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主站在曲阜城的制高点,看着白莲教叛军如同潮水般冲破衍圣公府的外围防线,眼中迸发出压抑多年的复仇火焰。
他亲自率领心腹教徒,手持利刃,顺着叛军撕开的缺口杀入府内,沿途遇到反抗的护院,尽数斩杀,鲜血溅满了朱红的廊柱与青石板路。
衍圣公府内早已乱作一团,孔氏族人四处奔逃,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莲主目光如炬,直奔府内正厅,那里是衍圣公孔公坚平日议事之所。
此刻,孔公坚正被几名亲信护在中间,面色惨白却依旧强装镇定,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孔公坚,事到如今,你还想故作镇定?”莲主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厅,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讽。
孔公坚抬头看向莲主,眼中满是惊惧与不解,呵斥道“你……你是何人?竟敢率众闯入圣府,亵渎圣人后裔,朝廷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圣人后裔?”莲主疯狂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悲凉,“就你们这群披着圣人外衣、行禽兽之事的败类,也配称圣人后裔?今日,我便要让你这‘天下第一家’彻底覆灭!”
他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旁边的案几上,名贵的红木案几瞬间碎裂。
“给我跪下!”莲主厉声喝令,指向地面。
孔公坚浑身一颤,却梗着脖子,强撑着贵族的所谓气节“我乃衍圣公,世代受朝廷尊崇,岂能向你这邪教妖人屈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好一个气节!”莲主怒极反笑,眼神变得愈发狠厉,“既然你不肯跪,那我便让你看看,你的族人是如何为你的气节买单的!传我命令,将所有被俘的孔氏子弟,无论老少,全部押到前院广场,实行十抽一,就地斩首!”
“十抽一”是最为残忍的俘虏处置方式,随机抽签,每十人中便有一人被处死,足以让所有人陷入极致的恐惧。
命令下达后,白莲教叛军立刻行动起来,将府内被俘的数百名孔氏族人,包括孔公坚的嫡系子孙、旁支亲属,尽数押往前院广场。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孔氏子弟,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如纸。
他们被强行按倒在地,排成密密麻麻的队列,叛军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站在他们身后,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人群。
“衍圣公!求您快跪下吧!我不想死啊!”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孔公坚的嫡孙,此刻哭着哀求道,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祖父!跪下吧!为了家族,为了我们能活下来,您就屈尊一次啊!”另一名嫡系子弟也跟着哭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越来越多的孔氏族人开始哀求,他们围着孔公坚,疯狂地磕头求饶,希望他能放下所谓的气节,保住大家的性命。
“衍圣公!求求您了!我们不想死!”
“您快跪下吧!别再固执了!”
孔公坚看着眼前哭嚎的族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口“住口!我孔氏乃圣人后裔,岂能向邪教妖人低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一个宁为玉碎!”莲主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叛军动手,“既然他不肯跪,那就开始抽签!”
叛军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竹签,分给每一名孔氏族人。抽到短签的人,当场被拖出队列,按在地上。
一名叛军举起钢刀,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不!”孔公坚的嫡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族人被斩首,吓得浑身筛糠。
一刀、两刀、三刀……每一次钢刀落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与一片血泊。
被斩首的族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头颅滚到同伴面前,睁着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有的脖颈处还在汩汩流着鲜血,内脏混着血水溢出,场面惨不忍睹。
血腥的场景彻底击溃了孔氏族人的心理防线,他们哭得更大声,哀求得更急切,甚至有人开始辱骂孔公坚“孔公坚!你这个老顽固!为了你的破气节,要让我们都去死吗?”
“我恨你!我不想死!”
孔公坚看着自己的嫡系子孙一个个被拖出去斩首,看着他们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听着他们的哭喊与辱骂,心中的防线终于崩塌。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得铁青,再从铁青变得灰败,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饶“我跪!我跪!求求你,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
莲主看着跪倒在地、毫无尊严的孔公坚,眼中满是鄙夷与快意。
他缓缓走到孔公坚面前,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冷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让你的族人白白送命?你所谓的气节,在死亡面前,不过是一文不值的笑话!”
孔公坚哭得泪流满面,连连磕头“是我糊涂!是我固执!求你饶过我的族人,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愿意做!”
“哦?什么都愿意做?”莲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好,我要你投降叛军,为我们白莲教正名!你要写一篇锦绣文章,痛斥朝廷不仁不义,残害忠良,污蔑圣府,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朝廷身上,歌颂我白莲教是替天行道,拯救万民于水火!”
孔公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我写!我写!只要能饶过我的族人,我立刻就写!”
他此刻早已顾不上什么文人风骨,什么家族荣誉,只想保住自己和族人的性命。
莲主看着他这副趋炎附势、毫无底线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这就是所谓的“圣人后裔”,这就是所谓的“士林表率”,为了活命,竟然愿意背叛朝廷,为邪教正名,简直丢尽了孔圣的脸面。
但他转念一想,这正是将衍圣公府彻底踩进尘埃的最好法子。
让衍圣公亲自写下污蔑朝廷、歌颂邪教的文章,足以让孔氏一族彻底身败名裂,再也无法翻身。
“很好。”莲主冷笑一声,指着地上流淌的鲜血,“笔墨纸砚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就用你孔氏子弟的人血来写!我要让这篇文章,沾满你们孔家的血,成为你们永远的耻辱!”
孔公坚脸色骤变,看着地上的血泊,眼中满是恐惧与抗拒。
用人血写字,这不仅是对他的羞辱,更是对孔氏一族的亵渎。
“怎么?不愿意?”莲主眼神一冷,抬手示意叛军再拖一个人出来,“那我就再杀一个,直到你愿意为止!”
“别!别杀了!我愿意!我愿意用人血写!”孔公坚连忙大喊,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
叛军立刻拿来纸笔,将纸铺在案几上,又用勺子舀起地上温热的人血,当作墨汁。
孔公坚颤抖着拿起毛笔,蘸着族人的鲜血,开始书写。
他的手不停地发抖,笔画歪歪扭扭,往日里的文采飞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屈辱。
“朝廷无道,残害忠良……衍圣公府世代尊崇,却遭朝廷猜忌,欲加之罪……白莲教替天行道,救万民于水火,实乃正义之师……”一行行沾满人血的文字出现在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抽打着孔氏一族的脸面,也像是在诉说着莲主多年来的仇恨。
莲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孔公坚用人血书写,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意。
他知道,这篇血书一旦流传出去,衍圣公府便会彻底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孔氏一族的千年基业,也将在这场血雨腥风中彻底崩塌。
前院广场上,血腥气愈发浓郁,死去的族人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小溪,流淌在青石板路上。
幸存的孔氏族人蜷缩在地上,看着衍圣公用人血写字,眼中满是绝望与麻木。
他们知道,自己的家族,彻底完了。
莲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宣泄。
他想起了死去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在孔府遭受的种种羞辱与折磨,想起了那些被孔氏一族迫害的无辜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孔公坚,写完之后,将这篇血书抄写百份,派人送到山东各地,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这‘天下第一家’的真面目!”莲主厉声下令。
“是……是……”孔公坚连忙应声,不敢有丝毫违抗,继续蘸着人血,颤抖地书写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衍圣公府内,却被浓郁的血腥味所笼罩,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莲主站在尸山血海中,如同来自地狱的复仇者,宣告着孔氏一族的末日。
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朱高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着将孔氏一族的罪行彻底公之于众,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