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匆匆离开关雎宫,心中焦急万分,一边走一边喊,“禄喜,赶紧去请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去杏花宫。”
这会也顾不得显眼不显眼,若是瑶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上别急,沁贵嫔娘娘洪福齐天,这会太医说不定已经过去了,定不会有事。”
禄喜虽知道太医可能已经过去,但还是让人去太医院跑一趟。
沿途的宫人见皇上形色匆匆,神色焦急难看,也知道出大事了,纷纷跪地行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帝王。
“沁贵嫔怎么样?可有性命之忧?肚子里的龙胎如何?”
景帝一边疾行,一边向身边的禄喜追问,神色焦急担忧。
禄喜跑的气喘吁吁,但仍尽力回答:“回皇上,奴才已经派人请太医,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但见沁贵嫔宫里前来禀报的小庆子神色焦急,怕是不轻。”
景帝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祈祷瑶儿母子平安,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随后,加快前行的脚步。
关雎宫偏殿,姝婕妤的住处。
原本前来探望姝婕妤的后宫嫔妃,见皇上都走了,自然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
各自对姝婕妤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和皇后打了声招呼,便都陆陆续续走了。
显然,都想跟去杏花宫那边看热闹。
“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对龙胎下手。”
“就是啊,沁贵嫔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这龙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听说流了很多血,这都流血了还能保住?怕是悬的很.”
几个嫔妃匆匆离开关雎宫,口中不忘小声议论着。
吕妃带着宫女翠微跟在后面,耳边听着议论的话,眼底闪过心虚和窃喜。
但却很好的掩饰,并未表露出来。
离开关雎宫后,吕妃忙走到隐蔽的角落。
见四处无人。
这才对跟在身后的翠微小声询问道:“翠微,此事可曾留下马脚?”
翠微连忙摇头,神色紧张的回道:“娘娘放心,奴婢找小庆子时,并未有人看见,小庆子也是个谨慎可靠之人,想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吕妃松了口气,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此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有闪失,你我皆性命难保。”
翠微连忙应下,神色凝重。
吕妃定了定神,目光望向杏花宫方向,心中暗自暗算着后续可能出现的情况。
一旦事情败露,等待着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她强自镇定,理了理衣衫,带着翠微悄然离开这隐秘角落,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映月宫。
“翠微,你派人去杏花宫那边打听,看看那个贱人的龙胎到底掉了没有。”
回到映月宫,吕妃到底不放心,低声对身后的翠微叮嘱。
“是,娘娘。”
翠微连忙应下,随后就让人去打听情况。
杏花宫。
虞瑶已经被人抬了回来,浑身是血,特别是裙摆上,都被染红。
看上去触目惊心,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肚子里的龙胎要没了。
这些血当然是假的,是她偷偷捏碎血包刻意弄到自己身上,目的就是为了逼真一点。
既可以让景帝痛心,也可以借着龙胎不稳,在宫里养胎,以此免去凤仪宫请安。
琉璃并不知晓真相,还以为真的把娘娘给摔着了,心里极为害怕。
一边默默祈祷,娘娘千万别有事,肚子里的龙胎可要好好好的。
一边暗自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劝着娘娘。
这对付吕妃可以另寻机会,没得拿自己和龙胎冒险。
琥珀见娘娘浑身是血的抬回来,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不是说好了假摔吗?怎么闹成真的了?
张嬷嬷和李嬷嬷二人也吓得不轻,忙让人把娘娘抬到屋里去,随后交代人去烧热水。
整个杏花宫乱成一团。
太医急匆匆的被带了过来,在路上,就已经问明缘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娘娘别怕,先让微臣看看。”
太医放下药箱,拿了一块帕子搭在虞瑶手腕上,开始进行诊治。
“有劳太医。”
虞瑶脸色苍白,发髻散乱,汗水和血水黏在脸上,神色“虚弱”的说道。
内心却是对系统道:“统统,快给我更改脉象,改成身体虚弱,龙胎不稳的样子。”
“知道了。”
系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便把她的脉象改了。
琉璃和琥珀在一旁紧张的盯着,神色紧张。
太医手指轻轻搭在虞瑶细弱的手腕上,眉头渐渐蹙起。
屋内气氛仿若凝固。
太医抬头,神色凝重,却也不忘轻声安抚:“娘娘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虞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虚弱道:“有劳太医,本宫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今日出门竟从轿撵上跌落下来。”
太医知道这其中定然有后宫阴私,也不敢接着这话,只道:“微臣会尽力保住娘娘龙胎,娘娘放心。”
片刻后,收回手来,神色凝重。
“太医,我家娘娘情况如何?”
琉璃急急的开口询问。
太医沉吟片刻,缓缓道:“娘娘脉象虚浮,腹部又受到剧烈撞击,似有滑胎之兆,好在胎儿已满四个月,娘娘身体也健壮,微臣开几副安胎药,娘娘立即喝下,并卧床静养。”
太医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内侍高喊:“皇上驾到!”
杏花宫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连忙整理仪容,跪迎圣驾。
虞瑶也强撑着身体,想要坐直,但脸色依旧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景帝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虞瑶身上。
见她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尽的怒火和心疼。
这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心情暴戾,但却极力忍着,表现出温柔来。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快步上前,将她轻轻抱住。
虞瑶顺势靠入景帝怀中,哽咽道:“嫔妾无能,未能护好腹中龙胎,从轿撵上不慎跌落,幸得太医及时赶来,否则……”
她说不下去了,怕自己笑场,只能用袖子轻轻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景帝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向一旁的太医,沉声问道:“爱妃情况如何?”
太医连忙跪下,恭敬地回禀:“回皇上,娘娘脉象虚浮,腹部受创,确有滑胎之险,但好在救治及时,微臣已开了安胎药方,娘娘需即刻服用,并卧床静养,方能保母子平安。”
“即刻去煎药,务必用最好的药材!”
景帝命令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是,微臣遵旨。”
太医领命退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医术尚可,能在这关键时刻稳住局面。
待太医离开后。
景帝温柔地抚摸着虞瑶的背,心疼的安慰道:“瑶儿别怕,有朕在,定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有事,你好好在宫里修养,凤仪宫的请安就免了,谁若敢有异议,朕自会处理。”
跟着来到杏花宫的后宫嫔妃见到这一幕,神色各异。
皇上对沁贵嫔,似乎与众不同,这般温柔疼惜的神色,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内心皆是暗自警惕起来。
虞瑶把在场嫔妃神色收入眼底,微微皱眉,她抬头看向景帝,眼中满是感激,“嫔妾多谢皇上恩典,定当好好养胎。”
话落,又是神色懊恼,虚弱中带着楚楚可怜:“皇上,嫔妾平时去凤仪宫请安时都好好的,怎么今日出门却.是嫔妾没有保护好孩子,还请皇上责罚。”
在场嫔妃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露出警惕害怕的神色,这话一听就是有人害沁贵嫔。
生怕这脏水会泼到自己身上,皆是变得神色紧张。
景帝眉心紧锁,但还是心疼的安慰道:“此事怎么能怪你?爱妃也别太过自责,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转头看向禄喜,厉声道:“禄喜,立刻去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朕的龙胎下手。”
在场的嫔妃神色一紧,皆是暗自猜测是谁下手。
禄喜连忙跪地领命,“奴才遵旨,定当竭尽全力彻查此事。”
随后,便匆匆退下,着手安排调查事宜。
景帝随后又对张嬷嬷和李嬷嬷严厉吩咐道:“你二人务必悉心照料沁昭容,若有丝毫闪失,朕定不轻饶!”
“是,奴婢遵命。”两位嬷嬷连忙应声道。
在场的嫔妃神色各异,沁昭容?这是又晋封了?还是从三品的昭容?
宁昭仪和文昭媛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不满。
她们二人早年入东宫,伺候皇上许多年,才在皇上登基后有了如今的位份。
这个沁贵嫔,不,沁昭容倒好,不过半年时间,就爬到从三品,这速度当真是恐怖。
但想到沁昭容刚刚差点没了孩子,皇上晋位安抚也算正常。
但心里到底不舒服。
“皇上,这.如何使得?”
虞瑶惊讶的说道。
她没想到狗皇帝这个时候会晋封她位份。
在场这么多嫔妃,不是给她招恨么?
景帝自是把在场嫔妃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皱眉。
他轻轻拍了拍虞瑶的手,安抚道:“爱妃身怀龙嗣,又遭此劫,晋封你位份,也是为了让你安心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