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秽物随着走动不断掉落,汁水淌下,
这三人,走到哪儿地上都会留下一条显眼的的痕迹,
他们宛如三台人形播粪机。
所到之处,行人畏之如虎,感觉这三人身上绑着炸药包似的。
临近几个胡同里的人家都出来看贾家三人的热闹,
冲着他们指指点点,贾东旭羞愤欲死。
要知道这附近很多人都是红星轧钢厂的工友,
总有那么几个认出了贾东旭,
贾东旭清楚用不了多久他在四九城街头淌屎尿的光辉事迹就会在厂里传开。
“哟,这不贾东旭嘛,这茬打哪儿论啊?”
“改行掏粪工了吧你,这是从哪儿掏粪回来?”
“孙贼哎,瞅瞅脸上,成大花脸喽。”
“我的天呐,这爷们儿妆容别致!”
听着在这些人的风凉话,贾东旭心中的怒意再也遏止不住了,
他抓起棒梗头上的一坨人中金朝着那个嘲讽得最起劲的人砸了过去。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贾东旭抛粪了,爷爷溜喽。”那人怪叫一声躲到门后。
啪叽,那一坨人中金在人家门上绽开了黄色的花朵。
那人躲在门后面放狠话,
“贾东旭你给老子等着,敢朝我家门上砸粪,老子绝不放过你。”
贾东旭气急败坏砸粪的样子可太逗了,
街坊们笑得收不住声儿。
“嘿,你瞧瞧这贾东旭,真可笑。”
“掉价,丢咱们京城人的脸!”
“嗨呀,臭不可闻,洗洗去吧你。”
如果说这些人的只是让贾东旭感到羞愤和恼怒
那院里人的态度则让贾东旭失望透顶。
远远地瞧见贾东旭三人回来,
叁大爷阎埠贵赶紧招呼他几个儿子把前院大门关上。
“叁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外人欺负我就算了,您怎么也这样?快放我进去洗洗!”
贾东旭砰砰拍门,金汁沾在门上留下大片污渍,
棒梗在一旁急得哭了,金汁已经干了,
在他身上结了一层薄膜,难受得要命。
贾张氏直接开骂:“阎埠贵你个老穷酸,还不赶紧开门,
不然我一把火把你家点喽!”
被人骂‘老穷酸’,叁大爷阎埠贵恨得牙痒痒,
他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小学教师,最恨被人骂老穷酸了。
“老虔婆,跟你儿子孙子到别地儿洗去,
放你们进来,我们整个大院都得被你们糟践臭了。”
阎埠贵站在门后面都能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是茅坑在岁月的沉淀中积攒出来的风味。
院外一群人深感叁大爷实在是太机智了,
居然还知道提前回来关院门,
确实不能让贾东旭三人就这么进去,到时候还不知道院里会被熏成啥样子,
大家和叁大爷一个意思。
“不能放你们进去,就你们现在这鬼样子,
进去还得洗一遍,我们院子不也成公厕了?”
“就是,你们贾家人不在乎,我们可受不了。”
“到别地洗去吧,反正就不能让你们进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另寻他路,
但澡堂子肯定是不让进的,找了半天最后才找了个水面浑浊的野塘。
屎尿粪水虽然被冲洗掉了,但身上那股子恶臭无论如何搓洗都洗不掉,
贾东旭都搓破皮了也不管用。
三人走在路上让秋风一吹,
迎风臭三路,顺风臭十里,
路人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心想这是哪家的驴粪蛋子,这么熏人!
贾东旭回到院里,阎家几个儿子都不拿正眼瞧他,
一个劲儿地打趣,什么难听话都有,贾东旭算是彻底声名狼藉了。
三人回到家中,秦淮茹和小当槐花都离他们远远的,
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恶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贾东旭想睡觉,但秦淮茹死活都不让贾东旭上床,
你光在房间里待着我都被熏得喘不过气来,
这要是睡一张床上还不把我熏死?
秦淮茹心里憋着气,白天贾东旭无缘无故怀疑她,
还当着院里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她到现在气都没消。
秦淮茹眼中不加掩饰的嫌弃深深地刺痛了贾东旭,
你说旁人嫌弃就算了,你秦淮茹也嫌弃算什么事儿?
这是贾东旭万万接受不了的。
贾东旭坐在院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掉粪坑的憋屈一直缭绕在他的心间,迟迟无法开释。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觉越亏,
贾东旭心中的仇恨爆发了,
他想起那晚和贰大爷刘海中的密谈,
他一刻钟也等不下去。
贾东旭要复仇,再这么窝囊下去会被折磨疯掉的,
他扛着把铁锤在夜色的掩护下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