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低声喃喃,愈发期待的看向秦云。
“如何才能斩断六国残存的国运?”
秦云自信一笑,“故六国已经是冢中枯骨,国运本就在不断消亡。”
“想斩其残存的国运,易尔!”
秦云手指探入茶盏蘸了些茶水在案几上勾勒出一幅大秦疆域图,又在其中画出故六国的大略位置。
“六国已经灭亡,国内山川河流俱被大秦收入囊中。”
“如果大秦能够统治六国故地四十年以上,则六国国运不攻自破,六国之民也会尽为秦人。”
嬴政断声道:“时间太久!”
“大秦等不了,大秦的黔首也等不了!”
“如今乱象,必须迅速平定!”
嬴政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四十年以后,怎么可能等待四十年之久?
秦云轻笑一声:“政兄倒是心急。”
嬴政拱手道:“政某,确实是个急性子。”
如果不是嬴政步子迈得太大、累的太狠、死的太快,大秦也不至于最后扯了蛋。
秦云声音一肃:“四十年确实太久。”
“但若想尽快覆灭六国残存的国运,便需以大秦为棋盘,以山川河流为棋子。”
“布一盘,国之大阵!”
蒙毅心脏一跳,骇然的看向秦云。
以一个国家为棋盘,以山川河流为棋子?
这就是秦君子的魄力么?
嬴政却是愈加激动。
这般眼界、这般格局,普天之下,除朕之外,便唯有秦君子!
嬴政再度拱手:“敢请秦君子解惑!”
秦云手指蘸水,以咸阳城为中心,勾勒出一道蜿蜒长线。
“我大秦可修一条道路,经由武关闯入楚国腹地,如一杆长矛般刺杀而出。”
“再修一道路,伴渭水河一路向东,刺入齐国腹地。”
“再修……”
一连画出九道水线,秦云一拳砸在案几之上。
“故六国已经亡国,国运根本无力抵抗外力侵袭,所以我等也根本无须算计谋划。”
“以力破巧,以堂皇之势碾压过去,当可迅速剿杀六国残余的国运!”
看着秦云画出的水线,蒙毅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想要完成秦云的谋划,至少要动用几十万徭役,花费数年时间!
这绝对是巨大的工程。
看到蒙毅和嬴政脸上的震撼,秦云彻底来了劲头,大脑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高速运转,亢奋的脱口而出。
“如果只是单纯的道路,只能剿杀故六国国运。”
秦云抓起羽扇,一脸的挥斥方遒。
“大秦属水德,可生木、被土克。”
“这九条道路,当以木铺轨设,道路两旁还需种植树木。”
“大秦以水德国运滋养这九条轨道和轨道旁的树木。”
“这九条轨道的木之气越盛,便越能镇压天下土德!”
“土德不兴、水德不亡、大秦不灭!”
一番话说完,秦云已经是激动的脸红脖子粗。
天下驰道这个计划晚于书同文、车同轨计划,本是今年末才由李斯提出来的。
如今却让秦云提前半年说了出来,更是掺入五德五行说,与国运融为一体,玄而又玄的让秦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我可真特么能吹!
半晌过后,嬴政才反应过来,振奋抚掌。
“以大秦为棋盘、以道路为矛戈、以国运为养料、以木轨为枷锁。”
“水木土相生相克,镇守大秦!”
“彩!”
“彩彩彩!”
嬴政看向案几上那些水渍的双眼无比贪婪。
自打第一次东巡之后,嬴政就对天下交通十分不满。
以如今天下的交通情况,万一琅琊郡动乱,想要从咸阳城调兵遣将前去镇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
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嬴政早有重修道路的念头。
秦云画出的这幅道路图,即便没有风水国运的加成也是说进了嬴政的心坎里。
更何况秦云将这幅驰道图与大秦国运、六国余孽全都结合了起来?
见水迹有干涸的趋势,嬴政吼道:“快将这图记录下来!”
秦云右手一引:“后方自有笔墨。”
蒙毅草草拱手道谢,赶紧去寻来笔墨,脱下外衣,照着案几上的图像仔仔细细的临摹了起来。
嬴政盯着蒙毅,将图案丝毫不差的描绘完,这才松了口气,双眼满是求知的看向秦云。
“只是,如何才能以木铺轨?”