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看见毛六牙跪在大堂之中东张西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毛六牙,你可知这是何处?”
毛六牙看了看四周,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各位大人,我……我……我可是死了?”
包拯一拍惊堂木,“自然!你阳寿已尽,被鬼差带到地府受审!”
毛六牙抬眼看了看包拯,突然惊道:“你们骗我!这是你们搭的戏台子吧!”
“此话怎讲?”包拯也被他说得一愣,“我们何曾骗过你?”
毛六牙指着他,说道:“你明明就是戏文里的包青天,怎么会变成阎王爷?分明就是在骗我!”
崔珏险些没有忍住笑,包拯有些羞恼,“大胆狂徒,休得胡言!在下五殿阎罗王包拯!你阳寿已尽,死于自戕!现在,你赶紧说出自己一生善恶所为,我们据此判断,送你投胎转世,再回人间!”
“自戕?!怎么可能?”毛六牙自是不敢相信。
这时,谢必安突然伸着舌头凑到他的面前,阴森森地说道:“你若不信,我便先将你投入油锅,再过刀山,让你感受一下十殿阎罗地狱的威力!到时候,不由得你不信!”
崔珏有些不耐烦了,“毛六牙,我且问你,在昨晚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是否还有印象?”
毛六牙想了想,“昨晚,我让我的干儿子毛小孩去街上买些酒菜回来,因为我要庆祝一件大喜事!之后,我喝了些酒就有些犯困,回到屋里睡下。睡到半夜,我觉得胸口憋闷,可是又醒不过来。再醒来,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范无咎拿了一面铜镜,伸到他的面前,“你且看看,你已经死了!”
毛六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外凸,舌头吐了出来,脖颈上有的极深的扼痕——吓得跌坐在地!“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被扼颈身亡,我问你,毛小孩都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你可还有印象?”崔珏挥了挥手,让黑白无常别再吓他。
“我让小孩买了半只鸡,一瓶状元红,还有一罐盐巴。”毛六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脖子上的脉搏已经没有跳动了。
“那你为了何事庆祝?”包拯问道。
毛六牙看公堂上的几个人明显态度强硬,并非善类,将信将疑地说:“月华馆的老鸨死了……我和她合作了一桩小买卖,现在她死了,她既没有夫君,也没有后人,那些买卖就归我所有了。所以,我心里高兴,就让小孩出去买了些吃喝……”
崔珏听到这里,问道:“你可知月华馆的老鸨与前任太知府大人关系如何?”
听到前任知府,毛六牙脸上露出个隐秘的表情,很快又收了回去,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衙役。”
崔珏继续问道:“前任知府在花街后巷置了一个逍遥窝,你可否去过?”
毛六牙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去过?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衙役!”
这句话说完,他知道自己明显就是上了崔珏的当,满脸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