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潜渊殿。
丑时末,天色还一片漆黑时,数十名宫女已经帮赢潜穿好了披挂,眼里全都是小星星。
“公子果真有一代名将风范!”
“是呀是呀,最适合公子的果然还是甲胄呢!”
“公子平日里已经很好看了,今日愈加好看了呢,好威武!”
也不怪一众宫女根本挪不开眼。
此刻的赢潜头戴铜盔,在烛光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身穿一件大秦制式将军重铠,一百八十片厚重的青铜甲片熠熠生辉,将上臂、脖颈、胸背尽皆包裹在内。
铠甲和裙甲的正反两面都绘画着明红色的四灵瑞兽。
再配上赢潜俊朗刚毅的容颜,无论走到哪儿都是最靓的崽!
赢潜笑着摆了摆手:“都退去吧。”
“待到本公子归来之日,尔等再奉承也不迟。”
一众宫女面露委屈。
她们才不是奉承呢,她们是真心实意的好不好!
但听赢潜如此说,一众宫女还是退后几步,屈身一礼。
“我等,待公子凯旋而回!”
赢潜朗声一笑:“大善!”
话落,赢潜大步走出潜渊殿。
八夫等一众亲卫带着兵刃、备用甲胄和私人辎重紧随赢潜身后而出。
待到赢潜抵达咸阳城东城门时,已经有大量朝臣、将领在此等候。
远远看到赢潜,吕不韦上前两步,轻笑一声:“三公子果真信人也。”
赢潜淡声道:“既然吕相应允了本公子的谏言,本公子自然也当应诺行事。”
“老秦人,自当言出必行!”
吕不韦朗声一笑:“大善!”
“不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韩.国虽然疆域较小,但人口、兵丁比之大秦更多,更有名满天下的宜阳铁场,兵刃锋锐。”
“三公子定要小心啊。”
赢潜也笑着拱手一礼:“边疆的刀光剑影固然险恶,朝中的明枪暗箭却也非善类。”
“本公子自当在疆场之上小心行事,吕相在朝堂之中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毕竟,本公子被刺之事,可还历历在目。”
说话间,赢潜的目光瞥向赵拓。
吕不韦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临死之前,还不忘挑拨本相与嫪毐之间的矛盾?
但不得不说,赢潜此举确实让吕不韦心中多了一根刺。
刺杀永远是朝争最后也是最凶险的一步,可以说是掀桌子之举。
嫪毐既然可以刺杀赢潜,那为什么不能刺杀他吕不韦?
吕不韦淡淡点头:“本相安危,无须三公子担忧。”
“上将军王翦昨日已带本部兵马出征,公子还是想想如何迅速跟上主力部队吧。”
话落,吕不韦拂袖而去。
赢潜也不在意,直接向嬴政走去。
“大兄!”
看着赢潜英武的模样,嬴政眼中不自觉浮现出赢成蟜的身影。
拍了拍赢潜的肩膀,嬴政低声开口。
“不求封侯,但求平安,那玉佩定要小心带好。”
赢潜温声一笑:“大兄放心,玉佩就在愚弟心口处放着呢。”
嬴政满意点头:“甚善!”
“赵高何在?”
“王上,卑职在此!”
赢潜微怔。
赵高?
那个大宦官现在就已经入宫了?
循声望去,赢潜便看到一名白面无须的少年,目光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赢潜对李斯没有太大的敌意。
毕竟李斯矫诏是因为他认为扶苏推行的分封制完全不适合大秦,所以不希望扶苏登基。
而无数后代王朝的历史也验证了李斯的判断。
但赵高此子矫诏却是为一己之私,更是在掌权后屠尽满朝忠良,令华夏大地再次陷入战火纷飞之中。
若此人果真是赵高,赢潜岂能不除此人!
嬴政从赵高手中接过缰绳,轻声开口。
“此乃昔日父王赠与为兄的骏马白兔,动若脱兔,耐力十足。”
“今年白兔刚刚成年,也到了可以驰骋疆场的时候了。”
“如今三弟即将出征,为兄便将此马赠与三弟!”
嬴政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向赢潜的目光中分明在说,这马跑的贼快,要是有危险,三弟赶紧骑着这匹马逃跑!
“吁~~”
似是感觉到自己即将可以纵情奔驰,白兔高昂头颅,朗声嘶鸣。
赢潜的目光也随之看向那匹神骏的白马。
“白兔?”
“果真神骏!”
眼前的白兔非但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更是体态欣长,头高足有七尺五寸!
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始皇七骏之一!
右手压住白兔脊背,赢潜直接翻身上马。
手拽缰绳,赢潜面露喜色:“多谢大兄赠马!”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也渐渐浮出地平线,给大地洒下一片光辉。
嬴政见状后退一步,躬身拱手沉声开口。
“为兄,静待三弟凯旋!”
赢潜也在马上抱拳一礼:“愚弟定不负大兄所望!”
“走!”
驾驭白兔冲出东城门,看着前方昂然而立的五万秦军将士,赢潜朗声高呼。
“众将士,吾乃三公子赢潜,也是尔等主将!”
五万将士不约而同的拱手高呼。
“我等,拜见将军!”
呼喝间,五万将士看向赢潜的目光各异。
十几年间,赢潜在民间一直声名不显,军士们很难信任赢潜。
但无论是那三千说书人的努力,还是出征前分发下来的锅盔却都在告诉他们,这位三公子似乎值得信赖?
迎着五万双眼睛,赢潜丝毫不慌,沉声大喝。
“传本将令。”
“全军,出征!”
五万将士闻言扯着嗓子同声怒喝:“风!风!大风!”
呼喝间,赢潜用力一夹马腹。
白兔兴奋长嘶,承载着赢潜向东而去。
五万将士见状当即后队变前队,循着赢潜向东而去!
城墙之上,嬴政背负双手遥望赢潜的背影,低声喃喃。
“愿三弟此去,如潜龙出渊。”
“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