嗤之以鼻,一个字都不信。
梅呈安很是无语,说实话咋还不信呢。
“是真的,你难道不清楚你自个儿长的有多漂亮,身材有多好,对十几岁的年轻人有多大吸引力吗?”
长公主愣住,随后俏脸微红,表情有些怪异,这问题问的,我,我,我不知道啊…
“而且那次体验…我不知道你啊,反正我是觉得特别完美,特别舒服,也不怕你笑话,那次之后,无数个夜晚我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长公主的脸听着听着就红透了,无论是当时还是之后,记忆瞬间复苏了。
那次新奇的体验确实…也令她记忆深刻难以忘怀,而那之后,她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成功压制住心底的悸动。
她的表现跟梅呈安简直如出一辙,难不成…
他说的竟都是真的?那种事真的…
越想长公主感觉自己脸颊越烫,心里的羞意越发汹涌,冲的她血脉喷张。
然而梅呈安话还没说完。
“那会儿每天晚上,我脑海里全是那一次的场景,每一幕我都记忆犹新,场景里我的每一次冲击,你的每一声轻吟,都令我欲火…”
红透脸的长公主听着他的叙述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感觉快要承受不住的她慌忙出声打断,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可,可以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了!”
她的声音娇羞中带着一丝颤抖。
梅呈安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
“哦,信了就好。”
语气欢快随意,哪里还有半点儿方才话里深情追忆,情难自禁的模样。
长公主闻言不由的银牙暗咬。
这该死的小贼,分明是故意的,把自己挑逗的情动不已了,他却可以轻松的抽身而退。
简直…臭不要脸!
冷静冷静,冷静下来,不能上这厮的恶当!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长公主总算将自己从方才那种情动的状态之中彻底抽离。
重新镇定下来后,她当即开口反击。
“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一次都不见你来主动寻我,言行不一了。”
梅呈安无语。
“刚不都说信了吗?”
长公主勾起嘴角。
“信了就不能有疑惑吗?问问不行啊。”
“……”
好他妈有道理!
梅呈安翻了个白眼。
“第一,当时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就当那事没有发生过,当时你还恐吓我来着你忘了?”
长公主眨了眨眼,时间有些久,当时具体说了什么她还真不记得了。
不过恐吓警告威胁,确实是她风格。
其实比起这个,灭口才是她最常用的手段,当时她为什么没选择….
哦,差点儿忘了他是九品,幸亏没那么选!
“第二,你自己都说了,我对你很了解,就你这个行事无所顾忌的性子,我不敢呀。”
长公主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切,有色心没色胆的胆小鬼!”
“你真懂我!”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
“还有吗?”
“有啊,再一个就是我自己的原因了,我懒吗,所以一向对麻烦躲的很远。”
长公主挑眉。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麻烦?”
梅呈安嘿嘿一笑。
“我没说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翻了白眼后,长公主打算直接略过此事,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曾经的疑惑。
“你身手是九品吗?”
梅呈安愣了一下。
“还怀疑我是刺客?”
长公主摇摇头。
“不是,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梅呈安想了想,既然她已经猜到了,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很好奇她究竟想问啥。
“是,然后呢?”
长公主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既是九品,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呢?”
梅呈安愣了一下后,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她好奇的居然是这个。
别看女儿都那么大了,但在男女之事上,她单纯的简直就像个新兵蛋子。
“哪时候?”
“就那时候啊。”
“就哪时候?”
长公主急了,蹭的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他。
“就悬空…”
当她看到梅呈安嘴角那抹坏笑时,声音戛然而止,她确实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装傻了。
但在那之前,她的双唇已经被他用嘴给堵住了,纤细腰肢也被其紧紧的抱住。
感受着唇间的温热,以及伸进嘴里的…长公主瞪大了双眼,愣了半晌才开始挣扎。
“唔唔唔唔…”
当然,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她就闭上双眸开始配合了。
几番被他挑逗,欲火早就被回忆勾起来了。
虽然几度被她强行压下,但也仅仅是压下并没有消失,如今遇到干柴,自然是一点就着。
良久,唇分,呼吸声响起。
长公主此时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浑身上下早已失去所有力气,全靠梅呈安抱着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二人额头相抵,鼻尖比邻,梅呈安喘了几口气后低声道。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不躲,是因为,不想…”
最后一个躲字还没说出来,他的嘴就被长公主的红唇堵住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再次分开,这次二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各自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梅呈安突然将长公主整个人拦腰抱起,转身走向卧榻。
长公主用手抵着他的胸口。
“你考虑,清楚,我可是,疯子。”
一把将长公主稍显粗暴的丢到柔软的卧榻之上,梅呈安低声快速回了一句。
“顾不了那么多了。”
随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听着殿内隐隐传出的宛若猫叫的声音,守在殿外的兰香,咬牙切齿。
恶贼岂敢!恶贼岂敢!
殿下你糊涂啊!怎么能在一个坑掉两次呢!
无耻恶贼!无耻恶贼!
殿下,上次在悬空寺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在皇宫啊,怎么能,怎么能…
定是被那恶贼蛊惑的,可恶、奸诈、无耻,不要脸,你不得好死!!!
不行,我得替殿下守好,这可不能…
摇曳的烛火,无声的咒骂,挠人的猫叫,通通淹没在这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夜晚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