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程少商带着蜀地堪舆图来到了澄园。
“那,这是你要的东西。”
“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也不知这次回去我娘要怎么罚我呢?”
她嘟囔着就要离去。
却被顾廷炆拦住了。
“先跟我去见个人,等见完了他,保证你爹娘以后再也不会管着你。”
说罢,他带着程少商来到了正堂。
两人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老者坐在堂中喝茶。
“程四姑娘,这位便是当朝右相,秦嗣源大人,也是我的老师。”
“之前我说过,只要你能带着这份图回来,我便让老师收你为徒。”
“你若拜他为师,你母亲相比也不会再责骂与你。”
“往后也能经常出来走走、看看,省的天天窝在家里被人养成待嫁的金丝雀。”
听他这么说,程少商没有丝毫的犹豫,纳头便拜。
“学生程少商,拜见老师。”
“由您这位靠山在,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不学无术……嘻嘻!”
秦嗣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娃娃。
看她笑起来的模样和调皮的性子,也是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你这女娃娃当真是有趣,这个弟子老夫收下了!”
他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程少商。
“回去告诉你父亲,你家儿郎愿意来的,我一并收为弟子。”
“多谢老师,多谢师兄!”
冲着两人行了个礼之后,程少商这才起身。
顾廷炆安排护卫送她回去。
“呵呵……这女娃娃长得倒是好,你小子是不是动心了?”
听秦嗣源拿他开玩笑,顾廷炆连连摆手否认。
“她与我命运何其相似?”
“也都是命苦之人。”
“汝阳王府见她遭人欺凌,又无人为她做主。”
“一时心软,想帮帮她罢了。”
顾廷炆把她出生后的经历,给秦嗣源讲了一番。
后者也明白,他在感叹什么。
“在外人面前温润如玉。”
“在敌人面前,狠辣彪悍。”
“面对弱小心存善念。”
“与朝堂之事,又心思狡诈。”
“老夫都快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秦嗣源自认为,一生阅人无数。
可是面对顾廷炆,他是真的看不透也猜不透。
“孔夫子说过,人之初性本善!”
“可人生却又给了我诸多的磨砺。”
“若我还是一味地天真无邪,只怕也活不到如今。”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秦嗣源感触良多。
“唉……老了,武朝的未来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这话是在说自己,也是再说如今身居地位的官家。
……
程家。
程少商刚一回府就被萧元漪给逮了个正着。
拉着她回到正堂罚跪。
程始倒是心疼女儿,插科打诨的想要替女儿免受责罚。
自家老婆有多凶,他比谁都清楚。
“母亲,嫋嫋再也不敢私自离家了。”
“我以前觉得外边什么都好,现在出去了一趟才觉得哪里都不如家里自在。”
说完,她还楚楚可怜的冲着程始撒起了娇。
“父亲,往后女儿就在您身边尽孝了!”
“嘿嘿嘿……好!”
父女俩这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看的萧元漪气不打一处来。
好像这恶人都是自己在做一般。
她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说罢,万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知女莫若母。
打死她也不信,程少商会乖乖主动的回来。
“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那日我离府后,遇到了顾廷炆,坐着他的马车去的万伯父家。”
“今日,他对我说,万伯父家有蜀地堪舆图,我替他拿了出来。”
“然后便被秦嗣源老大人收为了弟子。”言罢,她从腰间解下玉牌交给了萧元漪。
这一字一句听得程始两口子后脊背直冒汗。
蜀地堪舆图代表着什么他们很清楚。
那张图可是清楚的记载着西蜀的每个城关隘口。
有了它,想要攻打蜀地就绝非难事。
“嫋嫋,我问你,此事你还和谁讲过?”
面对自家老爹严肃的质问,程少商不敢隐瞒。
“师兄和我交代过,此事万万不可与他人讲起,否则会给咱家惹来天大的祸事。”
“若非母亲问起,我连你们都不敢相告。”
“还有,这是老师写给父亲的信。”
确定了这事再无外人知晓后,程始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让她赶紧退出去。
萧元漪本来还想开口教训她几句的。
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儿人就跑的没影儿了。
“人呢,我这……”
“好了夫人,嫋嫋也算是立了功,就当是功过相抵绕过她吧!”
程始紧闭房门后,拉着她坐下开始讲到。
“此事事关重大,咱们万万不能说出去。”
“不过我不明白,那顾廷炆此剧是何意啊?”
“堂堂一个侯爷,干嘛要让我家女儿冒这个险?”
“难道他看上我家女儿了?”
程始会这么想,可是萧元漪却并觉得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这顾廷炆年纪轻轻,却并非看上去那般好相与。”
“我猜他是不想让万家背上一个窝藏蜀地堪舆图的罪名。”
“同时也是想要凝聚武将一派的心。”
“否则就咱们嫋嫋这副样子,何德何能能让秦相收为弟子?”
“至于你说他看上咱家女儿,那更是无稽之谈。”
“别忘了,雍王的掌上明珠他可都不看在眼里。”
萧元漪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差劲,不如二房家的怏怏让人喜欢。
可程始听她这么说,心中十分的不悦。
“我家嫋嫋怎么了?”
“论相貌她哪里输给那些世家贵族的千金了?”
“也就是咱们不在这些年,她被二房那个贱人耽误了而已。”
“说到底,还是咱们这当父母的对不起孩子。”
说到这里,萧元漪心中也是一痛。
在她心里,并非不爱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她一直以教育儿子的方式来教育女儿。
又因二房将孩子托付给了她,所以万事都讲个公平。
可她却忽略了,自己对女儿十几年来缺失的爱有多重要。
“就因为她这些年来无人好好教导,所以我才必须让她尽快赶上别人才行。”
“秦相只怕是还不知道咱家女儿的顽劣之处。”
“明日将军与我去一趟,咱们不能让女儿拜秦相为师。”
“依着她的性子,若是惹得秦相不悦,传出去程家岂不是成了都城里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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